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牛魔王一家告别后,玄奘一行向西而行,走了一个月多的平安路。这天,玄奘正在行路间,突然勒马停了下来,他四下举望了一番后,对着天蓬说道:“悟能,我听到有隆隆水声,可我四处张望,又没见有河流瀑布。这是何等怪事?”
天蓬还没回话,孙悟空听了玄奘的话,插嘴过来了,它笑着说道:“师父,我们弟子四人,耳力远胜于你,都没听到有水声,怕你是幻听了。你本就是凡人之躯,易受妖魔幻气侵害,得多念《多心经》,这样才能定神存念。”
孙悟空这样说了,玄奘觉得有理,于是开始默念多心经,一遍之后,果然耳边再也没有了水声。
【怕不是那么简单。】
天蓬摇了摇头。
果不其然,还没走到小半日,前面果然有一条大河拦道。孙悟空见到大河,也是讪讪一笑,之前它刚对着玄奘放了一波嘴炮,现在难免有点不好意思。
这河说是宽泛也不至于,至少对岸目力能及,只是这水犹如一河的墨汁,竟然满河皆黑。
玄奘一行停在河边,看着黑色的河水众人议论纷纷,天蓬心里不由得鄙视到,黑色的河水有什么好奇怪的,白色的牛奶河,红色的血河,一天变换一个颜色的彩虹河,我可是见多了。工业污染创造出来的奇迹,可是自然界能比的?
玄奘骑在马上望了望,然后问道:“徒弟,这河可有多宽?”
天蓬随口回道:“约有十来里吧。”
玄奘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自从过了八百里流沙河之后,十多里的河面也真算不得什么了。玄奘对着天蓬说道:“悟能,你把上次用过的皮筏子取出来吧。”玄奘知道天蓬有攒东西的习惯,堪称人形百宝箱,要什么就拿得出什么。
天蓬正伸手摸包,这时候大家听到远处传来一片歌声,这时候转头一看,只见从河边芦苇荡里过来了一艘小船。等近了一些,大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小渔船,渔船船头放着渔网鱼篓,渔船尾上,一个站着一个身穿蓑衣头带斗笠的渔夫,正在一悠一悠的划着船。
渔夫见到岸边有人,就划着船过来,大声喝道:“哎,岸上的和尚,你可是要过河啊?”
玄奘也大声回道:“贫僧有礼了。我是从东土大唐来的和尚,正要过河。”
渔夫听到玄奘的话后,又慢慢的划着船靠岸,等船到了河边,渔夫赤脚跳到岸上,又抓住系在船头的绳索一拉,把半个船身拖到岸上,这时才转身对着玄奘行礼,说道:“法师好。我是这黑水河边的渔家。我家老母一直吃斋念佛,所以我也是见佛必渡。我这船虽然不是渡船,也是能载你过河的。”
玄奘见有人要送他渡河,以他的那套化缘论,自然是满心欢喜的,这就翻身下马,对着渔夫作了一个礼,然后和渔夫一起把船又推入水里后,跳了上船。
天蓬见船搭上玄奘后,渔夫拿起木桨就要撑地而走,他一把抓住了绳索,把船拖住了。
渔夫见船被岸上的人拖住了,气得眼睛一瞪,说道:“你干啥哩,快把绳索给我放开。”
天蓬笑着对着渔夫说道:“渔家,你看,我们这还有三人一马,也要过河呢。”
“你快放手。”渔夫不耐烦的摆着手说道:“我这船是渔船,又不是渡船,坐一个人已是勉强,哪里能再上人。你们自己想办法去吧。”
天蓬也只好笑着放了手,渔夫叫玄奘赶紧把船头绳收过来,免得又被人拖住了,然后小船就这在渔夫左一桨,右一桨中,慢慢的朝着对岸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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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黑水河虽然宽泛,还好风平浪静,渔船虽小也没有颠簸,渔家是越划越快,转眼渔船就到了深水处。
“哎,渔家,你别贪心急划那么快,小心把船弄翻了。”
坐在船上的两人听到声音才转头一看,天蓬正站在船边上,这不光是渔人,连玄奘都吓了一跳。等两人回神一看,才看到原来天蓬跟着船闲庭信步般踩在水面在行走,他不光是衣衫鞋袜半分未湿,而且看似闲走竟然一点都不慢,与小船刚好平行着。
“这,这是?”渔家见到天蓬,吓得瞠目结舌,他这又回望多看了一眼,才看到船后面的水面上,还跟着两人一马,大伙一边走着一边有说有笑,这本是常情,只是这群人踩在一条大河的河面上边走边聊,就场景有些惊悚了。
渔夫吓得语无伦次,他站起来转身指着天蓬,还没说话,脚一软,噗通一声,掉到水里面去了。
玄奘一看,大惊失色,他惊呼道:“悟能!快救人!”
天蓬笑着对玄奘说道:“师父莫急。这靠河讨饭吃的人怎么可能不会水。”
玄奘一听,心中大定。没过一会,孙悟空几人也赶过来了,四个徒弟站在水面上,玄奘坐在小船上,五个人围成了一个圈,十只眼睛盯着黑漆漆的水面,结果好半天过去了,水里连泡都没有冒一个。
“悟能,你看?”玄奘望着天蓬问道。
敖烈说道:“师父,也有可能那人惊吓过度,掉水里后又被凉水一激,抽筋了。我这就下水找找。”说完后,敖烈刚要低头往水里钻,这时,河心水面上出了一个大变异。只见一个河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就是玄奘坐着的小船。
玄奘坐在小船上,小船在漩涡中心打着转,吃水渐深,眼看就要被吸下去了,玄奘更是吓得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抓住船舷,手指挤压的比脸色还白。
看着玄奘在水上转,四个徒弟顿时就懂了,刚才那个渔夫在搞鬼,只是现在大家都踩在漩涡上,随着在一起转,也晃得是东倒西歪。天蓬没给大转盘玩嗨的机会,他左手捏了一个诀,口中高喊一声:“定波!”
法从口出,这声‘定’喝出,别说漩涡了,河面上连波纹都没有了,整个河面平静的犹如一个黑色的镜面,水面上甚至生出了倒影。平静很快被打破了,一个长嘴巨齿的水妖从水下跳了出来。
孙悟空见到正主来了,笑着说道:“你这人,好是耍滑。先是主动来要渡我师父过河,还没走到一小半就偷懒,跳到河里洗澡去了。现在还不快过来,给我师父掌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