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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丽华昔年贵妃,今时奴婢。身份天翻复地的变化,并未使她感到沮丧、哀怨、不满,恰恰相反,她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放松、快乐……充实。
不管别人觉不觉得张丽华贱,她自己觉得皇宫是座囚笼,时不时还特么被猪拱,没什么好的。
“陛下准备要我暂代少府寺卿的职务,整肃少府寺眼下的散漫风气,清理一批尸位素餐的官员。但那些人,多皇亲国戚,我若动弹,势必与之结仇……可不是几个,是几十个关联不少强大家族的人。”。高哲托着腮帮子,两条眉毛扭到一块儿,表现的非常焦虑。
张丽华坐到高哲身畔,搀着高哲躺那双浑圆修长有弹性的美腿上,芊芊玉指点点高哲的脑门,融化紧缩的愁容。
高哲轻嗅张丽华的体香,眼神迷离的道:“你于南陈辅佐陈叔宝不止五年,之前听说他对待政务十分怠惰,百官的启奏通过两个阉宦呈递请示,他们记不住的,你都无遗漏的写成条款……你治国经验丰富,想必能给我见解。”
张丽华除去高哲头戴的紫金冠,轻柔的按摩,道:“坊间言奴婢祸水亡国,奴婢不敢乱……”
“说有用的。”,高哲闭眸享受张丽华的伺候,嘴上不耐的命令。
张丽华拗不得,斟酌的道:“奴婢对大隋的少府寺,稍有了解。从前的职责乃掌宫中用度,诸如衣物、宝器、赏赐等,钱财来源是根据每年赋税、粮税抽调一部分,而这一部分的多寡取决帝王的意见,剩下的入国库。后来当今天子有感私库、国库混淆不分容易生乱,遂加以改革,将少府寺抽调赋税、粮税的一部分,严格规定是一成,接着令少府寺自生财源,授予盐利、铁利经营……”
“盐、铁,不逊于粮税的国家经济啊!”,高哲睁开双目,啧啧道:“所以天子对外臣不放心,把皇亲国戚集中少府寺。”,他一思忖,道:“可金银醉人眼,看着海量的钱帛,那些皇亲国戚也把持不住,不甘做过路财神的伸手。慢慢发展到现在,天子不能容忍的地步。”
“国公爷聪慧。”,张丽华笑容温婉,道:“那些皇亲国戚自身地位高,他们看重的绝非自己的官职,看重的是财路。”
高哲念头通达了,道:“如果我开辟财路给予那些皇亲国戚,只要他们乖乖的致仕,皆大欢喜,完全不用得罪。”
张丽华收敛笑容,道:“开辟财路,亦不是简单的事情,奴婢的这个主意……”
“很好!”,高哲道。
张丽华错愕。
高哲信心倍儿足的道:“开辟财路对他人或许艰难,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高哲情绪得意,伸手将张丽华推倒。
张丽华有预感发生什么,媚眼如丝,喘息……
“铃铃铃。”
风铃不合时宜的响动。
高哲扫了兴致,郁闷道:“何事?”
卞柔儿的声音传入:“国公爷,襄国公主到访。”
“襄国公主?”,高哲惊奇道:“她来做甚?”
张丽华麻利的起身,帮高哲重新戴上束发冠、整理好衣衫。
高哲肚子里满是狐疑,但襄国公主身份不一般,他不得不迎接。
一溜小跑到门口,高哲执礼道:“公主殿下大驾光临,长生不胜荣幸!”
“嘴儿真甜呐!”,杨姝颖吃吃的笑着。她画了淡淡的梅花妆,凸显雍容华贵。红唇涂抹猩红的口脂,分外娇艳诱/惑。宫装白裙,绞纱披肩,尽显丽质。
高哲伸手:“公主殿下请。”
杨姝颖身姿摇曳的款款行进,还让陪伴的侍女不用跟着。
高哲引着杨姝颖到正堂,亲手烧水煮茶。
杨姝颖呆呆的瞅,也不吱个声儿。
高哲唯有打破尴尬,笑道:“公主殿下怎么想起来高府做客?”
“想来就来喽!不欢迎?”,杨姝颖雪白的脖颈一抬,骄傲的白天鹅般。
高哲奉承道:“公主殿下这么漂亮,走到哪儿不受欢迎?”
“你这是调戏我啊!”,杨姝颖嗔怒的道。
高哲认真的道:“长生仅仅说了句实话,公主殿下要怪便怪吧!”
杨姝颖“噗嗤”一声乐了,白了高哲一眼,道:“小小个人儿,嘴上花花的没正经!有机会我得向母后告状,不让阿五嫁你,省得你将来勾三搭四委屈她。”
递碗茶汤,高哲距离杨姝颖极近,道:“不知长生怎样做,可以让公主殿下不去告状?”
杨姝颖对视高哲明亮狭长的丹凤眼,鼻尖儿快挨着鼻尖儿了,俏脸一红,端着茶汤别过头,道:“暂时没想好。”
高哲坐到杨姝颖一旁,道:“公主殿下想好了,一定知会长生。”
“父皇欲命你代理少府寺卿?”,杨姝颖道。
高哲道:“公主殿下消息灵通。”
杨姝颖放置茶碗,沉默半晌,道:“我夫婿没能耐,坐食山空的本事,辽东李氏大不如前,父皇赏赐愈发的薄了……”
杨姝颖的话没头没脑,高哲却领悟了——少府寺有她的利益!
“公主殿下此来,是代表自己,还是代表所有人?”,高哲画个圈儿暗示道。
杨姝颖不隐瞒,道:“我自己。”
“公主殿下大可不用担心,我不是那种不顾他人死活的。”,高哲轻描淡写。
杨姝颖喜道:“真的?”
高哲严肃道:“真的!”
杨姝颖长呼口气。
“不过……”,高哲拉着长音,狡黠的盯着变色杨姝颖:“公主殿下是否还要去皇后娘娘那告状?”
听到高哲的话,本以为高哲趁机要挟的杨姝颖笑靥如花,道:“谁知道呢?”,快速的掐了掐高哲的脸蛋儿,她拎着裙子往外跑,咯咯的道:“晚了,改天再来。”
高哲揉揉脸颊,嘟囔道:“小娘皮!占完老子便宜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