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林栖来不及伤感，夺命连环扣响起。
“林经理，这不是我想要的感觉。”手机那端传来客户的叹息。
“明天十二点之前，我要看到新方案。”
她在一家叫麦肯的小广告公司上班，做客户经理。
对外要拓展业务、对接广告商并跟进项目进展、催款等；对内要与创意、策划、设计等团队协作。
“他想要五彩斑斓的黑，姹紫嫣红的白，他咋不上天！”
在设计师一通吐槽后，她好脾气安抚设计师，再三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修改。
*
翌日，林栖把新方案发给顾客，没多久客户说还是第一版比较好，用第一版。
面对客户的反复无常，她无奈摇摇头，简直哭笑不得。
设计师知道客户改来改去最后选用第一版，估计要在风中凌乱。
林栖坐姿端正，肩背笔直，时刻都保持着优雅得体的仪态。
拿出手机查看负责项目的进展，忽然跳出来新闻推送。
“傅氏集团旗下湛蓝汽车，旨在打造属于全国的高性能智能电动车……”
她指尖轻点屏幕，选择减少推送相关信息。
熄了屏，她眉头微蹙躺进办公椅内，纤细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把玩着手机。
待心情平复，准备通知助理送杯咖啡进来。
办公室忽然飘来浓郁的咖啡香。
耳畔响起温和的声音：“累不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是肖骁。
林栖浅笑：“还好。”
端起咖啡抿了口，忽然想到什么，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要过几天才回来吗？”
肖骁走到她身后，给她按摩肩膀，“想你了就回来了。”
不想让员工觉得这是家庭作坊，为方便工作，在公司里，他们的恋人并未公开。
林栖端着咖啡不动声色躲开他的手，示意他坐到对面的椅子内。
“这次找项目怎么样？”她询问道。
毕业后林栖回老家上班，在某家广告公司做客户执行，肖骁是她的上司，两人认识已有三年多。
期间肖骁对她展开追求，林栖并未同意。
自从得知林栖要回榕城，肖骁提前来到榕城，并拿出全部积蓄开了这家公司。
林栖被打动，这才松口说先处着看看，还主动拿出积蓄帮助公司共渡难关，肖骁遂按出资比例给了她部分股份。
作为初创公司，没有人脉和根基，想要在榕城站稳脚跟实属不易。
为节约成本，肖骁兼任客户总监，林栖手下的客户执行也是实习生。
眼看快到年底，公司年初定下的KpI还未完成一半，肖骁三天两头出差找项目。
“最近我在外地接触了几个意向顾客，谈得还不错，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签约。”肖骁满脸疲惫，有点泄气。
不落到白纸黑字上，说得天花乱坠都没用。
林栖看他发愁，好脾气的安慰：“没关系，慢慢来，会好起来的。”
肖骁忽然笑了，激动的和她分享好消息：“我们要发财了，栖栖。”
“我前段时间谈了个项目，昨天晚上忽然通知我说，中标了！我们公司就能很快步入正轨！”
这个消息的确振奋人心。
“什么项目？”林栖到公司上班不满三个月，之前的项目她不了解。
不过她还是很期待。
拿下好项目公司不用再担心资金问题，弟弟林澈可以安心学习，她投资的钱也不至于打水漂。
肖骁确认办公室的门关好了。
瞬间眉飞色舞，脸上的疲倦一扫而空：“傅氏集团旗下的新能源汽车，湛蓝，做品牌创意和推广，预算大约一千万。”
“我们不仅能靠这个项目在业界打出名气，成为行业翘楚。还能与傅氏持续合作，毕竟傅氏旗下产业众多。”
原本以为是陪跑，哪知祖坟冒青烟中标了，肖骁兴奋不已，满怀憧憬。
“如果能抱住这个大腿，持续和傅氏集团合作，我们公司可以一飞冲天！”
林栖脸色微变，全然没有听见好消息的喜形于色。
“栖栖，你是不是太开心了？”肖骁以为她太过惊喜，以至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和你说，这个项目你去跟。”肖骁压低声音，于公于私，林栖都是不二人选。
林栖放在身侧的手蜷了蜷，大拇指的指尖用力掐入食指，她恢复浅笑看向肖骁。
“这么大的项目，对方为什么不找4A，我们这样一个初创小公司……”
林栖直言不讳地说出担忧，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这么幸运过，不免会多想。
肖骁觉得她是妄自菲薄，很有信心地说：“我们虽然是初创公司，但这些年我在行业内积累了不少经验，也接过几个不大不小的项目。”
说到这个份上，林栖也不好再说扫兴的话，毕竟这对公司而言是好事。
“我最近手头客户不少……”林栖垂眸，“让其他人去跟吧。”
“傻瓜。”肖骁失笑，走到她身边，拍拍她肩膀，“公司的这批人哪能担此重任，你是自己人，我放心。”
林栖抿了抿唇，无意识地握住左手腕，像是在发呆。
肖骁怕她没信心，打消她的顾虑：“这次投标是品牌负责人推荐的，有这层关系在，湛蓝那边不会为难你。”
“肖总，我不是……”
肖骁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朝外走，回头说：“好了，这个问题不要再讨论了。
林栖脸色微白：“你能不能听我说？”
从前期商务阶段到后期维护，客户经理需要全程跟进，一个项目下来少则数月多则数年。
肖骁提醒道：“林经理，别任性。在商言商，我们多赚点钱，小澈也能安心上学，少做点兼职。”
见她还想再犹豫，肖骁后退几步到她身边，语气放柔了几分：“你准备一下，晚上我们一起和品牌负责人吃个饭，这次能够中标，也多亏人家帮忙。”
私底下肖骁对林栖百依百顺，工作上却是说一不二，工作和生活从不混为一谈，出于职业素养，林栖没有理由反驳。
*
为表诚意和礼貌，肖骁与林栖提前半小时到达餐厅。
“栖栖，你的手还疼吗？”肖骁注意到她手腕的纱布，拉过她的手。
“没事。”林栖摇头。
肖骁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应酬，等公司步入正轨，你要是不想上班就不上班。”
林栖抽回手，只挤出抹淡笑，没再说话，端起茶杯浅啜一口。
约莫半小时，传来叩门声，肖骁和林栖立马站起身。
服务生缓缓推开门，微笑着将客人请进包厢。
品牌负责人孙铭恭敬地抬手，“傅总，您请。”
傅寒洲气质卓然，步态从容走进来的。
一袭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蓝黑色真丝领带挺括，衬得他衣冠楚楚。
孙铭跟在他身后，熟络地和肖骁打招呼，为他们做起介绍：“傅总很重视湛蓝的项目，想来见见湛蓝的供应商。”
下午孙铭和傅寒洲汇报工作，无意间得知他要和麦肯公司的老板见面，于是临时起意，不请自来。
肖骁自然认出眼前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傅寒洲，能在私人场合见到这尊大佛，这对于肖骁无异于喜从天降，他受宠若惊地上前，殷勤伸出双手求握。
“傅总好，失敬失敬。感谢你屈尊赴宴，我还说明天亲自去拜访您。”
傅寒洲眼神掠过肖骁身后的人，伸手与他浅握，“你好。”
“傅总，感谢傅氏把这个机会给我们，您里边请。”
肖骁握住傅寒洲的手忘记松开，见傅寒洲一动不动，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意识到什么，赶忙松开，满脸逢迎做出请的手势。
傅寒洲并未落座，目光不经意看向林栖，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
她一身职业装，身段婀娜，整个人清清冷冷。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客户经理，林栖。”肖骁见状，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人，向傅寒洲介绍。
面对金主爸爸，不同于肖骁的兴奋和逢迎，林栖表现得不卑不亢，甚至有几分冷淡。
略微僵硬的脸上挤出礼貌的微笑，身体微微前倾，主动伸手：“傅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