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姿月坐在院子里写写画画,在看到陈延青后,唇角明显的下撇一瞬。
时寒越见她似乎不开心,连忙说着笑话逗她开心。
陈延青带来的大夫一个接一个的给温姿月切脉,等全都给她摸了一遍脉后,他们面色凝重的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一个年长些的医女借口温姿月身体弱受不得凉气,劝着温姿月回到了房间。
进了房间温姿月就不适的扯自己的衣服,“好热,你们把炭盆熄了。”
丫鬟们没人敢应声,她们只给窗户开了一条缝,便扶着温姿月先歇下了。
医女谨慎的回话,“少夫人这症状像是中了百日醉,这毒在前期并不会吞噬身体生机,只会潜藏在血液中,到了百日才会呈现症状,且药石无医。”
“现在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吊着一条命。”
陈延青冷淡的面孔难得多了波动,他强装出云淡风轻,吩咐道:“这件事不准外传,尤其是少夫人那边要瞒好。”
嘱咐完后,陈延青直白的告诉时寒越他要把温姿月带去江南,“那处有我修建的药泉和医庄,她能得到最好的照料。”
时寒越不赞同,“你让你的人来京城,她现在身体怎么能经得起波折。”
陈延青没理睬他的反对,他喊来侍卫,“今日府上不方便见客,将时公子‘送’出去。”
时寒越没想到陈延青这么霸道,竟然将他赶了出去,他被狠狠关在门外。
温姿月病殃殃的抱着衾被,她浑身冷,见陈延青进来她也只瞥了一眼。
陈延青也不开口,和她静坐在一室内,寂静的房间内只有她偶尔急促的呼吸声。
温姿月问道:“我得了什么病,你们都告诉我不严重,可是我的身体很难受,该不会病得很重吧?”
她的语气依旧是无忧无虑的,甚至没几分伤心,她自己身体状况如何她能感受出来,他们越是说没大碍她越感觉病得很重。
陈延青还在骗她,“大夫说你心郁气结,我带着你到江南走走,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你解决。”
温姿月来了兴致,“什么事都可以?”
她像只狡黠的猫,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依旧坏心思的试探的诚心。
陈延青无奈,“当然,我说话算数。”
温姿月颐指气使的让他拿纸笔过来,又让学问很深的淞青先生给她磨墨,自己拿着毛笔笔走龙蛇的写下‘和离书’三字。
陈延青一愣,还是由着她玩闹。
温姿月落下署名后仰着白净的小脸,黑瞳中满是疑惑,好像在不解他为什么不阻拦她。
陈延青面色如常,唇边还有了几分纵容的笑意,“我派人帮你把和离书送到平兰。”
见他玩真的,温姿月立刻把和离书揉成一团。
陈延青唇角笑意僵住,原来她还是不愿……
温姿月提笔写下工工整整的‘休书’ ,她一条一条的列举了她对陈鹭玉的不满,等整张纸都要盛不下才意犹未尽的收笔。
她把‘休夫书’仔细装进信封,严肃的叮嘱陈延青一定要尽快送到陈鹭玉手中。
温姿月笑的很得意,生像扬眉吐气的小反派,两个小梨靥戳在她两颊。
陈延青手很痒的想去戳弄那两个小梨涡,他面无表情的抚在她的脸肉上,温姿月不解的挥开他的手指。
陈延青张开手,给她看指尖上的墨迹,“刚刚不小心沾到了,我帮你擦掉。”
系统戳破他的谎话:【是他故意把墨水点在你脸上的,尤其在看你写休书时,他偷偷笑了。】
温姿月叹息,【爱他心口难开,我懂。】
不是,它全天盯着,这是什么时候发展出来的爱。
系统:【?为什么有点混乱的感觉】
陈延青拿着令牌把陈鹭玉留下的人押住了,温姿月的物品一并被打包带上马车,府邸侍卫只能愤恨的看着女主子离去。
陈延青不愧多年往返京城和江南,他所准备的马车和船只都很舒适,温姿月迷迷蒙蒙的睡了几天就到了江南。
连琦激动的抱住温姿月,“小姐,我终于见到你了,呜呜呜。”
连琦本来被陈鹭玉送走了,陈延青把她找了回来,理由只是温姿月心情不顺需要人陪她解闷。
温姿月同样开心的拉着连琦叙旧,她们二人过得轻松自在。
陈延青着令整个医庄的人调配药泉,温姿月每日夜晚都被浸泡在苦兮兮的汤池中,这般过了几日她总算能自己行走了。
温姿月对陈延青的说辞信了几分 原来她真是心气郁结,出来玩乐几天身体就好了几分。
陈延青没她这么乐观,他每日和大夫关在一起,翻了无数本医书都没找到有关百日醉的记载。
陈鹭玉收到了两封书信。
一封来时寒越,他在信中写道温姿月被陈延青带去了江南,时寒越想阻止却被时尚书关了禁闭,也言明了温姿月中毒的事情。
陈鹭玉心中一滞,她怎么会中毒,他明明在府里安排了那么多人保护她。
陈鹭玉心脏慌乱的拆开了陈延青寄来的书信。
里面有一纸休夫书,还有一张被揉乱的和离书,两张纸上都被扣了将军府的印章。
再下面,是官府的文书,他们的夫妻关系作废。
陈鹭玉这一刻暴怒,陈延青他凭什么,他这装模作样的伪君子哪来的脸替他同意休夫。
陈鹭玉面色阴寒,他心中的戾气藏不住。
“去地牢,提审昨夜刺杀我的那群人。”
地牢中阴阴森森,刑架上是一具尚在喘息的白骨。
是的,一架还在喘气的白骨,他身上的皮肉尽数被一刀一刀片掉。
陈鹭玉身后跟着的兵卫噤若寒蝉,生怕惹得这位阎王不悦。
皮肤黝黑的审官拿出供词,供词上还有血指印,他呈到陈鹭玉眼前。
他血淋淋的趴在刑架上大笑,没了眼珠的眼眶中流出血水,“陈鹭玉你真是天生好命,每次都有女人给你挡灾,南黎的百姓何其无辜,你杀他们会遭天谴,想必你那被你抛弃的妻子已经遭了报应,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