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茶平日里散漫，没有个正形，可到这种时候，又再清醒不过了。
她看向长璃，没了往日的懒散模样。
“长璃，你可信我。”
长璃对上顾茶的眸子。
脑海里是青枝的话。
“妖终究是妖，你瞧，这就是她的报复，大抵她还会不以为意，或者是直接不承认，长璃，妖这种东西，本性难移，你见过几个妖是能成仙的。”
于仙者而言，灵物这种的东西，都是瞧不上的。
尤其是灵兽，大都没什么自控的能力，最终成妖成魔。
长璃收了收拳。
开口：“我信你。”
终究是他捡回来的猫。
从她化形，他便一步步教她如何做好一个人，如何才能修成正果。
他信的。
那是他捡回来的猫。
虽然性子不怎么好，但是绝对不是这般模样的。
做了就是做了。
未曾做过，也不会承认。
此事还需要再查。
顾茶是几日之后，才看到青枝的。
受了重伤的青枝面色苍白。
看到顾茶也没有一个好脸色。
曾经那些小矛盾，现在是彻底闹翻了。
顾茶本就不喜欢青枝，瞧着青枝这番模样也不喜欢顾茶。
彼此生厌，又出了这种事情。
在此之前，顾茶都有想过，青枝是不是故意的，只是如今瞧着青枝惨样，顾茶确定了，青枝还不至于，用自己的命去坑她。
如此到成了一个未解的难题。
当然，目前在青枝看来，就是顾茶刻意报复，最后还死不承认罢了。
顾茶觉着青枝这人运气是真的差。
否则也不会在虚弱的时候被那年安阳城跑掉的那只魅抓走了。
顾茶觉得青枝是纯属作死。
还未有好起来就先去了春风楼。
果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还不如直接让青枝做鬼去得了。
她跟着长璃出去找青枝的时候，就默默骂了青枝好多遍。
等到了才知道，长安城失踪的，还不止青枝一个男子。
顾茶嘴角微抽，青枝不会是被抓去当壮丁了吧。
就那副样子？
顾茶嫌弃的很。
那魅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奇遇，总归这一次是嚣张的很。
长安城外的山上妖气冲天。
显然是一只大妖。
顾茶跟着长璃一路追到了山脚。
“你留在这里。”长璃直接做了决定，还未等顾茶说话，就定住了顾茶的身，迈开步子，上了山。
顾茶在后面张了张嘴。
得了。
声都被禁了。
在长璃踏入山巅的那一刻，传来妖媚的嗓音。
“仙君，奴家可等候多时了。”
山巅之上，红衣妖娆的女子缓缓走出来。
女子形貌妖娆。
“仙君，我本来是不想打扰仙君的，只是有人告诉我，吃掉上百上千的魂，都比不上仙君一人。”
“如此，奴家就想着还是来寻仙君好了。”
女子笑着，眼里却带着阴鸷。
长璃目光平静。
“既然是寻我，那就放了青枝。”
“那些没用的，自然是要放了的。”女子轻笑，一身红衣有些艳丽。
长璃突然想起顾茶。
小狸猫也喜欢红色。
穿着身上精致又好看。
“奴家一直以为，仙君不会有弱点，到是你这位朋友青枝提醒了奴家，对于山脚下的那只小狐狸，仙君可是不一样呢。”
女人一步步上前，走到长璃面前来。
一双蛊惑的眸子看向长璃。
那一瞬间。
面前的女人变了。
少女眸光里带着星辰，凑过来，“仙君，我能跟你回家吗？”
是熟悉的嗓音。
那张同顾茶一样的脸上，神色都是相似的。
魅族大都善于人心。
鬼魅蛊惑人心，精于心计。
长璃后退一步。
女人笑了。
“仙君，你怕了。”
“原来仙君也会动心思啊。”
“真好奇，那是什么样的姑娘，那副皮囊，用起来一定很好吧。”
长剑指向女人。
她到是不怕，大抵是因为有人质在手里，所以有恃无恐。
“仙君莫要生气，奴家开个玩笑罢了。”
“毕竟今日，奴家只要仙君一人。”
在长璃的剑指向那女人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变了。
耳侧是女子的笑声。
“仙君，这是一位友人送给仙君的礼物，仙君可要收好了。”
待长璃回神。
他站在不周山上。
是少女熟悉的声音，只是带着轻轻的啜泣。
“长璃，对不对，我，我不修仙了。”
长璃没反应过来，但是本能的开了口。
“你要同他走？”
少女仰头，目光坚定。
“是的长璃，我真的很喜欢他，我放弃了，我不修仙了。”
“为了一个男子，你放弃了未来的正途。”
“仙君，我只是，选择了自己的路。”少女道。
这是长璃未曾见过的顾茶。
小姑娘有些小聪明，但是性子懒散，仿佛没太多喜欢的。
然而此刻，眼前的姑娘一脸坚定的看着他，祈求离开。
这是长璃不明白的。
身处凡尘，长璃自然知道世间情爱。
这东西很奇怪，让太多的人妖疯魔。
于长璃而言，他一心为道，到是没有这些顾虑的。
长璃放走了顾茶。
他并非强求旁人的人。
那一日看着少女离开。
长璃站在不周山上，突然间觉得四周空荡了下来。
小狸猫走的时候没有回头。
再见，是顾茶的成婚礼上。
请帖送到了不周山。
相识一场，长璃终究是去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他去见了顾茶。
同少女并肩而立的男子，一头银发，蒙着双眼。
气质有几分妖娆。
长璃皱了皱眉，觉得有几分古怪。
“长璃，这位是我的夫君。”
小姑娘显然开心极了。
可长璃的神色冷了下来。
“他是妖。”
顾茶愣了愣。
青年转向长璃这一边，态度很好。
“可是长璃仙君，多谢你一直以来照顾茶茶。”
“狐妖善于蛊惑，顾茶，你可是被--”
“长璃。”少女打断了长璃的话。
“长璃仙君，这一次，是我的婚礼。”
清冷的，疏离的。
长璃有些不知所措。
曾经的小狸猫依赖着他，从不曾，用过这般疏离的语气。
“可他是妖。”
“我也是妖。”少女回道。
“那不一样。”长璃凝眉。
面前一身红衣的姑娘笑了。
“仙君，是你忘了，没什么不一样的。”
“仙君，在你心里，妖，没什么不一样的，不是吗？”
“你看，他是妖，我也是妖，而你，才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