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姿月边哭边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她把自己弄得乱糟糟，总算多了一点安全感。
刚刚情绪太激动，黑框眼镜也掉了，她又只能委委屈屈的去地上捡，她边哭边戴上黑框眼镜。
泪水打在她脸上，她的浅棕色头发被黏连的一缕一缕，湿哒哒的黏在狼狈的面颊上。
楚秋阑没理解她的愤怒，他攥住温姿月的手，把她抵在座位上，“你别发疯，待会儿还要考核。”
他嘴角撕裂的疼，口中都有了血腥味。
温姿月几乎被他压在身下，她额头前的头发向两边披散，她整张脸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温姿月瞳孔骤缩，在这小小的一处空间中，她窒息的难以呼吸到一丝一毫的空气。
不，不要，不要看到她。
她好丑，不，她可以治好的。
为什么，他为什么非要看到她的脸。
她看到楚秋阑的视线在她脸上凝固，一定是觉得她很丑，很让人恶心。
温姿月今天穿的铆钉靴，她不管不顾的抬腿，狠狠踹在楚秋阑的小腹上。
楚秋阑周身一个踉跄，他被这突然的爆发力踹开，连五脏都移了位，他重重的跌坐在机甲舱内。
[滴，警告，警告！]
[检测到内部破坏，门已打开，请有序撤离！]
[滴，已报告学院管理处，机甲遭到恶意破坏！]
温姿月呆滞的站起身，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预料，她甚至不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艾斯利面色严肃，“请你们二人和我走一趟。”
艾斯利严厉的说道：“在看过监控后，学院会对你们进行责任划分。但有件事我必须告知你们，因为恶劣的斗殴事件，你们的课程分数都会被标记为F。”
温姿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形都不稳了，在圣利亚学院，只要一个F等级就会让学生失去获得一切荣誉的资格。
换而言之，温姿月会拿不到这个年度的荣誉奖学金。
但也是有办法的，她可以通过其他奖项对冲掉这次的惩罚。
温姿月眼眸一闪，她联系了自己快一周没见过的室友。
楚秋阑不怎么敢面对温姿月，他现在也能理解温姿月为什么对别人看她脸那么抵触，现在萌生的愧疚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的基因受过强化，只是经过短暂的休息，楚秋阑已经可以正常行走。
他拦在温姿月身前，有些歉意的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机甲的维修费用我会全部承担。”
温姿月头发下的眼睛阴沉沉的，她第一次声音不那么怯懦，“你是看我可怜，同情我？”
楚秋阑手足无措，“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是我的错，我应该承担起责任。”
“其实你很漂亮的，不用把自己打扮的这么压抑。”
温姿月声音尖锐的喊道：“滚。”
“你装什么善良，我都看到了，你看见我的脸的时候都害怕的僵住了。”
温姿月才不要别人的同情，那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弱者。
像这种有钱人，最喜欢施舍不值钱的伪善，温姿月从小到大受够了这种滋味。
温姿月脚步越走越快，她近乎踉跄的跑到自己的小房间，她把门关上把窗帘拉上。
她脱掉自己的衣服，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
阴郁丑陋。
她的身上有大大小小的疤痕，可以看得出她受过很多虐待，可她细弱的身体依旧成长为了一个大人。
温姿月在心中补充，一个没用的大人。
唐芷言收到温姿月的讯息，对方语气哀求，小心翼翼的希望她能回来陪她一天。
唐芷言推开寝室门，在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影蜷缩在沙发上。
她只占着一个小小的角落，身上披着大大的毛毯。
像是睡着了，可等唐芷言靠近，温姿月倏地把灯打开。
唐芷言第一次见到她头发下的脸，从额头横亘到眼角的疤痕，以及......
从脖颈到脚踝的伤痕。
唐芷言猛地移开眼睛，她局促的把毯子拿起来，披在温姿月赤裸的身体上。
温姿月眼眶很红，她哭着问：“我很丑，是不是，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
唐芷言的怀中扑进一个人，怀中人还没到她肩膀的高度。
温姿月有点奇怪，唐芷言看着是挺高挑的，但也没这么高吧，而且怎么连身体都是硬邦邦的。
但温姿月现在顾不得这么多。
她委委屈屈的哭着，“我今天，今天被人欺负了，他害得我成绩不合格。”
唐芷言僵硬的把手放在她肩上，又跟触了电一样挪开。
“你先穿好衣服，我等你收拾好再说话。”
温姿月才不理，她看准了唐芷言是个心软的人，她只是接着哭，“他强行看我的脸，骂我很恶心，又故意让我不及格。”
温姿月说的颠倒黑白，但她不在乎，她现在只需要唐芷言的同情心。
唐芷言不只是个有钱人，她家里一定还很有权势，温姿月看的出沈易庭在唐芷言面前的谦卑。
哪怕她再是沈易庭的梦女，她也能觉察出来唐芷言是上位者。
温姿月也知道唐芷言对她莫名的容忍，比如她有时候偷看时闹出动静，唐芷言察觉到也不计较，在她哭着要搬进来时，唐芷言也容忍了她占有她的空间。
在温姿月故意在寝室里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后，唐芷言发现了也没把她赶走，也没直接对峙，只是自己寻了借口搬走。
“可是，可是我不能失去荣誉奖学金，不然我就只能离开圣利亚学院。”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在圣利亚只有你不嫌弃我，还帮助我。”
她说的真情流露，眼泪也不要钱的掉。
在铺垫的差不多后，温姿月图穷匕见，“我愿意当你们的实验体，肌肤组织再生试验你们可以直接用我试验成果，我只要在这个研究中加个名字。”
既能免费治好她的疤痕，她还能从唐芷言手里捞一笔钱，只是需要温姿月主动把全身的疤痕展示出来。
温姿月这是既要又要还要。
唐芷言眉心微蹙，她道：“这是尖端保密项目，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当然是悄悄偷看的呀。
温姿月哭的梨花带雨，“有次我打扫卫生，恰好从柜子里掉出了立项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