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有意求娶岳灵珊一事,林震南夫妇已经知晓。
华山派在武林中名声赫赫。
若要比声望,他们福威镖局远不能及。
华山派掌门之女嫁进林家,算是下嫁。
林震南夫妇对儿媳妇的要求不高,身家清白,品行端正就好。
得知儿子的意中人是岳掌门的千金,夫妻二人都没有意见。
听儿子说要提亲,林震南二话不说,千里迢迢赶了过来。
次日,一行人启程往洛阳。
临近城门时,岳不群见到有一队车马,在城门外驻足。
林震南指着那站在首位的老者,笑道:“那位便是林某的岳丈,王老爷子。”
“昨日我让陈七提前过来,给他老人家报了信。”
“想来他老人家是特意来迎贵宾。”
岳不群受宠若惊,没想到王老爷子还会亲自到城外相迎。
王元霸见了林震南,猜他身边那位青衣书生就是岳不群。
王元霸大步迎上来,笑道:“岳掌门、宁女侠远道光临,小老儿未曾远迎,二位莫怪。”
岳不群作揖行礼,笑道:“我等不速之客前来叨扰,是在下请王老爷子恕罪才是。”
王元霸一手握着两枚金胆,一手抓住岳不群,笑道:“久慕岳掌门、宁女侠大名,无缘见得。”
“今日有幸相见,邀二位到家中作客,蓬荜生辉,怎能说是叨扰?”
王元霸看向身后的两个儿子,让王伯奋、王仲强向岳不群夫妇行礼。
王伯奋、王仲强与岳不群夫妇算是平辈。
打过招呼后,岳不群看向身后众弟子,让他们给王老爷子,还有两位师叔行礼。
王元霸给每位弟子都准备了见面礼,一人四十两银子。
分到岳灵珊时,王元霸问岳不群,“不知令爱对了婆家没有?”
岳不群笑道:“未曾。小女自幼习武,整日舞刀弄剑的,谁家会要她这样的野丫头。”
王元霸摆手笑道:“岳掌门此言差矣,我那小女儿生性爽朗,也喜欢舞刀弄剑。”
“可惜她未随震南来洛阳,若是她见了令爱,定是喜欢得紧。”
岳灵珊拿着王元霸给她的见面礼,羞得涨红了脸。
她与林大哥的事,王老爷子好像也知道了。
王元霸带来的车马,是给岳不群一行人准备的。
待华山派弟子逐一与他打过招呼后,王元霸便让众人乘坐车马,前往王家。
王元霸的金刀门在鄂豫一带小有名气。
他们与林震南相似,靠的主要还是出手阔绰,讲义气。
至于功夫,跟绵延百年的大门派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
王元霸为了招待岳不群师徒,大摆宴席,往日交好的富商名流、武林人士也都受邀前往。
席间,诸多宾客过来与岳不群敬酒,给足了岳不群排面。
岳灵珊受邀与岳不群夫妇一同坐了主桌。
她身侧坐着林平之,看着觥筹交错的情景,恍惚间,有种与林平之办喜宴的错觉。
令狐冲自见到林平之起,便萎靡不振。
如今又见林家如此豪奢,更是悲从中来。
难怪小师妹会移情别恋,他一个穷小子,如何与林平之比?
身为华山派首徒,王家也不敢怠慢令狐冲,让他坐在第二席。
宾客得知他是岳掌门座下大弟子,纷纷过来给令狐冲敬酒。
令狐冲心中烦闷,不愿与旁人虚与委蛇,只闷头喝酒。
武林中有许多高手性情古怪,宾客并未因此表露出不悦,对令狐冲仍是十分客气。
令狐冲原本酒量还不错,但他重伤未愈,又失了内力,喝了几十碗酒,便醉得不省人事了。
岳灵珊与林平之坐在一块儿,时不时交头接耳说上几句悄悄话。
林平之与岳灵珊说话时,忽听得隔壁桌乱作一团。
侧头看去,只见隔壁桌的宾客四散开来。
独留令狐冲一人坐在桌前,伏着身子,吐得满桌都是。
岳不群见状皱起了眉头,觉得有失颜面。
岳灵珊走到令狐冲身边,劝道:“大师哥,你喝醉了,回去休息吧。”
令狐冲见了岳灵珊,嚷道:“小师妹,你是不是忘记了,师父说过,你要离林平之远一点。”
“他跟魔……”
岳灵珊喝道:“大师哥,你喝醉了。”
一旁的岳不群听到这话,不由得脸色一变。
从衡山回来时,他对林平之的印象并不好。
告诫令狐冲遇见魔教中人,务必格杀勿论时,岳不群顺嘴提到了林平之。
没想到这话令狐冲还记着,还偏在这时候说了出来。
不久前,岳不群还在夸赞林平之,这会儿让他如何面对林震南与王元霸?
林震南是个会做人的,笑道:“酒后胡言,岳掌门不必介怀。”
令狐冲觉得委屈,嘟囔道:“当初师父说过,林平之行事鲁莽,贸然救了刘正风。”
“让魔教奸计得逞,他将来如何能在江湖立足?”
“现在又反过来,夸人家仗义相助,少年英雄,呵。”
他这句话声音不大,四周嘈杂,旁人并未听清。
林平之走过来,正好听到了令狐冲的话。
岳灵珊抬头看向林平之,心中忐忑。
“林大哥……”
林平之笑道:“没事,让令狐少侠回厢房歇息吧。”
陆大有见大师哥失态,拉着梁发过来。
“大师哥,我们扶你回去。”
令狐冲一把甩开陆大有,“继续喝。”
陆大有见师父面色不愉,哪敢任由令狐冲再喝下去,和梁发一人一边,把令狐冲架起,带回了厢房。
林平之招下人过来把酒桌清理干净,又和岳灵珊坐回了主桌。
王元霸、林震南、林平之皆是若无其事,与岳不群相谈甚欢。
岳灵珊心中却多了个疙瘩。
待筵席散后,她拉着林平之走到一旁,试图解释道:“林大哥,大师哥说的那些话……”
林平之打断她,反问道:“珊儿可有觉得我行事鲁莽,将来无法在江湖上立足?”
岳灵珊摇头,认真道:“林大哥这般厉害,天底下就没有你做不成的事。”
林平之心想,天底下还是有许多他做不到的事。
不过,他很喜欢岳灵珊的盲目崇拜。
林平之笑道:“那就成了,我只在意你怎么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