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为难道:“陆二哥,我一会儿还要去姨母那里,没空呢。”
听到她拒绝,陆均有些失望,“脂婉妹妹可是还在怪馨儿?上回赏花宴的事情……”
脂婉摇了摇头,“陆二哥,不止是赏花宴的事情,主要是我跟陆馨并不熟悉,我们之间其实并没什么可聊的,她若闷,你完全可以找陆兰陪她,毕竟陆兰也是你们的妹妹。”
陆均一怔,眸中难掩惊讶。
这位妹妹,一向让人觉得软弱,没想到竟然也有态度这么强硬的时候。
“是我思虑不周了。”陆均歉意道。
“若没别的事情,那我便先回去了。”脂婉欠了欠身,带着霜儿走了。
陆馨在屋里,等得望眼欲穿,却时不时地看向桌上的茶水点心。
这时陆均回来了,告诉她,没有请到脂婉。
她顿时失望又恼怒。
脂婉那个贱人,她请她过来,她竟敢不来?
若脂婉不来,她让人备的这些茶点,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
思及此,她心里不由有些焦躁。
她才不想嫁给那陈宏文。
虽然大家都瞒着她,但她又不是傻子,还是从哥哥的口中,套出了有关陈宏文的事情。
那陈宏文前后娶的两任妻子,都死于非命,定是陈宏文干的。
可即使这样,她爹娘还是想让她嫁过去。
若是嫁过去,她就没命了。
即便哥哥说已经捎信给了祖母。
但九华寺距离京城不近,万一有什么变数,老太太赶不回来呢?
她不要坐以待毙。
而更好的办法,便是让脂婉代替自己嫁过去。
脂婉长得那副狐媚样,若是陈宏文见了她,必定会被她吸引。
加上她在茶点里下些药,不怕脂婉反抗。
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伯母再疼脂婉,也只能将脂婉嫁过去。
只可惜……
她咬了咬牙,摇着陆均的手臂道:“哥,我真的很无聊啊,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脂婉不来便算了,你叫陆兰进来陪陪我?”
陆均不疑有它,去将陆兰叫了过来。
陆兰心里感到疑惑,不懂嫡姐叫自己来,是想干什么。
“姐姐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兰兰,你坐。”陆馨殷勤地将她按坐在椅子上,又是给她倒茶,又是给她递点心的。
陆兰被她的举动,搞得一脸茫然。
“你吃啊。”陆馨催促道,“我就是无聊了,想找个人说说话。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我被我娘拘在屋里,哪里也去不得,人都快要发霉了。”
闻言,陆兰轻轻地咬了口糕点,宽慰道:“母亲也是为了姐姐好,等姐姐出嫁了,就好了。”
陆馨见她吃了,绷紧的弦,霎时放松了下来。
算算时间,陈宏文也应该快到了。
瑶光阁。
脂婉回来后,便一直在作画,午后去歇了一阵子,醒来时,听到外间冬香和霜儿在说话,隐约提到了二房,她不禁感到好奇,穿上鞋子,走了出去。
“你们在说什么?”
见她醒来,两个丫鬟忙给她行礼,“小姐(表姑娘)”
脂婉摆了摆手,“你们刚刚是不是说到了二房?”
冬香点点了头,回道:“是二房出事了。”
脂婉接过霜儿端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方才四小姐投湖了。”冬香立即道。
“什么?”脂婉大惊失色,杯子一时没端稳,茶水洒了一些出来。
霜儿赶紧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手,然后叹着气道:“二房那未来的姑爷,今日去了二房,然后不知怎的,将四小姐给……”
余下的话,她没有往下说。
脂婉却听出来了,不由握紧了杯子。
“说起来,四小姐真的好可怜,听说是三小姐闲着无聊,将她叫去了屋里说话,午后有些困乏,便在三小姐屋里歇下了。
偏偏撞上那未来的姑爷来看三小姐。
当时三小姐出恭去了,没在屋里,然后就……
据说是姑爷误把四小姐认成了三小姐,才会发生那等子事情。”冬香万分同情地说。
霜儿气愤道:“那陈公子真是个畜牲,纵然没认错人,那他和三小姐也还没过门呢,怎敢做出这般出格的事情?可怜四小姐被当成三小姐给玷污了,也怪不得三小姐会想不开,投湖自尽。”
“陆兰人怎么样了?”脂婉紧忙问道。
“人是救下来了,但听说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夫人已经过去二房了。”冬香回道。
脂婉心头沉重,突然想起上午回来时,陆均找她去二房的事情。
陆兰被玷污的事情,恐怕并不是巧合,而是陆馨的阴谋。
她一直觉得,陆馨突然叫陆均来找她过去说话,很蹊跷,现在看来,陆馨原本想算计的人,应该是她。
思及此,她浑身发冷。
若当时她心软过去了,跳湖的,兴许就是她了。
想到自己跟陆均说,可以叫陆兰去陪陆馨说话一事,她心里感到很是歉疚。
她不该提那一句的。
脂婉坐立难安,决定去看看陆兰。
只是她才走到二房,便遇到了从二房院子里出来的魏氏和陆湛。
“表妹。”陆湛先看到她,淡声唤了一句。
“姨母、表哥。”脂婉上前给二人行礼。
魏氏一把扶起她,“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说陆兰出事了。”脂婉急声道,“陆兰现在没事了吧?”
“人还在昏迷着。”魏氏叹了口气。
脂婉揪着帕子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说是认错人了。”魏氏道。
“那现在陆兰要怎么办?”脂婉忍不住问道。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换陆兰嫁过去了。”魏氏说到这里,面色很是不虞,本来该嫁过去的是陆馨,眼看日子都要到了,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
“陆兰好可怜……”脂婉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声音有丝哽咽。
走在前面的陆湛听出她声音里的异样,回头看了她一眼。
就见小姑娘眼角红红的,面色白白的,神色间很是凄然。
陆湛眉头蹙了下,以为她是被吓到了。
魏氏亦是如此觉得,忙伸手揽住脂婉瘦弱的肩,往怀里带了带,柔声宽慰道:“婉儿别怕。”
脂婉摇了摇头,强笑着道:“我是庆幸,庆幸中午没跟二哥过来二房。”
“什么?”魏氏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