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岑霜刚考完科目一,查了分之后兴高采烈地买了点菜回家。
庄隽谦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岑霜嘴里哼着小曲在厨房忙活。
他走到厨房门口问了句。
“过了?这么高兴?”
岑霜笑着说:“对呀,96呢。”
庄隽谦失笑,“过了就行,什么时候去练车?”
“明天,明天我就去练车,说不定一个星期我就能把科目二过了,小小驾照不在话下。”
庄隽谦轻笑,劝了句,“还是要小心,理论和实际操作还是有区别的。”
岑霜笑嘻嘻的,丝毫没当回事。
若是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定会在此时大骂他乌鸦嘴。
次日。
岑霜在第三次到车的时候没分清左右被教练好一顿骂。
“左右左右,你是不会认左右吗,吃饭哪只手?”
岑霜举起右手,教练问,“这是左还是右?”
岑霜:“右。”
教练:“这不就对了吗,有这么难吗?”
刚说完,教练轻叹一声,“行了行了,多练练吧你我去上个厕所。”
岑霜应了一声说:“哦。”
看着教练走远了,岑霜才慢悠悠的上车,她哪里分不清左右了,这倒个车怎么就能——
思绪因为一个巨大的撞击戛然而止。
——嘭——的一声。
那股从后而来的一个冲击感,让她的脑袋重重撞到方向盘上。
岑霜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像是有无数星星在闪,脑袋昏昏沉沉的。
昏迷过去前,似乎看到有人打开了车门说。
“快来快来这里还有个学员!”
......
岑霜再醒过来的时候鼻腔里是一股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
闻得人头昏脑涨的。
岑霜勉强抬眼看去,只见面前两个人凑着大脑袋在自己面前。
她下意识地皱眉,闭上眼去。
“你们俩干嘛呢?”
岑霜说着,手上撑着床铺起来。
她好不容易坐起来,睁眼就看到这两个人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着自己。
“庄隽谦,江淮枳,你们俩真的很无聊。”
岑霜没什么耐心说道。
话落,面前的两人才开口问道。
“你怎么练个车还能出车祸?”
岑霜:“?!不说我都忘了,我怎么出事的?”
话落,江淮枳解释道。
“驾校那边的人说的是,你后边的那人倒车入库的时候油门当刹车了一个没收住撞上你了。”
岑霜揉了揉脑袋,只觉得真是无妄之灾。
她又问。
“那我这严重吗?”
她说着,手上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裹得严实的纱布。
这纱布看着一时半会儿拆不掉的样子,给人一种她被撞得很严重的错觉。
庄隽谦说:“医生说明天可以出院,但是一周后要来复查。”
“......”岑霜轻叹一声,“行吧。”
话落,庄隽谦又开口说了句。
“江淮枳知道的时候正好在江家,舒姨和江叔也来了,你要不要见见?”
闻言,岑霜犹豫了一下,江淮枳刚想说不用勉强这件事可以慢慢来。
可岑霜只是点了个头说:“行,让他们进来吧,毕竟是长辈一直站在外面怎么行?”
她说的端庄得体,江淮枳没说什么,只是起身出去。
房门再被打开的时候岑霜转头看去。
先进门的是舒悦,她眉心紧蹙,在看到岑霜的时候像是有些绷不住眼眶立马就红了。
之前和舒悦还有些话可以说,但身份的事情爆出来后岑霜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因为看过她对江泠是怎样的宠爱,她难免会有些不舒服。
更何况,依她宠爱江泠的程度,岑霜很难想象她会怎么做出决定。
江父紧跟着舒悦的身后进来,在看到岑霜的那一刻,少见地从这个稳重的男人脸上看到了少许的失措。
岑霜唇瓣张了张,让他们坐下。
她不知道说什么,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坐下后,江父坐在靠近岑霜的这边,刚刚一进门看到岑霜的时候江父就已然觉得很像。
岑霜长得像他年轻时的样子。
一时情绪涌了上来,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都磕绊。
“听淮枳说你叫岑霜?那我们叫你霜霜行吗?”
岑霜点头,“都可以。”
名字而已没什么所谓。
她的态度淡淡的,江父担心是这头上的伤,遂而开口又问了句。
“现在头还痛吗?要不要喝点水?”
岑霜摇头,挤出一个笑容来。
“还有点痛,但是没关系,可以说话。”
可能是因为还有点头痛,岑霜开口说话的时候没什么力气。
可江父却担心得不行,“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岑霜点头,看着江父出去后,岑霜瞧了眼舒悦。
第一次见到舒悦的时候岑霜觉得这人端庄典雅,也是个值得亲近的长辈。
后来因为江泠的事情也觉得她不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印象的确很好,但那仅仅只是作为陌生人来看。
可此时现在面前的这个人变成了和她有着亲密血缘关系的母亲,岑霜一时间只觉得百感交集。
岑霜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舒悦小心翼翼地攥着她的手哽咽的说道。
“都怪我,要不是当年我非要去京都,也不会发生那件事,更不会叫你离开我们这么多年。”
岑霜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是也从庄隽谦的口中知道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听说是舒悦带着她去京都,结果意外发生了绑架,舒悦自己都是死里逃生。
听说是事后在案发现场找到了烧焦的小孩尸体这才以为她已经去世了。
既然这样那的确是怪不得他们。
世事无常,很多事情他们也是尽力了。
“都过去了。”
她低垂着头说出这一句,简单的一句都过去了,却让舒悦心里更难受了。
岑霜哪哪儿都好,可这性子偏偏软弱似乎从来都不狠心怪罪别人。
舒悦的脸上满是泪水,抬头看向岑霜的时候随手抽了两张纸擦了擦自己的脸颊。
她轻声开口。
“这些年,妈妈每次一想到那些事就会做噩梦,梦里千万次问自己为什么葬身火海的不是我,你还那么小...”
看舒悦哭得那么伤心,岑霜只觉得心里也隐隐地变得酸涩起来。
她低声安抚道。
“我已经记不清了,这么多年,我也没受什么大罪,这不好好地活到这么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