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鹭玉瞳孔骤缩,他顾不得对峙的场景,手忙脚乱的扶住温姿月瘫软的身体。
温姿月嘴唇抿成一条细细的线,眼瞳散乱没有焦距,过了很久,温姿月总算恢复了一丝力气,她抗拒的想把陈鹭玉推开。
她的胳膊疲软,手无力的耷拉下来。
温姿月气若游丝,“随你怎么处置我,现在,你走开。”
陈鹭玉冷着脸扶她躺下。
等走出门外,他的手都在因为恐惧而发抖。
陈鹭玉喊来院中的小厮,吩咐道:“把少夫人看好了,往后少夫人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呈报,若是再有事端你们这些伺候的都打板子。”
温姿月枕在一片狼藉中,她莫名的笑出声。
女子这一辈子还真是艰难,哪怕嫁人时过的是八抬大轿的礼数,可她的丈夫还是能限制她的自由。
温姿月呆呆的望着屋顶,这里成了她的禁足之地,往常觉得宽敞的小院在这一刻狭窄的可怖,她只是待在这里一秒都要发疯。
温姿月举起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侍女莫名不做声的收拾干净,又干脆利落的退出房间。
温姿月看向摆放着瓷器的架子,她眼眸弯弯,开始用力打砸,每一声崩裂的脆响都能让她开心。
温姿月盯着锋利的豁口,鬼使神差的,她抵住自己手腕。
“少夫人!”
她的动作被人制止。
很快,房间内的锋利物品也被搬了出去。
系统558抱头痛哭,【宿主,你清醒一点,咱们可千万别寻死啊。】
温姿月也热泪盈眶,【统,你要是再慢一点,我就直通下个世界了。】、
系统抱紧弱小的自己,听见这熟悉的语气,它心安了。
在任务世界中有很多宿主被伤害的遍体鳞伤,等任务者失去理智精神失常后,快穿局会很残忍的把宿主遗弃在任务世界。
要想在快穿世界拔尖,那要拥有大心脏。
系统嘤嘤嘤哭泣,【幸好宿主没事,不然我罪该被销毁。】
温姿月:【哎。】
系统紧张道:【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温姿月又叹气,【我这是不是算工伤,你记得多找快穿局申请点补偿。】
系统:【......】
愧疚版系统:【呜呜,都是我的错,要不到补偿我就偷它们数据线弥补宿主。】
赵氏的生辰宴很快到了。
丫鬟们扶着温姿月,小心翼翼的侍候着她梳妆,生怕温姿月会突然做出过激的举动。
赵氏见到温姿月,又觉得温姿月瘦了很多。
赵氏心疼的拉着她的手,道:“这么多天没见过姿姿,姿姿怎么把身体养的这般清减,这虚弱的模样真是可怜。”
陈鹭玉不会直白说温姿月被他禁足,他照着情况编了谎言,说温姿月身体亏损的厉害,听了御医的话让温姿月静养一段时日。
赵氏拉着温姿月的手念叨了几句,这一摸就觉得不对,往常温姿月的温热还有肉感,这下却咯手还冷冰冰的。
赵氏不动声色的看过陈鹭玉,陈鹭玉表情冷凝,还有意无意的拉开和温姿月的距离。
连温姿月也是,她不只躲避陈鹭玉,甚至还藏着浅浅的恐惧和厌恶。
赵氏面上带着笑和其他夫人寒暄,三句不离自己的二儿媳,贵夫人们也很识趣的附和。
陈鹭玉这时候来请辞,“母亲,姿姿她现在受不得风,我先带她回去。”
温姿月的身体轻微颤抖,赵氏觉察到了,赵氏当即拦着不让,“我这好不容易见到姿姿,你怎么跟个小霸王一样还要抢人,让姿姿陪着我坐一会儿。”
话音落,赵氏开玩笑的说道:“两个孩子感情好,整天黏在一起,生怕我抢人呢。”
温姿月悄悄的挪了一小步,又是一小步,她已经半个人在赵氏身后了。
陈鹭玉眼中没有一丝笑意,直勾勾的盯着温姿月。
温姿月仗着人多,不仅不理会他的警告,还有点无所谓的露齿一笑。
“今日是婆母生辰,我的身体也好了许多,是该陪着婆母坐一会儿的。”
温姿月不经意的手往上抬,她手上那个祖母绿的镯子立刻就吸引了注意力。
这镯子之前都在赵氏手上,这下出现在温姿月手腕上,足以见得将军府对她是多么的看重。
各家夫人不不自禁的看了一眼,她们听说过陈二公子貌似为了个女人跟家里闹,现在看来都是假的。
夫人们的笑都真切了几分,也开始亲近的拉着温姿月说话。
陈鹭玉见她巧笑倩兮周转在这群夫人们间,她态度自然,在这种场合中她几乎能成为人群的焦点。
她穿戴的都是京城内当下流行的款式,容貌迤逦,一言一行中带着俏皮,惹人眼的紧。
现在的她和整日沉郁的她判若两人,陈鹭玉一时间都恍神,他快要错觉自己是闯进了另一个时间节点,在这个节点温姿月没承受一点灰暗。
温姿月不期然见到了秦冬露。
她的笑容扩大,想要过去搭话,连脚步都是轻快的。
陈鹭玉顺着她的视线,见到秦冬露诧异的眼神,很快秦冬露的视线转变成对陈鹭玉的质疑。
秦冬露心中升起不满,她大度的没仔细计较温姿月想害她这件事,一方面是因为这件事没造成严重后果,而且温姿月也受了伤。
感情不分先来后到的道理,可她半路插入,自己到底理亏,因着愧疚也没打算计较。
但是陈鹭玉,他分明说已经给过温姿月惩罚,但温姿月现在的状态根本见不到任何被惩罚过后的痕迹。
是陈鹭玉小惩大诫,还是他压根就给小事化无了?
秦冬露的心中越想越是这回事,连带着自己心情也不好,她随便搪塞几口就离了席。
温姿月眼睛兴奋的发亮,如果在几天前让她见到秦冬露,她指不定会喊打喊杀,可在被软禁过后,温姿月已然有了更歹毒的法子。
温姿月还没跟上秦冬露,她便被陈鹭玉狠狠的向后一拉。
温姿月胳膊吃痛,她不耐的甩开。
她连笑容都没了,冷着脸,就这么跟陈鹭玉对峙。
陈鹭玉冷嗤一声,道:“这就是你说的只是出来看几眼,会乖乖的听话,绝对不会故意使性子?”
温姿月厌烦他的说教,她都有点想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执着陈鹭玉。
她想,沉没成本太多,现在她根本无法离身。
温姿月没由来的升起一阵厌烦。
时寒越远远地就瞧见了陈鹭玉,当然,他更加关注的是可怜楚楚的温姿月。
也不知道这小美人遭了什么罪,瞧瞧现在这弱柳扶风的姿态,他见了真是说不完的怜惜。
时寒越抬高嗓音,朗声道:“陈二公子,请留步。”
等他装足了派头,才假装刚看见温姿月,摆着扇子讶异道:“原来弟妹也在。”
温姿月不太喜欢他,时寒越这个人风流成性,尤其是他看她时,温姿月觉得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被他用视线舔舐般,让她反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