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茂如此敷衍的态度，章直钟没有说话。
刚刚经历了被袭杀的过程，陈茂能够如此镇定，也让章直钟很是诧异。
似乎，他早已经对这袭杀清楚了明明白白。
刚才陈茂带着的部曲们没有发挥多大作用，毕竟这些出现的歹人都被暗卫干净利落的收拾掉了。
当部曲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暗卫都已经解决完离开了。
陈茂也没有责备部曲们，而是对他们说道：“把这些贼人的尸首带过来，我要亲自看一下他们的情况。”
随着陈茂的一声令下，除了三名部曲在陈茂身边护卫之外，剩下的十名部曲全数去将这些被杀掉的歹人尸体抬到陈茂面前。
同时还将这群歹人的面罩摘了下来。
随着这群歹人的尸首都摆放整齐，陈茂扫过一眼。
无一例外的，他们的面容都无法辨认，全部都是被刀疤给遮掩，个个狰狞无比。
“这些人一定耗费不少精力和财力才能培养出来吧。”
陈茂嘴角擒着一抹冷笑，看着这么多尸体，约莫五六十具的样子，潘贵妃绝对是下了血本。
虽说在暗卫面前他们弱不禁风，但陈茂在看这群人冲向自己的速度来说，绝对是不亚于陈府的部曲们，绝对是刺客里的精英！
可惜他们碰到的是精英中的精英，暗卫！
章直钟询问完了二袋乞丐，也知道了这楼房内的一家人都被抓向了城南，至于下落不知晓。
三天都没有踪影，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陈茂，这群歹人到底是……”
章直钟走到陈茂面前，看到这群狰狞面貌的贼人，脸色微微一变。
“章大人，您也看到了，我招惹到了宫里的贵人，现在出门都有无妄之灾，你觉得我还能帮你什么忙么？”
陈茂淡淡的笑了笑，面对这么多尸体，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徘徊，令章直钟身体有些不适。
他现在知道了陈茂为何不愿意帮忙了，他脸色冰冷道：“宫里的贵人，呵，没想到啊这宫里的手这么长！”
对于宫里的规矩，章直钟也是知道一些的，谁都不愿意碰宫里的事，甚至惹宫里的人，因为他们的背景雄厚，普通的臣子一旦触碰到了其中的危险，万劫不复那都是轻的！甚至可能牵连到家人！
“他们手是挺长的，不过今天被我这一刀剁下来，应该也能安分一些吧。”
陈茂呢喃一句，他不知道这些死掉的死士是潘贵妃底蕴的多少，但依据他的猜测，应该有一半之多吧，毕竟这么精锐的死士培养一个都花费巨大！
“章大人，您今日也看到了，希望您不会向外人透露今天发生的事，我们就当没见过，我能帮你的已经帮了，再牵扯太多我怕宫里的贵人不会放过你。”
陈茂一直认为章直钟是一位为国为民的好官，从他对灾民，对京城内失踪人口的事情如此上心来看，绝对是一位有责任心有担当的府尹，所以陈茂不想让章直钟跟自己牵连太深，若是被贼人借机谋害，可是为大周失去了一位栋梁之才。
“哈哈，你也太小看我章直钟了，今日之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但是你也别给我绕弯子，你这情报属实有些用处，以后就顺道帮一帮老夫吧！”
随着章直钟哈哈的大笑，陈茂却是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说道：“章大人，您这脸皮是怎么磨练的，怕是北疆的城墙都没您这脸皮厚吧。”
章直钟佯装怒意，说道：“小子，你怎么说话，信不信我找太傅理论理论？”
陈茂无奈直翻白眼，本以为章直钟见到刚才的场面会被吓得放弃跟自己联系，没想到这老头还挺有胆子。
“章大人，我惹得可是宫里的贵人，不是什么小鱼小虾，您真的确定要跟我常联系？”
这第二次询问已经是把话说开了，如果章直钟犹豫，陈茂就不会再搭理对方。
可没曾想章直钟根本不废话，只是昂着脑袋说道：“老夫怕宫里人？笑话！老夫当年为了解决一则冤案，在陛下寝宫外堵了十多天，多位娘娘前来威胁老夫，老夫在后宫骂了三天三夜，那些所谓的贵妃娘娘都不敢出来！结果呢，你看老夫有问题吗？”
“可我遇到的这种情况，章大人，您见过么？”
陈茂冷不丁的反问了一句。
差点没把正在装x的章直钟给噎个半死，猛烈的咳嗽两声，章直钟说道：“无非就是你刚入锦衣卫不久，底气不够，等你把这宫里的贵人的把柄都摸了个遍，你看她们敢动你分毫？”
“把柄……摸了个遍。”
陈茂眼睛愈发明亮起来，但总感觉这句话哪里不对劲。
“我告诉你，想要他们怕你，那你就得让这群宫里的贵人恐惧你！”
章直钟的话当真是‘话糙理不糙’。
陈茂听完了也很认真的问道：“那怎么才能让宫里的贵人恐惧我？跟您一样去堵在陛下寝宫十几天？”
章直钟本以为陈茂因此而融会贯通，没想到上来就说要学习自己的法子，章直钟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要知道当时章直钟为什么敢堵大周皇的门？
还不是因为大周皇即位没多久，事务繁杂，正巧章直钟来找，大周皇便想出了这个计策，让章直钟假意堵门，实则以此借口在寝宫里歇息！
要是真有什么大事，大周皇早一脚把章直钟给踹出去了，还能让章直钟在宫里为非作歹？
“你小子还真是胆肥，现在你去堵陛下寝宫一天，当晚大理寺的天牢就有你的一间房！”
“那如何让她们害怕我呢？”
陈茂笑吟吟的看着章直钟。
章直钟看着陈茂的表情，立马知道对方是识破了自己的吹牛，当即就是说道：“我已经给你指出一条路来了，至于怎么办那得看你！”
“好了，少说废话，以后老夫需要找你要消息的时候，你别再推辞了。”
章直钟果断的说道，已然是不给陈茂任何商量的机会。
看到章直钟也算是推心置腹的说了一下解决办法，虽说带一点吹牛的成分，但陈茂还是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情报要给银子，知道不？”
“你……”
章直钟恨得咬牙切齿，眼睛忽的滴溜一转道：“行，但情报必须准确，不然一分钱都别想拿！”
听着章直钟的话，陈茂便是随意打发一句：“没问题。”
“这些尸体，你打算怎么办？”
章直钟见陈茂又把目光放到了这群歹人的尸体上，想着是否要帮陈茂处理一下，这样陈茂也算欠自己一个大人情了。
哪知道陈茂面色冰冷的说道：“当然是要让宫里的贵人知道，我陈茂可不能随便招惹。”
说着，陈茂让部曲们将这群歹人的脑袋割下，送到菜市口堆出一个头颅山！
“你，你这也太狠了！”
听到陈茂让部曲们做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章直钟也是感叹不已。
“既是要来杀陈某，陈某怎么能让他们安生？”
陈茂语气中杀意盎然。
看着陈茂这副模样，章直钟也是心里有些忌惮，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凶狠手段，幸好是友，若是敌人将难以想象。
部曲们，犹如刽子手一般，将这群歹人的脑袋割下，地上皆是被染红。
过程很是残忍，也让这些部曲第一次感觉到胃里泛恶心的感觉。
“剩下的尸体老夫会让府吏们来清理，你不用在管了。”
看着染红的泥土，成片的尸体，章直钟决定帮人帮到底，让顺天府的府吏去处理此事。
“也好，若是锦衣卫来处理，怕是要被报告到指挥使那里，可能要麻烦一些了。”
陈茂用衣袖掩鼻，带着章直钟回到了马车上。
“今日之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讲，老夫不知道你惹得是哪位贵人，但老夫还是有句话要对你说。”
马车轮子转动，薛部曲驾着马车赶回陈府，而车上的章直钟又是开口。
“章大人请讲。”
陈茂正色道：“忠言逆耳利于行，陈某清楚。”
“这宫里的贵人确实不能招惹，可一旦招惹，你与她之间最终只有一人可活，我建议你可以投靠一位皇子，这样对方也会因为皇子的原因，不敢对你再做出这种卑鄙的行为。”
卑鄙的行为，指的是今日的刺杀。
“投靠一位皇子？章大人，这种办法虽可以保一时太平，但不适合我陈茂。”
陈茂摇摇头，让他臣服于一位皇子，岂不是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
“这次你能够化险为夷，可下次呢，下次对方来的更凶，老夫怕你……”
章直钟也是为陈茂好，所以才会建议陈茂找一位皇子庇护。
“章大人，您长期在顺天府当差，少有在宫里办事，您可能不清楚我现在的状况啊。”
陈茂摇摇头。
章直钟再劝导也是没用的，他现在为陛下打工，如果倒戈到了某位皇子的名下，现在的一切都将会荡然无存！
甚至还可能因为某种原因被押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