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铉听到这里,气得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声吼道:“他一个小小的知府,竟然如此胆大妄为,难道就不怕朝廷的律法吗?”
老头满脸愁容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息一声:“唉!以前也不是没人想过去京城告状,毕竟洪武老皇帝可是给咱们老百姓发了大诰的,那可是让咱们有冤可以直接上达天听的啊!
可那些人呢,连江西都还没出去呢,就被抓了回来。被抓回来之后,那可真是惨不忍睹啊!轻者会被官府狠狠地打个半死,然后把人和家里的人都看管起来,让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再去告状;更惨的是,还有些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连家里的人也一起不见了踪影!”
夏元吉见老头情绪如此激动,连忙向铁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夏元吉转过头来,面带微笑地对老头说道:“老伯,您先别着急,慢慢说。。”
老头听了夏元吉的话,稍稍平静了一些,深吸一口气后,继续说道:“这知府啊,可真是个大恶人!他仗着自己在这吉安城经营多年,根基深厚,根本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不仅如此,他还和一些地方豪强相互勾结,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在这吉安城里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夏元吉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问道:“那这知府如此嚣张,难道就没人能治得了他吗?”
老头苦笑着摇摇头,“唉,这知府狡猾得很,每次朝廷派人来查,他都能提前得到消息,然后把自己的罪行掩盖得严严实实的。再加上他在朝中也有些关系,所以一直都能逍遥法外。”
铁铉在一旁听得怒火中烧,忍不住插嘴道:“这也太过分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任由他继续这样下去吧?”
老头接着说道:“以前吉安也不是没有好官,我记着好像是洪武十九年,来过一个同知大人。他刚来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他和其他官员不一样,他总是深入民间,了解我们这些老百姓的生活状况。有一次,他看到知府的所作所为,觉得非常不妥,于是就向我们这些老百姓打听了一些情报。”
夏元吉和铁铉听到这里,都不禁对这位同知大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异口同声地问道:“后来怎样了?”
老头的神情突然变得悲戚起来,他缓缓说道:“后来那位同知大人不知怎的,消息被知府知晓了。
那知府可是个阴险狡诈之人,他得知此事后,便设下了一个陷阱,污蔑同知大人贪污受贿。
真是令人惋惜啊!那位同知大人实在是太冤枉了,他压根儿就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可却有口难辩。最终,这位同知大人不仅被革去了同知的官职,还被贬到某个县里去当县丞了。
就在这时,夏元吉突然眼前一亮,他敏锐地察觉到在这位同知身上似乎隐藏着一个突破口!然而,此刻的铁铉却因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铁铉正准备继续破口大骂知府姜昇,却被夏元吉给拦住了。只见夏元吉拦住铁铉后,转头对着那位老头问道:“老伯,您可知道这位同知大人叫什么名字吗?”
老头闻言,稍稍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嗯……好像是叫什么,黄……黄钦!对,就是叫黄钦!”
铁铉对夏元吉拦住他说话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他瞪大眼睛,对着夏元吉嚷嚷道:“夏老扣,你拦我干什么!”
然而,夏元吉根本不理会铁铉的不满,他面色一沉,对着铁铉呵斥道:“闭嘴!”
这一声呵斥犹如惊雷一般,把铁铉给震得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夏元吉竟然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一时间,心中的怒气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就熄灭了几分!
夏元吉见铁铉终于闭上了嘴巴,心中稍安,然后转头看向那位老头,缓声问道:“老伯,您能否再仔细回忆一下,那位黄大人究竟是前往了哪个县呢?”
老头闻言,眉头微皱,似乎在努力思索着,但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摇了摇头,叹息道:“我这把老骨头,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实在是记不起来了啊!”
就在夏元吉感到有些失望的时候,突然间,老头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对了,你们可以问问我的孙女,她或许还记得呢!”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孩端着一个盘子,从屋里走了出来。这女孩面容清秀,举止端庄,给人一种温婉可人的感觉。
老头指着女孩对夏元吉和铁铉介绍道:“这是我的孙女,她脑子灵光,记性也好,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她便是。”
夏元吉见状,赶忙对着女孩拱手作揖,客气地说道:“姑娘,真是打扰了。我们想打听一下黄钦黄大人的下落,不知姑娘是否知晓呢?”
那女孩微微一笑,柔声回答道:“二位恩公言重了,小女子若能帮上忙,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夏元吉心中一喜,连忙追问道:“如此甚好。姑娘,你可知道黄钦黄大人如今身在何处吗?”
那女孩略一思索,随即答道:“您说的可是黄大人啊?小女子倒是有所耳闻,他现在是在万安县担任县丞一职呢。”
夏元吉闻言,顿时兴奋起来,他喜出望外地说道:“多谢姑娘告知!真是太感谢你了!”
那女孩谦逊地笑了笑,说道:“恩公不必如此客气,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些粗茶淡饭,还望两位恩公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