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双头不朽虽然得证大位，除了三大禁忌外已是天花板级的存在。
本该对西方万事万物洞彻秋毫才对。
但正是因为这二人属于天道序列，才被禁忌天道一叶障目。
因此，即便有滔天的修为以及自身承载了西方气运之子的命格，却依旧无法洞悉西方原有的魔道根源。
如此一来，这两个家伙对陈陆仁一番话产生质疑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至于陈陆仁，自然知道仅凭三言两语是不可能令对方相信的。
所以，在对方反驳之后，却是再次回应了起来。
“你二人虽为不朽，但却立于禁忌天道之下，为天道序列。”
“若那位想要蒙蔽二人智慧的话，你们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感应。”
“所以，你们理解不了倒也正常。”
陈陆仁笑着说道。
“哼...”
“那又如何？”
“即便如你所说，吾等真被一叶障目过，难道，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吾等就非得相信你不成？”
其中一颗脑袋再一次反驳了起来。
很明显，在陈陆仁拿出令人信服的信息之前，祂们根本就不会相信的。
“确实，西方之因果，三言两语还真的说不透。”
“不过...既然你二人都这么说了，那今日我便给你们一次说个清楚好了。”
“我且问你...荒古时期，龙汉浩劫因何而起？”
陈陆仁立刻问了起来。
“自然是三族争夺天地而起。”
“此事，世人皆知。”
其中一颗脑袋回应道。
“这只是其一而已。”
“在我看来，龙汉浩劫与道魔之争，其实应当归纳为一次天地大劫才对。”
“而真正的因，表面上看是三族争夺天地霸主地位，实则是争夺天命权柄。”
“也就是...才孕育不久的禁忌天道。”
“而你们老师，也就是那位天底下第一尊不朽赢得了天命权柄。”
“但...复出的代价却是欠下了西方一桩天大的因果。”
陈陆仁娓娓道来。
这段信息，其实对于荒古这帮大能来说根本就不是秘密。
大家都知道是谁得了天命，也知道那场浩劫造成了什么后果。
不过。
就好比历史总是胜利者书写一样。
鸿钧证道之后，借传法荒古之契机，不但补齐了荒古修炼体系，甚至还美化了那场浩劫。
将自己树立成了正义的一方。
而真实情况却是，立场是从没有对错的。
若当初道魔之争赢得天命的是魔祖罗睺，整个世界的格局自然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的。
所以。
在禁忌天道执掌天命之后，对荒古众生灌输的意识形态自然是有利于自己的 。
如此一来，西方双头不朽自然而然的就认为西方魔道根源本理应就是乱世的根源才对。
正因为这样，祂们即便福至心灵开创出了西方三千左道，但始终没有产生‘自立门户’的想法 。
因为...
被一叶障目的祂们潜意识认为自己的根源属于天道序列，而不是魔道根源。
此时此刻。
在听到陈陆仁这番话后，西方双头不朽却是第一次对这个信息有了触动。
就像是被点化过一样。
两颗脑袋凝视着陈陆仁，久久不语。
至于陈陆仁，见这两个家伙被自己带入节奏之中后，却是趁热打铁的继续开了口。
“你们当真以为，以你们的跟脚就真能得到证道不朽的机缘么？”
“殊不知，荒古之中，比你二人跟脚更甚者却是大有人在。”
“地仙之祖，红云...这二人分别拥有证道之运跟证道之命，距离不朽的距离可比你二人近太多了。”
“血海冥河，严格来说跟脚更纯，传承的世界源头信息更多。”
“只不过因为禁忌天道执掌世间，祂相当于错生在了那个时代而已。”
“除此之外，那巫妖浩劫中的十二祖神，妖族天帝，东皇...甚至天道序列之下的那位正统，难道都不比你二人更有资格？”
“你们可否仔细想过，那位凭什么将不朽尊位赐予西方？”
“难道就凭你二人脸皮够厚？”
陈陆仁继续开口，尤其是说到最后的时候，言语之中竟是讥讽的味道。
好在，西方双头不朽是出了名的脸皮厚，并不像荒古三尊这等存在那般，始终秉持着不朽之尊不可辱的想法，将面皮看得太重 。
因此，对于陈陆仁的讥讽倒是没有太过在意。
不过...
这两个家伙却是被陈陆仁这一席话彻底给震住了。
凭什么三个字更是久久在脑海之中盘旋着。
不仅如此。
这还让祂二人想到了另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
当初紫霄传道，明明红云都已经坐上尊位了，到最后却让给了自己二人。
在结合陈陆仁所说的那番话，红云，拥有证道之命的说法。
这背后更深层次的因果却是逐渐浮现了出来。
“师兄...当初紫霄传道，吾二人得不朽尊位乃红云所禅让。”
“即便如此，那家伙在最后也得了天道一缕本源，有了证道基石。”
“然而却最终没能如愿。”
“吾感觉，似乎跟这家伙所说的有关。”
“毕竟那时候，老师收的亲传之中，并无你我二人。”
“我等，到现在都还只是祂的记名弟子而已。”
“难不成，真如这家伙所说，老师在偿还西方因果?”
突然间，这两颗脑袋暗中交流了起来。
尤其是那颗面色疾苦的脑袋，更是通过陈陆仁给出的信息举一反三，推敲出了其中更深层次的因果。
这就好比，原本一叶障目的状态突然间解锁了一部分似的。
“道魔之争，西方尽毁，沦为废土。”
“即便是现在，经过你我二人无尽岁月的缝缝补补，也始终没办法恢复其荣光。”
“这因果太大了，区区两尊不朽之位，还真的无法弥补。”
“以此来推敲的话，这家伙似乎真没有哄骗你我。”
另一颗脑袋也暗中传出了声音。
“那，我等若是按照之前的布局，开启西方盛世，是否可恢复西方荣光？”
“不清楚，未来轨迹很模糊，以吾之力，无法推演。”
“总感觉，少了什么。”
一时间。
两颗脑袋暗中交流，却是将陈陆仁凉在了一旁。
而陈陆仁倒也没有着急。
他知道，经过之前的点化，这两个家伙肯定在暗中交流着什么。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那两颗脑袋的目光也再次落到了陈陆仁的身上。
“小子，即便真如你说的那样，吾等不朽尊位乃天道偿还西方因果所得。”
“但那又如何？”
“这无尽岁月以来，吾等缝补西方，可是一直都被天道眷顾着。”
“哪怕封神时代，吾等也都是那场浩劫中最大的赢家。”
“只要能一直持续下去，开启西方盛世，恢复荒古荣光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突然间，其中一颗脑袋传出了声音。
“恢复荒古荣光？”
“你们想什么呢？”
“难道，就靠地藏入主地狱，分割地道权柄的手段？”
“笑话...”
“先不说地藏如今是否还有机会留在地狱这点。”
“哪怕祂真的成功分割了地道权柄，到最后，你西方依旧无法恢复荒古荣光。”
陈陆仁一脸不屑的说道。
“哼...”
“胡说...吾西方气运，自封神时代就已至人间巅峰。”
“若再切割地道权柄，以地道人道两大气运修补，完全可以重塑西方无尽灵脉。”
“难道，还不够恢复？”
其中一颗脑袋当即便反驳了起来。
“呵...”
“想得倒美。”
“借地道与人道修补破碎的西方，此法确实可行。”
“但...别忘了，你二人乃天道序列。”
“在外人眼中，你们或许是高高在上的不朽之尊。”
“但在我眼中，你们却只是那位的躯壳而已。”
“不仅是你们，甚至，荒古三尊都是如此。”
“迟早有一天，你们会被抹去自我意识，真正成为天道之中的一部分。”
陈陆仁冷笑着说道。
“胡说...”
“禁忌天道不可能这么做的。”
双头不朽两颗脑袋当即便异口同声的反驳了回来。
“不可能？”
“你等应当听过，天衍四九之说。”
“整个荒古世界，最初皆是天胎地膜所孕育。”
“其中天胎，可称之为天道，但，天道，却并不是最完整形态的天胎。”
“因为形成祂的本源只有四十二道。”
“而天道序列之下的不朽，每一人各有一道，证道之后皆真灵寄托于其中。”
“那遁去的一，则融入人族气运，成就了三皇五帝八大圣贤。”
“这一点，尔等应当再清楚不过了。”
“若是有一天，禁忌天道不再需要你们的话，你觉得祂会不会将尔等彻底炼化，补齐自身天胎本源？”
陈陆仁缓缓开口，其目光凝视着对方，脸上更是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而这番话刚一出口，西方双头不朽却是同一时间变了脸色。
因为。
若天道没有自我意识，还遵循天道至公铁律的话，祂们自然不用担心这点。
但天道偏偏已经有了意识了啊。
这一点，从历次浩劫中就不难看出。
若非禁忌天道利用自身优势处处干涉浩劫的话，根本就不可能缔造出如今的因果闭环的。
而这样一来，人道，地道自然就不会被彻底压制了。
所以。
细思极恐之下，已经有了意识的禁忌天道还真有可能炼化一切。
“哼，天意难测。”
“纵使是吾等，也都不敢轻易推敲天道意志。”
“就凭你，又如何得知这些的？”
“况且，这都过去亿万岁月之久，天道已经成功遏制地道与人道出世了。”
“若祂真想炼化一切，吾等怕是早就不复存在了。”
“所以，你还是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了。”
其中一颗脑袋思索许久后，再一次回应了起来。
“哈哈哈哈。”
“你以为祂不想炼化一切么？”
“祂那是...时机未到罢了。”
“再世界源头留下的痕迹还未被彻底清除之前，祂若是将你们炼化的话，根本就承受不了其中的反噬。”
“毕竟...地道与人道虽不见踪迹，但还是在这世间留下了东西的。”
“否则的话，九幽彼岸为何尚存？还有，人间为何还有双王之争出现？”
“这些若是没有被抹除，祂就没有机会。”
“而且，如今的地道与人道已经以另一种形式出世了。”
陈陆仁再次开口。
而这一次，却让西方双头不朽心神大震起来。
“另一种形式，吾明白了。”
“你应当就是地道与人道尚存世间的另一种形态吧、”
“难怪...你能洞悉得如此透彻。”
“好了，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做什么？”
“吾可不相信你会平白无故的与吾等在这啰嗦这么久？”
西方双头不朽开口说道。
“之前我可是说得很清楚的。”
“此番血海冥河以身为饵引二位意志亲临，是给你们送机缘来的。”
“是你们自己不相信，非要跟我掰扯。”
陈陆仁一脸无语的说道。
“额...”
“不是不信，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西方双头不朽有些尴尬的说道。
“好了，我也不跟你们啰嗦了。”
“这机缘，你们若是敢接的话，西方必然会新诞生一位不朽之尊。”
“到那时候，你等气运大增，甚至有资格跟荒古三尊叫板了。”
陈陆仁无比笃定的说道。
“什么...第三尊西方不朽？”
“这怎么可能？”
“不朽尊位，天地之间只可存在六尊啊。”
西方双头不朽吃惊的说道。
“错了，你说的六尊不朽，那是天道之下的不朽。”
“而天地之间的不朽，除了天道序列外，地道，人道序列同样可孕育出来。”
“甚至，一些蕴含最古老的世界源头力量的规则也可孕育出不朽之尊。”
“当初禁忌天道尚未证道不朽之前，不就是这样么？”
“道祖尚可，魔道根源又为何不可？”
陈陆仁再次开口。
而这一次所说，却是更加的透彻了。
道魔之争，诞生了仙道之中的第一尊不朽。
虽然是借助赢得了浩劫气运成道的，但...终究是没有依靠天道中的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