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霜叶看着那笑容却只觉得后脊梁一阵阵地发凉。她心里很清楚,这位看似温婉和善的王妃此刻的温柔全是假象,她话里意思是在提醒她,她不是一个人,不忠心的下场——是全家陪葬。
“王妃您对奴婢的恩情比山还高、比海还深!奴婢就算肝脑涂地也难报万一,奴婢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奴婢定是一万分的忠心,如若不然,愿受天打雷劈!”霜叶说的信誓旦旦,眸光亦是坚定。
宋瑶满意的笑了,“我依然是信你的。说说吧!娢霜来同你们说了什么?”
霜叶不敢耽搁,忙道,“奴婢按您的吩咐,稍稍牵了个话头,院子里那些丫头们积攒下来的怨气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一股脑儿全都宣泄了出来,娢霜刚巧过来送东西,被她听去了一些。”
霜叶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又道,“挑拨的话,奴婢便不说了,只是她有意引导着几个丫头去求您在王爷面前说说好话,求求情……”
“求情?”宋瑶斜睨着霜叶问,“你觉得她是何意?”
“自是没安好心。”只见霜叶眉头紧蹙,面色凝重地说道:“王爷疼惜王妃您,这才罚了院子里的人,倘若此刻您贸然前去跟王爷求情,反倒显得王爷不通情达理、不近人情了。王妃同王爷新婚,若是王爷因此觉着王妃您不懂他的疼惜之心,只怕会生出嫌隙来。可若是王妃您不愿,又会失了人心。”说完这番话后,霜叶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着宋瑶的反应。
宋瑶则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盯着霜叶,眼中闪烁着一丝好奇和探究,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依你之见,本王妃究竟该如何行事才好呢?”
霜叶低头思索了片刻,再次抬头时目光无比坚定,“奴婢愿意替王妃分忧。王爷不是硬心肠之人,昨夜是忧心王妃您,气恼我们做下人的看顾不利才罚的全院。奴婢愿意借王爷留宿院中时……”
宋瑶明白霜叶的意思,笑了笑道,“你如今被红穗扯进我房中受罚,此事你不好出面,你的法子很好,我也知你忠心,我会处理好这事的。至于你,我有别的事情让你去做。”
霜叶捏紧了手中荷包,再次跪了下来,“王妃娘娘但请吩咐,无论何事,奴婢定会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宋瑶伸手扶了霜叶一下,冲她勾手,示意她贴耳过来。
霜叶凑近,听宋瑶耳语。
片刻后,霜叶神色凝重,站起身冲宋瑶行了一礼,“王妃放心……”
“去吧~”宋瑶温柔的看着霜叶。
只只瞧见那霜叶突然抬起手来,毫不留情地朝着自己纤细的腰间狠狠掐去。刹那间,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霜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眼眶瞬间变得通红,宛如熟透的樱桃一般,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眼角处迅速聚集,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她扭头走出房门,娇小的身影显得有些踉跄。她来到院子正中央,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此时的她,身体微微颤抖着,低声抽泣起来。
一些丫头看到霜叶这副模样,手上原本忙碌不停的活儿顿时停滞了下来。她们面面相觑,然后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院子里却格外清晰。
青蕊跟着追了出来,直直地指向瞧热闹的几人怒喝道:“你们一个个都闲得没事做吗?是不是也想像她一样跪在这里啊?这么喜欢看热闹,那就给我好好瞧瞧做事不认真、不仔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青蕊凌厉的目光如刀般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被她的眼神扫到的丫鬟,无一不是心头一颤,赶紧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位。纷重新拿起手头的活计,埋头苦干起来。
青蕊面色阴沉地冷哼了一声,她那双狭长而锐利的眼睛狠狠地瞪向正暗自垂泪的霜叶,怒声呵斥道:“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开始!”
霜叶被这突如其来的呵声吓得浑身一哆嗦,她那娇小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缓缓地,她抬起了颤抖不已的右手,然后用力,猛地朝着自己白皙娇嫩的脸颊扇去。
“啪!”只听得一声清脆至极的响声回荡在空气中,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都震碎一般。然而,这清脆的巴掌声却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得一阵发闷。
“就这点力气吗?没吃饭是不是?给我再用力些!”青蕊显然对霜叶刚才那一巴掌并不满意,她再次提高了音量,恶狠狠地冲着霜叶吼道。
听到青蕊的呵斥,霜叶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痛苦。表现的不敢违抗青蕊的命令一般,忍着泪水,加大了手中的力气。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她自己的脸上,伴随着她口中含混不清的哽咽声:“......二......三......四......五......”
不过数个巴掌,霜叶的脸已然通红一片。
巴掌声不停,院子里的人却不敢再偷看了,生怕牵扯到自己身上。
站在一旁的青蕊,则面无表情地紧盯着霜叶,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歇。一下、两下……直到整整打满了一百个巴掌之后,她才终于停下了手。此时的霜叶,那张白皙娇嫩的脸蛋早已高高肿起,红肿不堪。那红色之中,甚至隐隐约约透出一丝诡异的紫色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青蕊冷哼一声,睨着霜叶道,“记着今日教训,去干活吧!”
霜叶站起身,眼眶含泪点头应声,“奴婢记住了。”
“打完了?”宋瑶步伐轻慢的从屋内出来。
“是的王妃!”青蕊恭敬回话。
宋瑶点了点道,“你和红穗同我去给母妃请安。”说罢便径直向院门走去,连个眼角余光都未曾瞥向霜叶。
宋瑶三人走远后,先前同霜叶说话的几个丫头才围了上来。
“你说你……怎么这般冒失?”燕丝有些心疼的往霜叶脸上吹着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