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逐渐西沉,夜幕降临,明月高悬于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待关键时刻的到来。
李山河在后院中央设下一座法坛,法坛上方摆放着一面铜镜,铜镜面朝东方,红线蜿蜒缠绕在床铺周围,足足绕了七圈,将床铺紧紧围住。而那把桃木剑,则放置在商楼星的枕边。
李山河神情凝重地环顾四周,然后对商家人说道:“请三位先移步到院外等候,只留陈珂在此协助我即可。”
商家人虽有些迟疑,但见李山河态度坚决,也只好照办,纷纷退出了院子。
李山河让商家人全部退出院外,只留陈珂在一旁协助。
待商家三口离去后,李山河转身严肃地对陈珂嘱咐道:“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可出声,不可移动。否则不仅人救不回来,我们大家都可能有性命之忧。”
陈珂郑重点头,眼中满是决然。
李山河深吸一口气,手持桃木剑,脚踏七星步,口中念念有词:“天清地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
随着咒语,铜镜开始微微震动,反射的月光在墙上投下奇异的光影。
突然,原本静止的红线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骤然绷紧。
陈珂捂住嘴,惊恐地看着商楼星的身体开始轻微抽搐,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他体内搅动。
李山河面沉似水,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变化都视若无睹,继续念咒,同时将商楼月的发丝与公鸡血混合,涂抹在桃木剑上。
“三魂归位,七魄来朝,急急如律令!”
李山河一声厉喝,将桃木剑直指商楼星眉心。
刹那间,屋内所有灯光同时断电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漆黑,唯有铜镜反射的月光形成一道光柱,直直地笼罩在床榻上。
陈珂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道光柱,只见光柱中隐隐约约有三道模糊的影子在挣扎,其中一道影子的轮廓酷似商楼星的模样。
就在此时,院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紧接着是商母的惊呼。
“别分心!”李山河大喝一声提醒,同时桃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直刺向铜镜。
镜面竟然泛起涟漪,仿佛水面一般。
而那三道影子,在金光的牵引下,缓缓地向着床榻移动。
突然,商楼星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口中吐出白沫,双眼翻白,看上去十分恐怖。
铜镜中的影像扭曲,出现一个只有四指的手掌,死死抓住其中一道影子不放。
“阿扎多!”李山河怒目圆睁,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桃木剑上。
剑身顿时红光大作,将那只虚幻的手掌灼烧得滋滋作响,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的肉,冒出阵阵青烟。
镜中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但那手掌仍然死死地抓住那道影子,不肯松开。
终于,在桃木剑的持续灼烧下,那只手掌再也无法承受,四根手指缓缓松开。
而那道被它抓住的影子,如同离弦之箭,嗖地一声,以极快的速度钻入了商楼星的体内。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原本站在院外等候的商母突然进入院内,然后推开房门冲进屋内。
一进门,她便看到了床上的商楼星,以及那面正在剧烈震动的铜镜。
“星儿!”商母失声惊叫,不顾一切地扑向床榻,想要抱住自己的儿子。
“别过去!”李山河想要阻拦,却为时已晚。
商母刚触及床边红线,整个阵法突然剧烈震动,铜镜“啪”地裂开一道缝隙。
更毛骨悚然的是,就在这一刻,商母的身体一僵,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她的双眼猛地向上翻起,露出了一片惨白,没有丝毫生气的眼白。同时,从她那微微张开的嘴巴里,发出了一个沙哑而低沉的男声:“臭道士,你坏我好事!我要让这老太婆生不如死!”
李山河脸色大变:“附身蛊!”并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镇鬼紫符,啪地贴在商母额头。
那男声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消失。
而商母则像是一个失去了支撑的断线木偶,身体一软,毫无生气地瘫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商楼星,突然间双眼猛地睁开,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这叫声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
院门被撞开,商父与商楼月冲了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商楼星在床上痛苦挣扎,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像是正遭受着极大的折磨。而商母则毫无意识地昏迷在地,一动不动。再看李山河,他的嘴角挂着一丝鲜血,面色铁青,看上去情况也颇为不妙。
“星儿!”商父见状,心急如焚,一个箭步扑向儿子,想要抱住儿子,却被李山河拦住。
“别碰他!三魂刚归位,还不稳定!”李山河喘息着大声喊。随即,看向昏迷的商母,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很快,商楼星渐渐平静下来,他醒过来,茫然地看着四周:“我……这是在哪?”他的声音虚弱但清晰,显然神智已经恢复。
商父喜极而泣,正要上前,却听李山河沉声道:“令郎虽已救回,但令妻体内被种下了附身蛊。那降头师能通过蛊虫控制她,甚至借她的身体施法。”
“什么?”商父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满脸惊愕地看着李山河,“那……那怎么办?”
李山河擦去嘴角的血迹,深吸一口气,俯身检查商母的状况。
当他轻轻拨开商母的衣领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商母那白皙的肌肤下,锁骨下方的位置,竟然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凸起,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在皮肤下缓缓蠕动着。那凸起的形状隐约可见,像是一只狰狞的小虫子。
“这蛊虫已经深入体内,若不及时取出,不出十日,夫人性命堪忧。”李山河的脸色愈发凝重,眉头紧紧皱起。
商父心急如焚,紧紧抓住李山河的胳膊,焦急地问道:“大师,可这该怎么取出?无论如何,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妻子啊!”
李山河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需用银针封住蛊虫周围的穴位,再以特制的药水逼它出来。但这药水的药材极为罕见,其中一味千年灵芝我手中没有。”
商楼月急切道:“不管多难得,只要能救我妈妈,我都必须去找来!”
李山河擦了把汗,深深看了她一眼,只好说道:“算了,我去吧,反正我也要跑一趟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