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旁人而言，顾茶更相信自己。
尸鬼深渊的时候。
顾茶就感知到了强大的怨气，死去的生灵无数，凝成的怨气无数，等不到青岚来救她，她就将那些怨气全部都据为己有。
而源于灵妖山上纯正的灵气替她遮掩了那些怨气。
比起正道，果然，如此强大起来更是快些。
红色妖致的灵力缠绕着碧画，带着刺骨的寒意。
那一刻碧画感受到了死亡。
“顾茶，顾茶，你放开我，这里是天宫，你不能杀了我。”
“怕了吗？”
顾茶嗤笑。
“被你发现了，你说，我该怎么做？”
“顾茶，你不能杀我，你敢杀我，九天不会放过你，仙君更不会放过你。”碧画颤抖着声，她就不应该硬闯进来。
只是碧画不知道，顾茶是故意的。
青岚仙君离开的时候，设了结界。
那结界强大，一般的仙是进不来的。
她冰凉的指尖划过碧画的脸。
她方才可是特意帮了她一把呢。
“放心，你不会死，很多时候，活着可比死了好玩多了。”凉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那一刻，碧画终于怕了。
疯子，疯子。
这个女人疯了。
顾茶废了碧画的仙力，却又没有杀她。
离开九天之后，顾茶去寻了魅妖。
凡尘间最偏僻的山野间。
魅妖苏酥目光落在顾茶身上。
“听闻你那心上人已经爱上了你，何故现在要将那情蛊挖出来，疼的也是你自己。”
情蛊种下，取时就需得剖心。
“因为，结束了。”顾茶垂眸，漫不经心道。
苏酥挑眉，赞叹一声。
“你可真是个古怪的妖。”
旁的妖啊，从她这里得了这情蛊，都会迫不及待用给心上人或者想要利用的那个人。
偏生顾茶将情蛊用给了自己。
“九天之上的青岚仙君，不好骗。”顾茶解释了一句。
情蛊如何？顾茶并不能确定情蛊对那个人有用。
而比情蛊更有用的，是真心。
唯有真心换真心，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魅妖苏酥上前一步，女人妖娆，魅这个字深入骨髓，似笑非笑的看着顾茶。
“若爱则结相思，相思成珠，藏在心尖上，顾茶，你说，等会儿我剖开来，会不会瞧见。”
她指了指顾茶的胸口。
“相思珠可不会受情蛊的作用，你若是因为情蛊的作用爱他，便不会有相思。”
顾茶抬了抬言，没有说话。
“啧，可真是个狠心的女人。”苏酥低笑一声，去准备等会要用的东西。
她边走边道：“我这儿有上好的迷药，用上一些，剖心之痛，便可以不用感受。”
顾茶摇了头。
“不必，直接剖吧。”
苏酥闻言错愕回头。
“你这妖，可真是--”苏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等着顾茶躺下，苏酥叹了口气。
“你那灵妖山我见过，曾经可真是漂亮，可惜了。”
顾茶闭上眼睛。
冰冷的匕首硬生生的刺入心尖的位置。
苏酥面色不改，手下动作很快。
很疼，确实很疼。
疼的顾茶有些恍惚。
仿佛回到了那一日，那人离开之前告诉她：“等我，回来。”
温柔的仙君不多见。
只可惜，以后怕是看不到了。
他是她见过最好的模样，嗓音也是她恰到好处的欢喜的。
难的有这样一眼钟情的仙。
倘若他们不曾是这样的身份，那么她一定会爱上他的。
曾经的那个顾主也曾想过将来寻一个良人。
族里的老者说，最好的莫过于一生一世一双人，爱恨情痴，体验过了，就都明了。
没有情丝的仙君不会爱。
从深渊里爬上来的狸猫妖更不会。
所以她用了情蛊。
硬生生的将他们牵涉到了一起。
他无罪。
可就如同她是妖就是一种生来的罪过一样。
疼到麻木的时候。
上方苏酥松了一口气。
“好了，结束了，你可真是。”
方才那一瞬间，面前的女人呼吸微弱，苏酥险些以为出事了。
情蛊并不大，被苏酥装进了盒子里。
她回头看向顾茶，叹了口气，“同你做生意可真的是亏大了，你知道我这儿交易的东西就是相思珠，偏生你这女人好生无情。”
情蛊剖出。
未见相思珠。
说明顾茶爱上青岚，只是情蛊的作用。
没了情蛊的顾茶目光清冷。
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大抵就是那一瞬间，仿佛缺失了一样东西，这种感觉很快的一闪而过。
“你可是要回去报仇，我同你讲，九天之上那位帝君可不是个好的，当年他有兄弟二人，挣那位子挣得火热，偏生他就是个老好人，谁都不得罪，整日里风花雪越，闲情雅致，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啧，最后这位子啊，还不是到了他手里，若说他没做些什么，谁信？”
讲到帝君时，苏酥眸子里闪过一抹厌恶。
“你最好小心些，到底是剖了心，暂时不要用太多灵力，当然，还有你那一身的怨气。”
“谢谢。”顾茶道。
“同我讲什么些，我可是生意人，日后你将你的相思珠予我最好。”
顾茶扬了扬唇。
相思珠？
她吗？
顾茶不蠢，凭她的力量同九天直接对上。
她还不能死。
从万千残骸中被青岚带回去，再到灵识恢复，那时候的顾茶满腔戾气，选择了最直接的，报复碧画，报复帝君，将青岚牵扯进来。
九天之上最强大的青岚仙君。
她要九天之上的看看。
他们不是都说她是低贱的妖吗？
既然是妖，就用妖的办法。
顾茶回了灵妖山。
灵妖山一片风沙枯骨。
呼啸的风声入耳，顾茶抬眸，伸出手，微弱的灵力卷入风沙之中，没有丝毫的作用。
她还记得选择出战的时候。
那些灵妖们一个个的都高兴极了。
“顾主顾主，是不是我们以后也是大英雄了。”
“救世的大英雄，被供奉的那一种的吗？”
“想什么呢？你是妖，虽然是个灵物那也是妖，让凡人供奉一只妖，是你疯了还是凡人疯了。”
小灵妖们吵吵闹闹。
他们大都是同顾茶一起长大的。
一起翻过山，一起干过坏事儿。
他们是亲人。
灵妖山基本上与世隔绝。
灵物们没有太多的心思。
同那时候的顾主一样。
以为救了事件，就是英雄，日后那些凡人提到他们，就不会避之不及了。
可她到底错了。
灵妖山错了。
他们错在了太蠢太无知，成了好骗。
怨不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