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迦璃城主呢？你莫非，也让他去死？
顾茶愣了一下。
随即失笑。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他去自找麻烦，当初我可以离开他，现在，依然可以。”
“茶茶，不行啊，咋们还有任务呢？”团子急忙道。
顾茶没理会。
她看向淮舒，神色清冷的。
“是你破坏了这里的规则，淮舒。”
这座没有希望的城，在被破坏掉一角的时候，就面临着坍塌。
妄生城是世人的追求和希望，极乐妄生，有时候其实更像是一个信念。
不在乎真假。
纵使是欺骗，真相未必好，谎言有时候，确实可以醉人。
淮舒后退了一步。
“我……我不想的，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淮氏一族追求的妄生真相。
然而真相就是这座城，是死城，没有极乐，没有妄生，只有镇压的，无数的黑暗的冤魂。
顾茶转身，没在理会淮舒。
这个世界所有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都是有理由的，这没什么错。
她不是良善之人，自然也不会期待旁人。
迦璃是在下午醒来的。
男人呆呆的坐在床上。
顾茶靠近了，迦璃也没有回头。
“阿璃，你醒了。”她语气亲切而自然。
传到迦璃的耳里。
男人茫然无措的看向顾茶。
然而眼神只剩下空洞。
“你……你来了。”他停顿了一下，随即垂了眸子。
他到底想起来了。
极乐妄生……
原来从一开始。
就注定了结局。
妄生也是迦璃。
原来，很早之前。
她也是爱过他的。
心尖酸涩的厉害，也疼的厉害，生生的牵拉着，男人抿了抿干涩的唇。
“既然知道了，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他开口问她。
面上一片平静。
实则袖子下握紧了双手。
倘若可以轻易放手，迦璃也不会做了傀儡，又等了一年又一年。
可是不能。
他承认他没那么大度，纵使伤害到了她，也想要囚困她，同他一起，堕入地狱。
“你想让我离开?”顾茶面对着迦璃。
离得近了，她可以看到他眉宇间的不自然，颤抖的睫毛。
她知道了。
他在紧张。
她抬起手，晃了晃，他没有丝毫的反应。
顾茶的笑意敛了几分，手指微缩，整个手停滞在空中顿了一下，才收了回来。
团子叹息道，“是妄生城，妄生城城主的诅咒，他离开虚妄之境受了很重的伤，没抵得过反噬之痛，那双傀儡的眼睛，被伤到了。”
男人僵硬着没有回答顾茶的话。
他怎么会希望她离开?
可是……
“你想也没机会了，阿璃，这里是我的，你，也是我的。”她握上他的手，展开眉子，笑的轻盈。
男人舒尔抬眸。
他看不到，却能想象面前的姑娘有着极好的颜色。
她是极美的。
可她最爱骗他。
他闭上眼睛。
其实他终究不能拒绝，只要是她，即使是欺骗，纵使是欺骗。
他说，“好，我是你的。”
顾茶扬唇，眉目如画。
妄生城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差，天色低垂的厉害。
顾茶带着迦璃去集市。
随处可见僵硬的傀儡。
然而万年绿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将面具带在迦璃的脸上。
“好看。”顾茶满意的看着男人脸上青面獠牙的面具。
看起来有些乱了，一点都不恐怖，顾茶颇为可惜。
她给自己寻了一只白猫面具，还带了两个耳朵。
记起了曾经是要送他的。
是的，还有那一份没能送出手的生辰礼物。
迦璃的生辰很快到了。
在妄生城落雪的那一天。
曾经的妄生城下雪的时候，总是诗意的，带着浪漫的气氛，美好的像一副画一样，而现在，也只有顾茶能看到，入目苍白色的昏暗。
“茶茶，这样行吗？”
迦璃被顾茶拉着，她亲手为他梳了发，换了新的发型和玉冠。
妄生之巅上的药确实好用，那银白色的发，这几天已经转变了颜色。
她喜欢指尖穿过他墨发的感觉。
瞧见他神色的欢喜。
会莫名开心。
带着玉冠的男人墨发自然垂落，整个人都不像以前那么沉闷了。
任务进度进展的很快。
团子一直忍着没说。
在迦璃生辰那一天，还是问了顾茶。
“茶茶，你不会真的喜欢大佬了吧。”
虽然顾茶被封印的对大佬的喜欢，可团子还是相信爱情的，凡事总会有意外。
“你觉得呢？我会犯蠢吗？”顾茶闻言挑眉。
凉薄又疏离。
团子住嘴了。
团子自闭了。
相信爱情它也不应该去找顾茶。
团子最近有些眉目了。
听闻系统团队那边出现一个新团子，一上任就干掉了一大批团子，众团子怨声载道，那位团子现在可是红人。
团子想着再等等。
等它心如钢铁，找到了新团子，它就去找粉团子。
告诉它。
它也是一个有人喜欢的团子。
迦璃生辰来的人不多。
一个迦璃，一个顾茶。
对迦璃而言，最在乎的人到了，全世界就都到了。
顾茶亲手做的蛋糕。
因为少了工具，实在有些相貌不端正。
不过吃起来倒是甜甜的。
对着迦璃形容的时候，顾茶也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自我吹捧。
“迦璃，你要相信我，你再也不会见到比这更好看的蛋糕了，快许愿。”
“许愿?”男人微微迷茫。
顾茶想起来这男人是不懂的。
她拉着他的手，双手合十。
“在心里默念你的愿望，然后对着眼前吹，要吹灭所有我点的蜡烛，你的愿望，就会实现。”
“真的吗？”男人神色亮了亮。
顾茶点头应道。
“当然。”
是真是假不在乎，重点是，那个美好的期待。
男人双手合十。
眉目虔诚。
起唇道，“我希望，每一年，都可以和茶茶在一起。”
永永远远，在一起。
他不会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你怎么说出来了。”
“不可以吗？”男人问。
顾茶开口，本想说说出来可就不灵了，但是看到男人的神色。
顾茶住嘴了。
“那你，可以答应我这个愿望吗？”他握着她的手，声音很平静，颤抖的睫毛显示出他的不自然。
有些事情不是忽略了，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的。
妄生极乐。
那个虚妄的世界。
让他失去了强求的资本。
“当然。”顾茶扬唇，笑起来轻浅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