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昙重新拿箭瞄准，“第一个问题，此次太阴教的计划？统共有多少人？”
崖壁上除了风吹的呼啦啦，再无其他声音。这早在谢无昙的意料之中，她也不急，缓缓移动着箭头，将之对向玉道子。
玉道子一阵冷汗，还没来得及开口，那箭疾飞过来，直窜向他的裤裆。他一声惨叫，以为命根子保不住时，那箭从裆下一寸的地方飞了出去。
谢无昙一脸惊讶，“哎呀，怎么射偏了，看来我这箭术还是太差。连翘，还是你来吧。”
连翘接过谢无昙手中的弓，搭了支箭，再次对准玉道子的裤裆。
玉道子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脚，愤然道：“谢无昙，我们两个都没回答，你为何只射我一人。”
谢无昙失笑，“不是与你说过了吗？我与谢灵犀可是姐妹，不射你射谁。规则二：要是我的问题没人抢答，赏箭一支。”
“你……”玉道子看着指着自己的箭，什么也不敢说。
这女人，太记仇了。
谢无昙见他安分了，重新回到正题，“如何？刚才的问题，谁要抢答？”
树上的二人，再次沉默。谢无昙有些无奈，转身连翘，“连翘，对准一些，这次可别射偏了。”
连翘的弓拉满，就在箭将要脱手之时，玉道子的声音传来，“太阴教此次计划在春猎时刺杀帝灏，只要帝灏一死大周必乱，乱世之下太阴教才能窃国夺候。至于到底来了多少人，我们也并不全知，反正绝不少于五十人。”
在谢无昙的授意下，连翘的箭射在了谢灵犀吊着的树枝上。树枝还算粗壮，没发出什么声响。
提问继续：“他们会在何时何地何法刺杀帝灏？说具体计划。”
玉道子已经是满头大汗，看着那依旧对准自己的箭，一咬牙开口道：“他们会……”
“师尊。”一声呵斥打断了玉道子，正是玉道子的好徒弟谢灵犀，“师尊，你可想清楚了，如果太阴教知道我们透露了消息，会让我们生不如死的。”
玉道子似回忆到什么，悬吊着的身体抖了抖，就在他犹豫之际，绷在弦上的箭射第一次射向谢灵犀，那玉雕般的耳朵被撕开一道口子，裂成了两半，血瞬间染红了她半边肩头。
谢无昙伸出三根手指，道：“规则三：有人阻止游戏继续，赏箭一支。”
毕竟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娇小姐，才开始就已经受不住了。谢灵犀痛得快要晕厥过去，脑袋都耷拉着了。谢无昙让连翘泼了水后，人才悠悠醒了过来。
谢灵犀抬起怨毒的双眼，像是要将谢无昙洞穿，“谢无昙，你会不得好死的。”
这些话丝毫没在谢无昙心里惊起波澜，她只瞥了一眼她，开口道：“好了，继续吧。”
玉道子咽了口口水，哪里还敢隐瞒，有些恍惚地答道：“具体计划我们并不知晓，只知他们会与谢昀等人里应外合，趁着帝灏进山狩猎时围捕追杀，事后再栽赃给玄羽卫。本以为萧辙会在此次的算计中，现在看来，我们和太阴教才会在算计之中吧。”
谢无昙不语，眉头却没舒展，“太阴教只有五十人，就算加上谢昀手里的人，不会超过百人。可帝灏手里的玄羽卫和殿前卫数量不少于此，他们怎就能保证胜算？”
玉道子脖子缩了缩，踟蹰了片刻，眼看箭尖对准自己后，才豁出去了，“他……他们借五通观的名义，购买了大量的硝石、硫磺和木炭，这些东西可以制成……”
“是火药。”谢无昙打断了玉道子，脸上已经敷了一层冰，“什么借五通观名义，也就是这些东西都是你们五通观替他们准备的。”
谢无昙气得发慌，拿过连翘手中的弓箭对准了玉道子的脑门。
玉道子吓得哇哇大叫，“谢二小姐，贫道都回答你的问题了，你可不能……”
话音未落，谢无昙三箭射出。玉道子赶紧闭上眼，可许久未觉有异，便睁开了眼。
方才那三箭竟齐齐射在了谢灵犀的树枝上，那树枝瞬间裂出一条缝来。
谢灵犀已听到枝丫的脆响声，这缝一旦裂了，便会拉扯得越来越大。
谢无昙坐回圈椅上，笑着对谢灵犀道：“大姐姐，你别怕，还有机会，我这里总会有你能回答的问题。”
谢灵犀耳朵上的血已经止住了，被接过弓箭的连翘对准了另一只耳朵。
她只觉得全身都在发抖，却不知是怒多一些还是怕多一些，“谢无昙，你休想在我嘴里得到任何答案，我就算回答了你，你也不可能放过我，不是吗？”
因为今日若她们异位，她也不会放过她。
谢无昙托着腮，一脸天真模样，“是啊，无论你说不说，你今天都要死。但是你可以选择死得好看一些，你说什么都不说，我保管你这张脸下去也没人认得出，日后怎么与你哥哥团聚呢。还有如果你是想咬舌自尽，那可是很痛的，而且无舌鬼可是最丑的。”
谢灵犀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好了，继续吧。”谢无昙伸出食指指向谢灵犀，“谢灵犀，我曾经写过一些文章，是如何到帝灏手里的？”
沉默，又是沉默。谢无昙有些不耐，眼神转向玉道子，道：“赏他一箭。”
连翘领命，箭尖转向玉道子。
玉道子抖如筛糠，吼道：“谢无昙，这个问题与老子无关，你针对老子。”
谢无昙道：“规则四：所有规则，我说了算。连翘……”
“我回答我回答。”玉道子哪里还敢较真，忙声道，只怕晚一点那那箭就将自己射残了。
谢无昙望向玉道子，疑惑道：“你这都知道？”
玉道子喘着粗气道：“五通观中的弟子，老子自然是要完全掌控？”
对方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让谢无昙哑然失笑，“那是不是她做的？”
玉道子有些乏力地点头，“是谢昀通过太后……”
谢灵犀难得开口了，“玉道子，你以为你说了她就能放过你吗？只怕你……”
一支箭射向谢灵犀的另一只耳朵，刹那间谢灵犀的话被自己的哀嚎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