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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国公府。
高哲召集上上下下的侍卫、奴婢、庖厨等。他出使北燕的事儿,短短半天风闻整个长安城,府里的人也多有了解,一时间心思晃动……
踩着门槛儿,高哲半倚门扉,双手抱怀里,道:“是真的!那些传言,是真的!”
“您能不能……”
“北燕皇室残暴!”
“国公爷三思!”
场面一度嘈杂。
高哲平摊手掌下压,道:“肃静!肃静!”,待众人不吱声了,他接着道:“此行祸福难料,我知道。但我必须去,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天下!说这些你们大约不懂,没关系!记住一点——我死了,还有两个弟弟继承家业,你们一切如常。”
“散了!照旧各司其职!”,高哲吩咐一句,折身向卧房。
姜桂芝追逐,道:“北燕皇室虽和你本家姓,可着实没一……”
“姨娘不必担忧,我自有计较。”,高哲驻足,扭头道:“我离开后,府邸拜托您了。谁敢有不轨举动,相信您的枪法仍有从前般犀利。”
姜桂芝急的跳脚:“孩子你怎地不听话!计较什么啊!想办法辞了差事好不好?”
高哲一笑,并不搭理姜桂芝。
姜桂芝无奈,愤愤的长叹。
“国公爷。”,张丽华、孔妙贞、卞柔儿三女迎候。
高哲点点头,继续迈步,或许想到什么,他倒退回来,龇牙笑道:“若我不幸蒙难,你们……自由了!”
高哲将“自由”俩字儿咬的很重,眼神飘忽,显露狡黠,主要盯着卞柔儿。
卞柔儿一颤抖,脑袋几乎压胸中。
高哲“呵呵呵”的低沉发笑,意味深长至极。
卞柔儿、孔妙贞相继退下,张丽华小心的跟上,道:“南陈曾结盟北燕,奴婢多少了解一点北燕,您最关键的是说动一个人。”
“陆令萱?”,高哲脱鞋子。
张丽华搀扶高哲,道:“对!自高湛暴毙,高纬当权,北燕的政务一直由陆令萱把持。”
“六年前我说‘北燕皇室恶心,但不庸碌’……如今嘛!打高湛驾鹤西游,剩下的‘除了恶心,就是恶心’。没别的了!”,高哲轻蔑的一嗤。
张丽华垂首,替高哲宽衣解带。
高哲捏捏她的脸蛋儿,道:“老老实实的待着。”
张丽华“嗯”的一声,有些事情别人不懂她懂,自然不会因人云亦云胡乱担忧。
傍晚。
杨义臣拜谒。
杨义臣去岁搭高哲往荆州参与灭蜀、灭陈捞功劳的便车,转转悠悠一大圈儿,五品羽林卫中郎将的官职是没升迁,倒混了个兴县公的爵儿。
高哲睡眼惺忪的接见杨义臣,眯瞪的命卞柔儿倒两碗茶水,醒了神儿,道:“看样子,你是我的副使?”
杨义臣用力的揉搓脸颊,勉强挤出笑容,道:“国公爷一语中的。”
“用熟不用生嘛!你一来,我就明白。”,高哲栽歪的紧了紧裹着的薄被子,道:“客套话免了,开门见山。”
杨义臣一愣,斟酌着道:“陛下问国公爷有什么需求。”
“该说的我对皇后娘娘说完啦!”,高哲答道。
杨义臣踟蹰好一会儿,道:“告退。”
高哲一动未动,目送杨义臣。
高哲给杨义臣的定义是“天家皇室的忠诚走狗”,基本上跟他上次出使南陈的套路类似,天子杨鋻派遣杨义臣,一方面保护他,一方面监视他……
懒得想恁多,高哲精神不佳的休憩。
三刻钟。
长孙无宪及至,祸害的高哲难受。
恭敬的对高哲施礼,长孙无宪道:“拜见国公爷,依您的吩咐,安业为父结庐守孝三个月……”
“哼!算算日子,比三个月多的多。”,高哲冷冷的斜睨长孙无宪,道:“你是什么人,我清楚。长孙公头七没过,就自持嫡长正统,迫不及待请外援,欲抢夺庶兄罔替的家业……你能等这么久找我?怕是恨我那回轻慢,谋划其他途径,可惜实在找不着旁人,不得已腆着个胖脸又来找我的吧?”
高哲一把撕掉长孙无宪的伪装,暴露他赤/裸丑陋的面目。
被高哲猜测的*不离十,长孙无宪脸色青、白、红流转,终究不敢扎刺儿,厚颜道:“安业……”
“闭嘴!”,高哲阻止长孙无宪,深深的吐口气,道:“不妨痛快!你要的是你父亲长孙公的爵位以及遗产,是或不是?”
长孙无宪艰难的道:“是。”
“我有办法替你操作,让你得到你要的。”,高哲笃定的道。
长孙无宪大喜,连忙躬身作揖,道:“多谢国公爷仗义!多谢……”
“哦?”,高哲横眉道:“多谢便完了?你觉得你自己傻啊,还是我傻啊?”
长孙无宪尴尬,支吾的道:“事成之后,安业愿献……”
“我看不上你们家那点东西!”,高哲摇头,考虑一番,道:“你四弟长孙无忌、幼妹长孙无垢,送我这儿。”
长孙无宪呆滞,很快眼珠儿一转,道:“国公爷,那是安业的亲弟弟、妹妹啊!”
“同父异母罢!你带着他们也是累赘,保不齐某一日他们长大了,仰仗娘舅家的势力威胁你。”,高哲无有表情,道:“行就行,不行滚蛋!少贪得无厌,当心我叫你毛儿拿不了一根。”
见高哲态度恼火,长孙无宪惶恐道:“行!行!行!”
高哲揉揉眉心,道:“等我出使北燕归返,你暂且忍耐。”
长孙无宪麻利的道谢、闪人,屁不敢多放一个。
“狗东西,毫无底限!”,高哲嘟囔的骂道。
彻底没了睡意,高哲瞅瞅没夜禁,领着李存孝赴醉仙居,联络沈万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