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天僵在原地,小小的身子微微发抖。
她看着面前紧紧抱着自己的女人,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寒梅香,温暖得让她不知所措。
——这是……母亲?
她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父母。
“我……我是被丢掉了吗?”她声音哽咽,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瘦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宋紫薇心如刀割,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指尖触到那粗糙的皮肤、营养不良的苍白,还有……那双满是不安的眼睛。
“对不起……是娘亲的错,是娘亲把你弄丢了……”她声音破碎,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对不起”。
她找了那么多年,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女儿会在哪里,会不会饿着,会不会冷……而现在,她终于找到了,可她的女儿,却已经习惯了没有母亲的日子。
叶玄站在一旁,仰起头,喉结滚动,硬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
他自责、悔恨,甚至不敢去看女儿的眼睛。
——如果他再强一点,如果他当初没有让她们陷入危险……他的女儿,又怎么会流落街头,吃尽苦头?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身,将母女二人一起搂进怀里,声音低沉而坚定:
“天天,父亲发誓,从今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叶天天被父母紧紧抱着,眼泪还在掉,可心里却涌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原来,她不是被丢掉的孩子。
——原来,她也有父母,他们……很爱她。
她抽泣着,小脸埋在宋紫薇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宋紫薇听到这声回应,眼泪再次决堤,她紧紧搂着女儿,像是要把这些年缺失的拥抱全部补回来。
竹林间,微风轻拂,阳光透过竹叶,斑驳地洒在这一家三口身上。
——失而复得,血浓于水。
叶天天小脸还挂着泪痕,却已经不再抽泣。她仰起头,怯生生地唤了声:“父...父亲...”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几分试探。
叶玄眼眶微热,蹲下身与她平视,宽厚的大手轻轻抚过她柔软的发顶:“天天真勇敢。”
“您...您怎么知道我师父是白子画?”叶天天睁大杏眼,眸中满是惊讶。
宋紫薇破涕为笑,冰蓝色的袖角还沾着泪渍:“你父亲可是天玄帝君,这半年来他命令全大陆的人都在寻你,你师傅是谁他当然知道了。”她说着又要落泪,急忙用指尖拭去眼角的湿润。
叶天天怔怔望着父亲。帝君...是像茶馆说书人口中,那种统御万方的存在吗?
“我的天天可是公主。”叶玄温声解释,拇指轻轻摩挲女儿细嫩的脸颊,“往后父亲定会...”
“师傅待我很好!”叶天天突然打断,小手不自觉地揪住父亲袖口的金纹,“给我灵果,教我修炼...”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只是...总要闭关...”
叶玄眸色微沉,看了眼地上的木桶,却很快化作春风般的笑意:“走,带父亲去见见你的恩师。”
“嗯!”叶天天绽开笑颜,蹦跳着往前跑去。宋紫薇立即提步跟上,始终与女儿保持着触手可及的距离。
叶玄望着妻子紧绷的背影,心口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他沉默地跟上。
到了山庄门口。
叶玄和宋紫薇收敛气息,随叶天天进入山庄。
一路上的下人们对几人视而不见,叶天天见到下人们,不自觉的低下了头,脚步更快了几分。
叶玄目光阴沉的跟着,宋紫薇也面色难看。
刚踏入内院,迎面便撞见一位面容冷峻的白衣青年——正是大师兄李博文。
“叶天天!”他眉头一皱,语气严厉,“你师父闭关前让你专心修炼,你倒好,又跑出去偷懒?”
叶天天身子一颤,下意识低头,小声道:“大、大师兄,我……”
李博文目光扫过叶玄和宋紫薇,见二人气息平平,衣着朴素,顿时面露不屑。
“呵,又和下等人厮混?”他冷笑一声,“下等灵根,后天境修为,浪费你师父那么多资源,还不知上进?”
叶天天眼眶微红,刚想道歉,叶玄却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微微摇头。
宋紫薇面色冰寒,眸中寒意骤起,但见叶玄不动声色,也强忍怒意,没有发作。
李博文见二人沉默,以为他们畏惧,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叶玄目送他离开,眼底杀意一闪而逝。
——他想看看叶天天在这里到底过的如何。
他低头看向叶天天,柔声道:“走吧,带父亲去见你师父。”
叶天天怯怯点头,心里却有些忐忑。
她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此刻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叶玄三人缓步穿行于山庄小径,四周景致清幽,但叶玄和宋紫薇的面色却愈发阴沉。一路上的下人,见到叶天天都跟没看见一样,有的还嘲笑叶天天,居然带凡人来山庄。
路过藏剑阁的时候,一袭粉裙的二师姐赵敏迎面而来。
“哟,叶天天?”她红唇微翘,目光轻蔑地扫过叶玄和宋紫薇,见二人气息平平,顿时嗤笑一声,“怎么,又和凡人混到一起了?”
叶天天身子一僵,低头不语。
赵敏见状,讥讽更甚:“你师傅给你的灵药真是浪费,给我的话,我说不定都能成尊者了!” 说完便掩嘴轻笑,只是笑容是嘲笑。
“我……”叶天天眼眶泛红,声音细若蚊蝇。
叶玄的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的女儿,竟被人如此轻贱?
“轰——”
刹那间,一股浩瀚如天的恐怖威压骤然爆发!
赵敏的讥笑戛然而止,整个人如被无形巨手狠狠按在地上,双膝跪地,骨骼\"咔嚓\"作响!
她满脸惊骇,浑身颤抖,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喉咙里挤出惊恐的呜咽声。
叶玄负手而立,眸光如渊,冷冷俯视着她。冷冷的说道:“你们山庄的人,很会作死?”
叶眸光一寒,浩瀚的精神力如潮水般席卷而出,瞬间覆盖整座山庄。他右手轻抬,虚空骤然扭曲,一只由恐怖奥义凝成的遮天巨手轰然压下!
“轰——!”
远处一座精致楼阁在巨掌之下瞬间崩塌,砖瓦飞溅,烟尘四起。巨掌穿透废墟,精准地钳住一道仓皇逃窜的身影——正是大师兄李博文!
“啊——!”
李博文面如土色,浑身灵力被完全禁锢,如同小鸡般被拎到叶玄面前,重重摔在地上。他颤抖着抬头,正对上叶玄那双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眸。
“前...前辈...”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冷汗浸透后背。
叶玄玄靴踏下,将他的头颅碾进泥土,却未再施力,只是漠然望向山庄深处。
“道友,手下留情。”
一道清朗的声音自云雾间传来,带着几分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