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少僵住了。
他脸上的疤痕是遮挡了。
白的渗人。
这一僵就更诡异。
“茶茶。”他匆忙站起身，想解释自己没什么特殊爱好。
顾茶嘴角微抽。
“你若是喜欢粉脂……”顾茶想说这一款真的不适合，主要是太厚重了，吓人。
苏璃面色难看，僵硬的吐出三个字。
“不喜欢。”
苏少从前觉得。
这张脸毁了也就毁了，他希望在意的人不在意，那就无所谓了。
那一场战争，疤痕从眼角到下颌，伤口深的很，苏少没在意，倘若不想活，活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了。
只是现在……
苏少触碰着那伤疤，他知道顾茶喜欢好看的样貌，这个女人凉薄，不好看的看一眼都懒得看，可尽管如此，他也喜欢。
他僵硬着声音，垂下眸子。
带着绝望的落寞。
“我是不是很丑。”
“阿璃是最好看的。”她扬起唇，走向他。
将他按在座位上。
“别动，等等。”
她用湿毛巾小心替他一点点擦掉脸上奇怪的粉脂，然后重新为他画上。
之后的妆遮盖了原本的疤痕，在眼尾处，她还特意填上了殷红的弧度。
妖娆邪气。
苏少笑起来，比曾经还要蛊惑人心。
“瞧瞧，我们苏少还是最好看的。”
他背对着她，她靠的近，鬓角的发落在他的肩头，他闻到淡淡的玫瑰香，清雅的带着几分冷冽。
那是她的味道。
熟悉到骨子里的。
苏少小心的睁开眼睛。
镜子里的人是不一样了。
不再是曾经的苏少，他眼底多了成熟和沧桑，沉淀下来的厚重，又不是那个脸上带着疤的将军。
他眸子里带了一丝暖。
只是因为。
她在啊。
只要她在，那就是不一样的。
“好看吗？”他是紧张的。
“很好看，阿璃最好看了。”
从来，这个人都是最好看的。
湘城一战大胜，彻底给了四方城希望。
国难之际。
人人自危。
段司令回来那一天，湘城特地为段景然准备了庆功宴。
这事说来段景然不知道。
他回了城，瞧见了满城热闹的欢迎，骑在马上的男人抿了唇，握紧了缰绳。
外面的情况并不好，山河飘零，一个国家的希望来自于人民。
段景然难得扬起唇。
他走到今天，从未想过活，只希望活着的一天，就要守住他的国。
这是热闹的一天。
为此百乐门还开了门。
邀请了顾茶去唱一段。
不唱别的，就唱戏，穆桂英那一段的戏。
这一次得化妆，正儿八经的妆容，全套的戏服穿起来。
这一身来的不容易，百乐门特地定制的。
段司令进去时一眼就瞅中了坐在中央笑的跟个傻子似的的苏璃。
段景然皱了皱眉。
迈开步子。
百乐门的管事这会儿学聪明了，同样中间的位置安排两个位置，都是得罪不起的祖宗，你不在前，我也不在后，谁也不得罪。
如今就是两个人坐在一起，还离得可近。
苏少是个脸皮厚的。
顾茶哥哥就是自家哥哥。
苏少热情的很。
“哥，来了啊，坐坐坐，别客气。”
谁和你客气了？
苏璃这一声哥可是吓到了不少人，段司令眼皮跳了跳，这会儿想将凳子搬走。
不过他来这里也是为了看妹妹，不想挪怎么办？
段司令不动声色的坐下来。
撇了眼苏璃。
“苏将军江州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怎么有时间过来。”
最好快走。
苏璃喝了一口酒，还扔了一粒花生米进嘴里。
笑。
“江州没了我，也还是江州。”
苏璃这人没少年大胸怀。
段景然知道。
他不想和这人说话。
因为台子上响起来了动静。
偏生苏璃不是个安静的。
他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顾茶是他的。
凑过来给段景然说。
“哥你看到了吗？，那是咱家茶茶。”
谁和你是咱家。
“我家茶茶真好看。”
“我家茶茶真霸气。”
又成了我家了。
苏璃最后想，哥哥什么的，以前又没有什么情意，如今，茶茶是她一个人的最好。
苏将军乐意。
也就有人愿意配合演出。
“瞧见没，我家茶茶。”
“看来是苏将军心上人。”
苏璃微红了脸，还点了点头。
“苏将军真幸运。”
苏璃满意了。
段司令觉得他旁边坐了一个智障。
他怀疑这还是那个威胁他的时候一本正经严肃的苏璃吗？
可能中途换了人。
舞台上灯光聚起来。
穿着戏服的女人画着明艳的妆容，手握长枪，一举一动都带着霸气。
苏璃弯了眉眼。
这是他的茶茶啊。
最好的茶茶。
不爱他有什么关系。
她不爱世人，恰好他也不爱，他只爱她就够了。
“辕门外三声炮如同雷震，天波府里走出来我保国臣。头戴金冠压双鬓，当年的铁甲我又披上了身。帅字旗，飘入云，斗大的“穆”字震乾坤。”
台上女人一字一句坚毅果决，意气风发，她握着长枪，身穿战袍，转身间衣袖翻飞，一曲出四下皆欢呼。
掌声不断。
这个湘城曾经明艳的玫瑰，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一朵娇艳花儿的时候，她给了众人一个惊喜。
一曲结束，众人还沉浸在方才那气势之中。
后台里。
顾茶正要脱下戏服就被从后腰抱住了。
男人呼吸间带着酒气。
含着笑意。
“茶茶，我好喜欢你。”
他用脑袋蹭着。
顾茶无奈，回头推开他。
苏将军红着脸，凑过来，吻在顾茶唇上，顾茶一句反驳的话都还没有说出口。
男人过分的热情，眸子里猩红一片，喷发的欲念。
他紧紧的抱着她。
向后退。
桌上的化妆品散落一地。
顾茶被安置在镜子前，这个姿势过分羞耻，苏将军凑上来，撕开那一身戏服。
未等下一步。
传来女人断断续续的笑，这笑扩大，止不住，顾茶看着发呆的男人，笑的弯下了腰。
苏将军茫然抬头。
镜子里。
男人面上尽是脂粉颜料，唇上红的吓人
苏璃垂了眸。
一瞬间涨红了脸。
顾茶的妆容未谢，苏璃沾染了一脸的粉脂。
男人低头看着笑着的顾茶。
也笑了。
他低头吻她。
“还给你，好不好。”
“苏璃，你给我下去。”
“好，我下来。”
“你放我下来。”顾茶咬牙切齿道。
“顾茶，你这个样子，好想欺负你。”男人语气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