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也。”黎璟缓缓咬紧牙关。
“在呢。”原也这表情别提多无辜了，仿佛真的不知道他表情突然破裂的原因似的，“怎么了？”
“你信不信我也让你拍一样的？”
“可以啊。”原也一口应下。
这算是什么“威胁”，一点威力都没有好不好。
黎璟：“…”
想骂她，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骂，憋了半天，黎璟最终只挤出来了一句：
“混蛋！”
她分明就是在故意欺负他！
“你的夸奖我心领了。”原也闻言忍不住笑了一声，“但是现在，要不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拍摄上吧。”
“来吧，看我。”
黎璟最后瞪了原也一眼，然后才吸了口气，慢慢又把表情调整回来。脖子稍稍后仰，一手搭在原也伸过来的手掌上，放空了眼神，看向原也。
“咔嚓——”闪光灯亮起又熄灭。
黎璟跟着继续调整姿势。他把原来只是握着的手拉过来，按在自己的脸侧，慢慢压紧。脑袋向着原也手心的方向小幅度侧过去，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手心，眼神却没有跟着一起转，而是依旧定定的凝在原也的脸上。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因为刚才被闪光灯晃到了，他的眼眸里甚至飘起了一层朦胧的水意。仿佛是月光笼罩下的湖泊，波光细碎，似揽星辰入怀。
原也也看着黎璟，她其实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强的表现力，手指微缩，按在相机快门上的拇指也无意识的往下压了压。直到注意到屏幕里不知道定焦到了何处的画面，她才回过神来，重新把焦距定回到黎璟的脸上。
“很不错。”
“我们继续。”
她夸了一句，手腕用力，再度把相机托到脸前。
但还不等她按快门，手心里却突然传来了一点细微的触感，有点痒，又带着一点酥麻：是黎璟用手指在她手心里勾了下。
原也一怔，下意识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黎璟。
怎么了？
无声询问。
“原摄影师，既然你已经打破规则了。”他的眼神在原也贴在他脸侧的手上瞄了下，“从公平的角度考虑，我是不是同样也可以违反一下游戏规则呢？”
“黎总想要怎么违反？”
“嗯…”黎璟沉吟了片刻，眼神一转，突然开口，“摄影师，你过来一下。”
“过来我再告诉你。”
她都能把手搭在他的脸上了，难道靠的还不够近吗？
原也哼笑一声，收回手，把相机也放到一边，然后按照黎璟的要求，弯腰凑到他的身前，“这下可以说了吗？”
“我只是想说…”黎璟把脑袋扬的更高了，甚至鼻尖隐隐约约都已经蹭到了原也的鼻子上，“平日里我做出摄影师你想要的表情时，应该不单单只是眼神空洞一点这么简单吧？”
的确不是。
“所以呢？”
原也不动声色地抽出一只手扣住黎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环到了她脖子上的两只手臂，眉头微挑，不急不缓的反问。
她暂时还没有明白他想要干什么。
“所以——”黎璟拖长了声调。
“摄影师不想让我哭出来吗？”
“明明几乎每次都一定让我哭的。”
他歪歪脑袋，像是疑惑，又像是好奇，“这次不需要了吗？”
“好奇怪啊…”
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却又咬的格外清晰。
原也的呼吸猛地的顿住。
好的，明白了。
原来是某个人已经按耐不住想要惹事的小心思了呀。连不老实的猫爪子都已经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跃跃欲试了。
那她能怎么办呢？
原也自然是选择…接受挑战了。
她一把抓住黎璟时轻时缓地在她颈后的位置打着圈的食指，一勾一缠，就直接把他的整只手扣在了自己的掌心。
在力量方面，黎璟一向是没有办法与原也对抗的。这也就是说，一旦被原也抓到了，他就绝对不可能跑掉。
黎璟对这一点显然也是很清楚的。
“哎呀——”他小小的叫了一声。
先是十分明显的给原也递了个眼神，他才把目光落到两个人像是水草一样，紧紧交缠在一起的手指上。
“被抓到了诶，怎么办？”他求助的望向原也。
原也十分配合地接下黎璟的台词，指腹一点一点在他温热光滑皮肤上摩挲，“被人抓到了，那就只能交赎金才能放人了。”
“但我的手被你抓着，怎么能转账呢？”
黎璟眨眨眼睛，表情更是无辜了几分。
“要不你先把我放开？”
“没关系啊。”原也弯了弯嘴唇，放人当然是不可能的，“黎总您不是已经给出解决方案了吗？”
“什么？”
原也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些，“摄影师当然是最注重照片…哦，不对，是作品。”
“黎总你只要做一个合格的模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也是最合适的解决方案。”
“你说呢？黎总。”
她又把话头抛向黎璟。
“合格的模特？”黎璟似乎是不明所以，茫然的看着她。
“是啊。”原也点了点头。
“简单来说呢，就一个问题。”
顿了顿，她字正腔圆的开口，“黎总，你打算怎么哭出来？”
“是打算拿个洋葱把自己熏哭？还是掐一下，把自己疼哭，又或者…”
“把我亲哭？”黎璟自然地接上原也的话。
“哈…”原也闷笑一声，“黎总你还真是只选自己喜欢的啊…”
黎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看着原也。
原也还在笑，眉目舒展，眼神柔和。但手里的动作却截然相反，黎璟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抓住自己的领带的，但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已经连人带领带一起，被狠狠的扯了过去。
“唔…”
身体一下子向前歪倒，黎璟下意识哼了一声，下一秒，所有泄出的声音，却又被另一个人吞到了腹中。
既然是要哭，温柔自然就别想要了。
领带只是在手中被握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不消片刻，取代领带被原也掐在手里的就变成了黎璟的脖子。
微微的窒息感顺着颈肩弥漫过来，让黎璟的头脑都有些晕眩。
他本能地把掌根抵到原也的肩膀上，一下都还没有推出去，手就被紧紧的抓住了，十指相扣，肌肤相贴，几乎没给他留下任何一点活动的空间。
这边不温柔，那边也一样不留情面。
原也没有丝毫收敛之意的在黎璟的个人领地里放肆着，咄咄逼人，哪怕黎璟一再后退，她也不肯展现哪怕任何一点的谦让之心。
“唔…原…”
含糊的音节再一次消散在两个人的纠缠之中。
黎璟的视线都模糊了，湿润一点点凝结在眼眶。
他眨了下眼睛，滚圆的泪珠总算落了下来。
——
啊啊啊啊！我又被关小黑屋了！
心灵受到重击！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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