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回头。
纤薄殷红的唇毫无忌惮的扬起来，带着几分挑衅和妖治的姿态。
“是长璃仙君吗？”
容貌，语气，声音，甚至妖气，都同那次幻境之中的一模一样。
幻境里，顾茶未曾回头，一无反顾的嫁给了这只狐妖。
长璃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一个幻境，魅创造出来的幻境罢了。
可是这一刻。
梦境之中的狐妖出现在面前，他坐在顾茶身旁，俩人姿态亲昵。
长璃从不相信什么巧合。
“你是谁？”
长剑带着寒气，带着长璃本身都没有发觉的冷意和强势。
直指银发少年。
少年纹丝不动。
“在下九笙，是茶茶带我来的，她说会照顾我呢。”
少年笑起来，仿若无辜。
只是语气间亲昵，明显的让人觉得他同顾茶有多么亲密无间。
狐妖向来善于蛊惑。
长璃只觉得这只妖有问题，他看了眼睡得无害的小狸猫。
莫名的，觉得心底里不舒服。
这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梦境里。
他看着她毫不回头的决然离去，走到干脆。
他看着她对旁人笑颜如花，同那人一身红衣。
举世无双。
长璃压制住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再回神，还是清冷的长璃仙君。
他并不怎么相信这只妖的话。
长璃不相信巧合与预知。
倘若那只魅的幻境是预知，又怎么可能呢？
长璃自然的选择不信。
他冷眼看着面前的妖。
“是你骗了茶茶。”
唯有这一点。
“她极少离开，不知道外面的妖大都狡猾。”
长璃一字一句。
他说的不错。
只是九笙并不在意。
同他想象的有几分偏差。
他以为这位仙君还是昔日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啧！
没想到现今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真的是不一样了。
“是仙君误会了。”九笙没有生气，平平淡淡的。
“我同茶茶是极好的关系，我永远，不会伤害她。”
那是他的顾主。
是他们灵妖山的顾主，他永远不会害她。
他会帮助她。
拿回一切。
九笙听着身侧平稳的呼吸，勾了勾唇角。
加了一句话。
“若是仙君不喜，我便带着茶茶离开。”
“唰——”
是剑划过风的声响，停留在耳侧，冰冷的剑带着寒气，九笙没有避开。
“仙君恼了。”他扬着笑。
身旁的人动了动，睁开了眸子。
长璃侧目，没看到那银发的少年微微向前倾了一份。
长璃的剑是法器，碰到九笙的那一刻，直接发出攻击。
九笙狼狈的趴在地上。
唇角鲜红。
艰难的开口。
“仙君，仙君不要生气，是我让茶茶带我来的，我马上离开，仙君不要怪罪茶茶。”
虚弱的嗓音。
句句却都是替顾茶解释。
顾茶睁开眼看到这一幕是真的惊呆了。
她本来想着长璃若是不同意，她在想办法，没想到长璃会直接杀九笙的。
九笙灵力微弱的很。
这一剑几乎让小狐狸差点维持不住人形。
本就是因为她。
顾渣渣的良心难得不安了些。
她连忙上前扶起九笙。
抬眸看向长璃。
仙君倒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场面。
他想说他根本没有动手，可是性子使然又开不了口。
只能看着顾茶挡在九笙前面。
“长璃，你别杀他，他没有恶意，也没有伤人，他还救过我，长璃，他断了尾，灵力虚弱的厉害，在哪里都被欺负，我能不能，带着他啊。”
在顾茶眼里，长璃仙君是善良仁慈的。
否则当初就不会救一只小狸猫了。
九笙只是一个普通的狐狸。
他虽然是妖，但从未做过坏事。
长璃握紧了剑。
目光落在那少年身上。
被顾茶护在身后的少年很冷静，只是在顾茶回头的时候露出小心翼翼的怯意。
“仙君若是不乐意，我就带……”
“留下。”长璃这是头一次，觉得这一句话说的艰难。
长璃并非不通人情世故。
他知道眼前的少年是故意的。
但是此时此刻，很多事情都解释不清楚的。
“长璃，你真好。”顾茶扬起唇，眸眼放松。
身旁的九笙倒是错误一下。
没想到当年的青岚仙君倒是没有拒绝。
他本来想借此机会让顾茶认清楚，他们的身份到底是不一样的。
仙与妖与魔，本就，不能共存的。
“多谢长璃仙君。”
银发的少年仿佛很高兴的道谢。
长璃收起眸色。
“顾茶，你同我来。”
长璃一本正经的喊顾茶名字的那一刻，顾茶到底还是慌了一瞬间的。
只觉得长璃怕不是要秋后算账。
她跟着长璃到了长璃的书房。
室内干净整洁，东西摆放的极为有条理。
顾茶小心翼翼的站着。
时不时偷偷去瞧一眼长璃。
“今日可有好好修习。”
半响，长璃开口。
原来是问这个。
顾茶松了口气，连忙道：“日日都勤奋练习，绝对没有偷懒，真的，我给你看。”
顾茶展现了一下她的修为。
确实高了不少。
可见这段时间没有偷懒。
顾茶便同长璃说了九笙的事情。
那件事情时间久了。
当初的小狸猫还无法化形。
“所以，长璃，九笙他很可怜的，又因为我少了一大半的修为，我到底是要负责的。”
“上次我去寻见他，他被好多妖魔欺负。”
“长璃，我保证他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好，我答应，留下他，不过，你莫要同他在一起玩闹，忘了修习。”
顾茶含笑。
“一定一定。”
冷静下来。
长璃才开口。
“抱歉，当初不该将你留给青枝。”
也是他将小狸猫就给青枝照顾，才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又不是你的错，长璃不必道歉，好了好了，现在不都好好的，只是可惜了九笙。”
顾茶很高兴。
在她看了长璃越发的好了。
她就知道。
长璃定然是不会嫌弃九笙的。
在顾茶离开之后。
长璃收回眸子。
脑海里幻境中的一幕幕。
长璃稳了稳心神。
自修为突破之后，按理来说他应该更加不会受到旁物的影响。
偏生这一次。
长璃将道法运转了一周
才稳定了下来。
只是幻境罢了。
那狐妖并非纯良的。
长璃相信，总会露出马脚来。
到时候倒也不会伤害了小狸猫。
至于那幻境。
一场制造出来的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