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客很惊讶，“还有女阎王呢？”
老般陀从容不迫地说：“当然有，不过名气不是很大。”
“是这尊吗？”
顾客看向宝正女菩萨形象的那个雕像，问道。
老般陀摇头，“不是，她才是。”
顺着他所示意的方向，顾客看向了刚摆上去的那个非常漂亮的古装美人雕像，难以置信地开口：“她就是女阎王？”
老般陀笑了笑，“对啊。”
顾客：“这么年轻的吗？而且还相当的漂亮。”
老般陀：“那帅哥要不要买她回去镇宅？”
顾客陷入了纠结，“我……再看看吧，我怕女阎王镇不住我家的宅子。男阎王呢？是哪个？”
老般陀指了指皮肤黑黑的，老年人形象的那尊雕塑，
“这位就是！他是风靡我们世间长达几千年的广奕王阎王，听说过段时间，还有关于广奕阎王的新剧出来呢。”
顾客看着广奕阎王的雕像，点评了起来，“看着凶神恶煞，但又一脸正气，我觉得这尊阎王爷，很适合镇宅。”
老般陀夸赞道：“帅哥真有眼光，那……帅哥要的话，我可以便宜点卖给先生。”
“多少钱？”
“二百五，不二价。”
顾客指了指那尊大美人，“一样的价钱？”
老般陀无比偏心似地回复：“不，这尊女阎王，卖两万五。”
顾客：“……”
在柜台这边闻声的宝正：“……”
她心道：“天呐，区别对啊这是，老般陀你别偏心得太离谱了，被广奕王听到，他老人家不吐血才怪。”
这边，顾客一脸震惊地问：“都是阎王，怎么价钱离谱得过份？用颜值来定价的吗？”
如果是用颜值来定价，当他没说。
老般陀耐心解释：“这尊女阎王呢，据说是女阎王本人亲自雕的，相当于亲笔签名，当然是贵了点。”
顾客：“……”
他又没亲眼所见，怎么就确定女阎王本人亲自雕的？
再说，神明都是人类虚构出来的，这些雕像都是人类制造，怎么可能有阎王本人亲雕一说。
顾客心里虽然一堆疑惑，面上没反驳老板的话。
老般陀接着道：“而这尊男阎王呢，是流水线批量生产的，质量一般。
帅哥你先别急，听我说，虽然他们的质量不一样，但镇宅的效果却是一致的。
帅哥你看看，是考虑漂亮的女阎王呢，还是物美价廉的男阎王？”
物美价廉？
物美？
这尊男阎王……美？
顾客差点没被雷得七荤八素，他干笑一记，“呵，老板，你说话太逗了，为了推销产品，也不至于违心来夸吧？”
老般陀一本正经道：“帅哥呀，别看这男阎王形象这般上不了台面，说不定人家真正的样子，是世间一绝呢。”
“真正的阎王我又没见过，您就是把他夸成谪仙，咱们这些凡夫俗子都没有见过，对吧？我只知道，现在肉眼看到该是怎样，就是怎样。”
说着，他拿出手机，打开扫一扫，一边说：“老板，真不是我没钱，买不起这尊女阎王，实则是家中宅子，更需要男阎王镇守，
两百块对吧？您的收款码呢，我扫一下。”
老般陀麻溜地从怀里掏出戴着的二维码，“这里呢帅哥，帅哥不看点别的吗？或许，其他的东西也有需要的？”
“那……我看看吧。”
所谓的看，顾客直接瞄向那尊女菩萨。
老般陀以为顾客盯着他的那尊雕像看，当下心中一喜，“帅哥，这尊男佛，看得上吗？”
“太年轻了，压不住邪气，不要。”
说罢，顾客直接拿了那尊女菩萨，“这个我要了，老板，开个价吧。”
自己的雕像被顾客说压不住邪气后，老般陀心如针扎，欲哭无泪。
面上，笑得像哭一样，很难看，对顾客说道：“不是很贵，五百块就可以了。”
顾客一脸满意地看着戴着面纱的女菩萨，“确实不是很贵，麻烦老板帮我打包起来吧。”
“好的帅哥，您稍等一下。”
说完，老般陀从货架底部拿出盒子，把广奕阎王的雕像，和长闲圣佛的雕像，分别打包了起来。
顾客在他忙碌的时候，已经付了钱。
老般陀边打包边问：“女菩萨更压不住邪气，帅哥怎么反而想购买女菩萨？”
顾客直言道：“我买女菩萨，当然不是用来驱邪避凶的，而是用来观赏的。”
柜台这边，宝正听了顾客的话，心里一下子凉了一大截。
还以为她很快就又多了一位信徒，结果……是把她雕像带回家当摆设品的。
身为阎王爷的雕像卖不出去就算了，身为女菩萨的雕像，也没能成功招来信徒，悲哀啊。
成佛后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此：想要名气，名气却比她成佛还难得多。
把东西打包好交给顾客后，老般陀随口问了句：“帅哥，给，怎么称呼？”
顾客提过东西，“我姓柳。”
“好的，柳帅哥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顾客离开前，万分不舍地瞥了一眼那尊红衣大美女雕像，然后走出了店铺。
一山不容二虎，两尊阎王放在一起，肯定会掐架，到时候，顾着打架，宅子都不管了。
但女阎王又没有男阎王的威严和实力，镇不了宅子。
所以，尽管他非常想带走那尊女阎王，但……很遗憾，为了宅子的安宁，只能选择放弃了。
顾客走后，老般陀表情沮丧地回到柜台这边。
看到他丧气的样子，宝正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微笑着忍不住吐槽起来，
“我说老般陀，你要是一开始用自己真正的模样，而不是那副跟自己差距很大的形象，刚刚那位顾客买走的就是你的雕像了，而不是我。
老般陀叹了口气，“唉，都怪老衲当初虚荣，以为把自己雕得好看点，就能收获很多信女。
谁知道，收获是收获到了很多信女，但几乎都是求姻缘的。
我呀，都快把姻缘神君的活给抢完了，我就想处理一些不一样的心愿，但就是等不到。
每天啊，不是处理这个信女的心愿，就是处理那个信女的心愿。麻木了。”
宝正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信女的香火也是香火，你呀，就知足吧，好比我目前，才一位信女。”
“事已至此，也改变不了，不说了，老衲先去上班了。小长闲你离开的时候，帮老衲随手关一下门。”
“等一下，孟婆汤，给你。”
说着，宝正随手一化，一个小瓷瓶出现在她手中。
“谢了。”
老般陀把孟婆汤拿到手，直接原地化成一道光，冲出了店铺。
宝正没有马上离开，打算在这里待到中午过后再离开，然后直接去影视城拍广告。
她绕过柜台，在那张躺椅躺下，瞥见柜台下方摆放着几尊雕像，她把其中黑乎乎的那尊，拿到了手中，送到面前，仔细打量了起来，喃喃自语：
“连佛祖和天帝都忌惮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