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月台,被煤烟层层笼罩,像是一幅朦胧的水墨画。苏丹拖着藤编箱,每走一步,箱子就会撞在铁轨的接缝处,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向旗袍襟前,那里藏着药王鼎的残片,此刻竟微微发烫,好似在传递着某种神秘的信号。
怀瑾紧紧攥着站台票,像只受惊的小鹿般缩在立柱后面。手中的账本被蒸汽熏得似乎要吐露秘密,隐形的字迹渐渐显现:“丑时三刻,特快列车载有伪钞模具。” 看着这些字,怀瑾的心跳陡然加快,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担忧,心里想着:这可如何是好,必须得把这消息赶紧告诉大家 。
与此同时,念苏的珍珠项链不小心缠住了母亲的手腕。那些珠子在暗处闪烁着缉毒局特有的荧光暗码,神秘而又危险。
“妈妈骗人!” 云疏像个小炮弹似的突然从行李堆里钻了出来,虎头鞋尖还粘着半张通缉令。他气鼓鼓地嘟着嘴,满脸的委屈,眼眶里甚至泛起了泪花,大声说道,“说是去采药,其实是抓坏蛋!” 孩子的童声在嘈杂的月台格外响亮。
就在蒸汽机车鸣笛的刹那,段嘉衍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来,军靴踏碎了月台的薄霜,作训服的肩章上还凝结着夜露。他看着眼前的众人,微微皱眉,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苏大夫的采药范围,扩大到军火走私了?” 他表面看似轻松,实则内心充满了疑惑,不知道苏丹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丹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不慌不忙地打开银针匣,三枚金针 “嗖” 的一声钉在了时刻表上,清脆地回应道:“西南边境的狼毒草,能解奎宿之毒。” 说话间,她的余光瞥见了车厢缝隙处的青铜箱,箱体的纹路竟与段嘉衍心口的伤痕同频震颤,她心中一惊,却又不动声色。
怀瑾赶忙拿出炭笔,在账本上飞速疾书:“目标车厢第三隔间,辐射值超标300%!” 刚写完,就紧张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不安。
突然,段嘉衍察觉到危险,迅速解下武装带,一把缠住苏丹的腰身,两人迅速翻滚进煤堆。就在这一瞬间,子弹 “嗖嗖” 地穿透了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云疏清脆的童谣在激烈的枪声中显得格外突兀:“月儿弯弯照九州,爹爹妈妈捉小偷...” 念苏的珍珠滚入铁轨,炸开的荧光粉里,七名持械歹徒的身影显现出来。
“调虎离山?” 段嘉衍一边说着,一边举枪射击,子弹精准地击碎了车顶的探照灯。黑暗中,药王鼎残片突然浮空,缓缓在苏丹掌心拼成一个微型罗盘。怀瑾手中的测温仪发出急促的蜂鸣:“丑时方位,放射性物质泄漏!” 他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显然被眼前的状况吓坏了。
蒸汽迅速裹住了第三节车厢,苏丹眼疾手快,银针挑开了铅封门阀。青铜箱内,药王鼎缺失的鼎足静静躺着,表面还沾着狼群唾液与硝烟。段嘉衍的军功章被鼎纹吸引,磁吸在上面,迸出的火花瞬间点燃了走私犯的罪证清单。
“小心!” 苏丹大喊一声,眼神中满是焦急,毫不犹豫地旋身将段嘉衍扑倒。一枚从鼎足里弹出的毒针擦着他的喉结飞过,惊出两人一身冷汗。念苏的珍珠突然变得滚烫,在车厢壁烙出了一条逃生路线。云疏则不知何时骑在了歹徒肩头,一边兴奋地大喊 “驾!大马快跑!” 一边用虎头鞋跟猛磕对方的太阳穴。
混战中,段嘉衍的掌心贴上了苏丹的后背,粗糙的枪茧擦过她脊椎的奎宿胎记。他嘴唇动了动,轻声说道:“三个月前我就该...” 话还没说完,就被爆炸的气浪掀翻。怀瑾的账本在空中翻飞,祖父的血书浮现:“...鼎足归位日,白首不离时...” 看到这句话,怀瑾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对未来充满期待,又为眼前的危险感到担忧。
当最后一个歹徒被鼎足镇在铁轨上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段嘉衍的军装残片缠着苏丹的发丝,作训服内袋的婚书被血渍染成了合卺酒的颜色。三个孩子蹲在铁轨旁,正兴致勃勃地用珍珠串起歹徒的子弹链。
“苏大夫采药采到军列上,” 段嘉衍伸手,指腹轻轻抹去苏丹颊边的煤灰,眼神中满是温柔,“是怕我这株 ‘狼毒草’ 被旁人挖了?” 他看似玩笑的话语,实则饱含着对苏丹的爱意与牵挂。
苏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用银针尖挑起他破损的肩章,回应道:“段队长追逃犯追到妻儿面前,是怕这鼎足被人熔了当聘礼?” 她的眼神里同样藏着深深的爱意,还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晨雾慢慢漫过信号灯,军部的吉普车碾着晨曦缓缓驶来。怀瑾翻开结案报告,在 “查获文物” 栏认真地画上药王鼎的全貌;念苏将放射性物质小心地封进珍珠;云疏则穿着虎头鞋,踩着通缉令,正兴高采烈地给昏迷的歹徒画鬼脸。
“西南剿匪延期了。” 段嘉衍突然拿出调令,当着众人的面撕成了碎片。纸屑在蒸汽中竟然拼成了奎宿星图,他接着说道,“新任政委建议...家属随军。” 说着,他掌心的鼎足残片突然融化,金水凝成一枚戒指,内圈刻着经纬坐标 —— 正是当年苏丹救他的战地医院旧址。看到这枚戒指,苏丹的眼中泛起了感动的泪花,心中满是幸福。
汽笛再次轰鸣时,三个孩子已兴奋地挤进了驾驶室。云疏把着方向盘,扯着嗓子大喊:“夫妻同心,其利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