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随声附和着说道:“佟妹子所言极是啊!这世上哪有男人不爱年轻貌美的女子呢?当他靠着你、吃你的喝你的时候,自然会对你言听计从。然而,一旦他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了,谁能保证不会一脚将你踢开啊?大家都常说,那些个读书人的心思最难捉摸,也是最为薄情!金姐,你可得多长点心眼儿,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哟!”
“可不是嘛!我家那个挨千刀的死鬼就是这样的德行!想当初他迎娶我的时候,信誓旦旦地立下誓言,说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女人。结果呢?现如今居然背着我又纳了两房小妾回来!真真是气死我啦!”祝氏越说越气,情绪激动之下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
就这样,几位妇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各种话语如潮水般涌向金花凤,直说得她心中一阵阵地发毛,连手中的牌都再也无心继续打下去了。
终于,金花凤忍不住开口问道:“既然如此,那依你们看,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依我看,就不许他读书,你养着他,好吃好喝供着,还读什么书?”佟氏道。
“我看也是,如今他吃你的喝你的,你的话若他都不愿听,岂不是养了个白眼狼?”祝氏说着说着还来了气性,仿佛这杨十安是她外头养的小郎君似的。
金花凤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有了数对着几人露了笑脸,“还得是你们帮着我出谋划策,我今晚回去就将他那些书全丢了。”
佟氏见目的达到,于是借口方便,找了丫鬟去昌平侯府传消息。
宋瑶此时就在府中品茶,等着消息上门。
红穗不理解自家姑娘做法,纠结了许久,终是开口问道:“姑娘为什么要让那佟娘子说那话呢?”
宋瑶放下手中茶盏,冷笑一声,“他若是自己勤恳劳作将欠款补上了我也能高看他一眼,谁晓得他还是这般软骨头。这白眼狼啊!不拔了牙怎么能吃的了软饭呢?软骨头也就罢了,心思还不正,读什么圣贤书,老实在家伺候他那风韵犹存的老姐姐就是了...”
红穗思索了下,觉得宋瑶说的有理,便跟着点了点头,“姑娘英明!”
“那是自然!”
就在宋瑶自得之时,青蕊小跑着进门。
“姑娘,事成了......”
宋瑶微微颔首,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这事儿成得可真够快的呀,看起来杨十安的那位好姐姐对他可是关心备至呢,如此这般不放心他!”
一旁的青蕊也是满脸怒容,咬牙切齿地说道:“谁说不是呢!刚刚回来传话的小丫头讲啊,那几位夫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七嘴八舌之下就让那位……那位老姐姐心生疑虑!连牌局都没心思继续下去了。想当初咱们都还当那杨十安是什么正人君子呢,现在仔细琢磨琢磨,哪里算得上什么正人君子哟!分明就是一只贪婪无度、吸血为生的蚂蟥罢了,一旦咬住了人就死也不肯松口的主儿!可怜咱家姑娘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呐,全都白白扔给这个家伙了!仅仅只让他归还区区三十五两银子,简直太便宜他了!”说着,青蕊气得直跺脚,仿佛恨不得立刻冲到杨十安面前讨回公道似的。
红穗听了青蕊的话瞄了一眼宋瑶的反应,感叹道:“姑娘对他那么好,他还联合着胡姨娘算计姑娘,真真是白眼狼。还好当初姑娘将他拒之门外,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他发疯似的要闯进房,如今想想都后怕。”
青蕊忙不迭地用力点头,小鸡啄米一般,嘴里还不住地应着:“对对对,就是这样!那人简直就像发了狂、得了疯病一样,毫无理智可言。若不是顾虑到姑娘您的名声,真想让侯爷出手狠狠教训他一番,直接把他的双腿给打断才好呢!”
“行了,你们两个可都给我记好了。我与那杨十安之间可是清清白白,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以后,这类话千万别再说了,万一不小心被传扬出去,定会招人闲言碎语的。”宋瑶眼见着这两个小丫鬟越说越是激动,甚至有些口不择言起来,连忙开口喝止道。
“是,姑娘!我们记下了。”两人齐声应道,声音清脆响亮。
一想到那个负心汉杨十安,宋瑶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恨之情。如此薄情寡义、狼心狗肺之人,实在是不可饶恕。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惩治他,让他这一生都过得凄凄惨惨、穷困潦倒,方能消解自己心头的这股恨意。
金花凤晚饭时间才回到自己家中,有些事她拿不准同几个“姐妹”商量了好一会儿。她并不想阻了杨十安的科举之路却也怕真应了她们的话,于是琢磨着同杨十安要个孩子。
金花凤今年三十有八,这个年纪着实是不适宜有孕的,女子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上走,她又这般年纪了。众人也劝说她别动歪心思,如今正是享福的时候,何故给自己多找罪受。
可她呀是真对杨十安生了情的。
杨十安模样生的俊俏又有文采,要不是家境落魄怎么也轮不上她霸占。她喜欢杨十安,是那种想要据为己有的喜欢,她都无法忍受家里的丫鬟多看他一眼,自然更忍受不了他再娶或是一脚将她踹了。
金花凤左思右想,便决定孩子她要,杨十安的科举路她也是要断的,毕竟这孩子也不是说要就能要上的。
“娘,您回来啦?”金花凤的儿媳妇孙氏抱着不满周岁的小儿子逗弄。
金花凤看到孙儿将愁容收起,伸手捏了捏孙儿胖乎乎的小脸蛋,“杨公子呢?”
因杨十安的身份尴尬,金花凤在家中都是称呼其为公子,毕竟儿子本就对杨十安十分不满,若是叫法上再出问题,只怕这家真就不得安生了。
提到杨十安孙氏面上有些尴尬,“杨...杨公子应该在自己房中读书吧!他本也不爱出门溜达。”
金花凤颔首,“我去看看他,对了杨公子母亲的补品记得叫人按时送去。”
孙氏看着自己婆母离去的背影,不禁摇头。
“这杨公子虽俊美,却可惜是个软骨头,那杨公子的母亲比婆母都小上四五岁,同她姐妹相称都可,这婆母啊!也太不知避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