“你这个小**子,你个败家货,要不是你不跟吴祀,你爸爸的公司也不会倒闭!我们家都被抵掉了,妈妈现在只能缩到原来的那个小房子!……”
大年初三的早上,沈母已经坚持不住了。她厚着脸皮问邻居借了三千块钱,熬过了两天。
现在身边只剩三百块钱,没有办法了,想到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沈媛裹着一条毛毯,站在房间的走廊上接电话,邢夜还在睡觉。
“妈,你说什么?爸爸的公司倒闭?房子被拍卖?”她怎能听不懂妈妈在讲什么。
从她被沈母赶出家门被邢夜带回北京,就没有再联系过家里了。
那种灭顶的绝望,她不想再体会第二遍。
她甚至都不敢去回想那天的场景。
“我说什么你不清楚吗?!这个家——被你毁了!”带着竭斯底里声音,穿透耳膜。
彼时,房间外面的走廊暗暗的,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地毯,就算是她为了接电话,没有穿拖鞋也不觉得冷。
整个别墅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邢夜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一点点噪音。
透过走廊的尖型窗户,整个花园尽收眼底。佣人已经起来,拿着大型的喷头给花园里一大片的树木和花朵浇水。
视线收回,沈媛听到自己的声音冷冷的,“我没有家”
许是察觉到沈媛的情绪不对,沈母退而求其次,“妈妈没有钱了,你能不能打点钱过来,就十万,就十万。”
沈媛的嘴角勾出讽刺的笑,精致的侧脸半明半暗。
“从今天开始,你不是我妈,我没有父母。”
挂断。
“哎,五万也可以……”沈母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胸膛不住的起伏,生气极了。
顺手想砸电话,猛然发现这是公用电话,砸不了。
清晨的街道,满是烟花鞭炮放完之后的硝烟味和残渣。沈母穿着高跟鞋,进了一家皮草店。
“沈夫人来了~”店员很是热情的招待,笑容灿烂无比。
这位夫人上次来的过来买了店里最贵的皮草,二十五万,直接导致她的业绩第一,奖金加倍。
只不过……沈氏已经倒台了。
“店里来了一批最新的货,都给您留着呢~特别是上次您指定的那件。”
话音的最后,她压低了声音。
“咳”
沈母的脸上一片菜色,强行想了个借口,“上次的这件衣服我不太喜欢,退了吧。”
店员结果她手里的纸袋,检查了一番。
沈母紧张得看着她把皮草小心地拿出来,仔仔细细地查看一番。
“退是可以退,只是……”店员脸上一片难色,“身份标签牌没了,可能会降价。”
“降多少?”沈母有些着急。
“这个……我需要打电话请示一下店长。”
……
“我还有事,下次再来买,那件衣服你帮我留着。”沈母拿着十五万匆匆离开。
总有些人,不愿意承认错误,打肿脸充胖子。
当你觉得生活不能再糟糕的时候,她总能给你当头一棒,雪上加霜。
“女士,您好。您丈夫涉嫌漏税逃税,逃脱海外,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
沈媛挂了电话,心绪不宁。一双手把她裹着的毛毯紧了紧,“起这么早?”
男人低沉的嗓音透露着慵懒,丝丝入扣。
“身体怎么样?”昨天晚上做的时候,有点过分了。
“没事”沈媛有些疲倦,什么身份就要做什么事情。昨晚睡的晚,早上又被电话吵醒。
“怎么光着脚?”男人看到了她没有穿拖鞋的脚。
“刚才太急了,怕吵醒你”沈媛淡淡地解释。
“回去补一觉。”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重新拉回床上。
温暖的被子,容易让人产生睡意。沈媛看着身旁的闭目养神的男人,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话,“你会纵容我做一些事情吗?”
“嗯”男人回了一个单字。
“那……我要吴氏财团像我们家那样,可以吗?”
像我们家那样破产,一片狼藉,再也翻不了身。
如果有人宠着我,让我为非作歹。
那我就会褪去我表面乖巧的外衣,肆意妄为。
我要那些伤害我的,一一付出代价。
得不到的,毁掉。
男人睁开眼,看着沈媛,眼底幽幽一片,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一分钟后,他又重新闭上眼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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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娱乐活动也就那么几样,吃饭,睡觉……看电影。
贺岁档影片有很多,爱情片,喜剧片,悬疑片……但这个时候买电影票不是看你喜欢什么,而是……你买的到哪个。
徐枢之皱着眉看着淘票票上的电影座位,“你一定要看《**探案2》,还是今天下午?”
坐在沙发上的桑洛晃着脚丫子,“对啊,昨天妍妍和林梓坤去看了,据说超级好看。而且,刘**真的很帅!我喜欢他很久了呢。”
徐枢之看到桑洛白嫩的小脚没有穿袜子,就在那边晃悠。去卧室拿了双毛巾袜,抓住她的小脚,给她穿上。
“只有下午的一场有空座,连在一起的座位只有第一排,还有几个是在边上的,竖着相连。”
“那就买竖着相连的,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我的寒假作业你都帮我写完了。”桑洛笑的像只偷腥地猫,有个学霸男朋友,真的是一件很方便的事情。
徐枢之无奈,只能买了两个相连的票。
“走啦,收拾收拾去吧。”
“等一会”桑洛跑到房间,找出刘**的海报,痴笑了三十秒。花了二十分钟化了个淡妆,涂了个口红。
挽上徐枢之的胳膊,“走吧”。
徐枢之不得不承认,心里有点小嫉妒。女朋友和自己在一起地时候,都不愿意化妆。现在要去见她口中的那个“**弟弟”,就这么勤劳。
电影院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人,桑洛去取电影票,徐枢之去买奶茶和爆米花。
桑洛捧着超大号桶的爆米花和奶茶坐在了边上的座位,徐枢之在她的后面一个座位。
熄灯,电影开场。
刘**一出来,整个电影院的女生就嗷嗷直叫,实在是太帅了。这部电影不是当代大部分那种要靠着流量小生撑起来的电影,它是一部精心打磨的悬疑喜剧商业大片。
电影里有很多推理的情节,桑洛一直很喜欢推理类的东西。
“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个情节她没有想明白,嘴里喃喃自语。
“从这个角度看,线索是……”
桑洛转头看向右边,那边坐了一个头发卷卷的,穿着灰色短款羽绒服的男生。他说的很有调理,桑洛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你也喜欢推理?”
“是啊,推理小说和电影我都看过。《神探夏洛克》是我的最爱。”
“下面这个情节是什么意思?”
“……”
两个人畅聊着,互相分析电影情节。
于是乎,电影还未放到三分之一,徐枢之就看着自己女朋友和旁边的一个男生凑在一起。
借着屏幕暗暗的光,他看到自家小姑娘冲着那个男生笑,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心里不舒服,怎么想都不舒服。
这看电影的模式,怎么和别的情侣不太一样?
电影过半,徐枢之忍不住了,碰了碰桑洛的肩。
桑洛正聊得开心,感觉到身后有人碰自己,转头看到徐枢之定定地看着自己。
?
桑洛看了看手里的爆米花,递给了徐枢之,继续和旁边的男生聊天。
于是乎,徐枢之:爆米花+1。
继续戳。
桑洛看了看手里的奶茶,递给了徐枢之,继续和旁边的男生聊天。
于是乎,徐枢之:奶茶+1。
徐枢之继续看着前面的两个人,一直到电影散场。
散场,灯亮起了,前面的两个人已经互相添加了微信,愉快地告别。
徐枢之的头顶上飘着一片乌云,正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拜拜,有空联系~”桑洛挥着手和他告别。
“拜拜,可爱的小姑娘,会有机会联系的”男生拉过桑洛的衣服,“回去好好哄哄你男朋友。”
他的眼神看向徐枢之,后半场电影,如芒刺背。
桑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我知道啦。”
男生离开了。
桑洛就跑过来牵起他的手,戳了戳他冷着的脸,“吃醋了?”声音软软的,甜甜的。
徐枢之不理她,任由她牵着自己。
“你吃了我爆米花,喝了我奶茶,我都没有生你的气~”桑洛去扯徐枢之的衣角,他还是不为所动。
既然这样,那我就要出大招了。
“吧唧”桑洛把他推到一个暗处,一口咬上他的唇。
软软的触感,一碰就离开,蜻蜓点水。
“现在不生气了吧,我只是和他聊聊天而已,遇到一个和自己有相同喜好的人是多么一件幸运的事情……”她还在继续说。
小嘴一张一合,红艳艳的,涂了口红。
而他现在只想狠狠地亲上去,把她的口红亲花,嘴唇亲肿,亲到她眼光潋滟。
深呼吸,压制助内心的想法。
徐枢之拉着桑洛出了角落,他不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会又什么样地行为。
终于,在回家之后,他把自己的想法付诸于行动。
现在哄与被哄的对象互换了。
徐枢之拿出一副包装很大的盒子,递给桑洛。“小心,很重。”
“这是什么?”
“上次答应给你地奖励。”
桑洛欣然接过礼物,她以为徐枢之是为了让自己喝药说来哄自己的。
盒子很重,包装严实,一层又一层。
什么东西包裹这么多层?
等到完全拆开后,才发现是一副画。
“是是是那个**的真迹?!”桑洛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对于绘画的人而言,他们对于一副优秀地绘画作品是非常欣赏的。
这简直就是命!
“随手买来的。”徐枢之淡淡的说。
桑洛持怀疑态度,她把画小心翼翼地放下来,凑到徐枢之的耳朵边,忧心忡忡,“你……不会是偷来的吧?”
这副画的定价在七位数,徐枢之哪来这么多的钱买这副画。
“上次你说我去抢劫,这次你说我去偷画,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徐枢之靠在墙上,环着胳膊。
这副画是江修送的,准确来说,是他授意他送的。
“你最好了!”桑洛现在只敢口头表达,不敢吧唧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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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过的不是太平静,如果说沈家倒台是意料之外的,情理之中的,那么吴家的倒台则是跌破了很多人的眼界。
那么权势滔天的吴氏财团,说没就没了,很多内部人说是被用钱生生地砸跨的,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家。
对于普通人而言,那些只是他们饭后的谈资笑料,生活一直在继续。
年过完了,生活也还在继续。
香港有个作家陶杰曾经说过:“当你老了,回顾一生,就会发觉:什么时候出国读书、什么时候决定做第一份职业、何时选定了对象而恋爱、什么时候结婚,其实都是命运的巨变。
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眼见风云千樯,你作出抉择的那一日,在日记上,相当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
很多事情,在悄然改变。
那天沈媛坐在沙发上,看到了一组小诗。
“我确实真诚地喜欢过你,想过带你去看每年故宫的初雪,阿拉斯加的海岸线,我曾愿意与你两人独占一江秋,愿意与你郡亭枕上看潮头。
铺着红地毯的礼堂,暮霭沉沉的原野,我都曾愿与你共享,我想象过和你一起生活,直到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同枕共穴,至死不休。
可我现在也确实不喜欢你了,车站年久失修,江南的砖瓦裂了缝,当初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热血已然冷却。
抱歉啦,我们就此别过吧,我的喜欢要给别的男孩啦。
此生勿复见,山水不相逢。”
这是一个很可爱的姑娘写的,描述地是从喜欢一个人到不喜欢一个人,最后潇洒地转身的过程。
沈媛扯了扯嘴角,一个讥讽的笑挂在嘴角。
她穿着黑色吊带,盖着毛毯,遮住身上的点点痕迹。地暖开的很足,感受不到丝毫的冷意,女佣恭敬地站在一旁,大门口则是站了一群黑西装的男人。
很多事情,它是过不去的。
而我也潇洒不了。
我会一直咬着,不放手。
她的手边是一份报纸,S市的,标题“吴氏财团破产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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