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川被激怒了,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周岁禾。”
裴颖听着哥哥那满含愤怒的低吼声,也被吓到了。
她刚才没有听错吧,周岁禾说的是什么意思?
小电影是什么?
难道指的是:哥哥跟雪阳姐在山顶做的那种事吗?
裴太太是过来人,听到这话,瞬间明白了岁禾话里的意思。
她也被吓了一跳。
从车里看向儿子,裴太太看到儿子裴宴川气急败坏的那张脸上是震惊,是错愕,是难以接受的恼羞成怒。
裴太太也见识到了,周岁禾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一句话就把裴宴川打击到了。
“宴川,这到底怎么回事?”裴太太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一切都出乎自己的预料。
他狠狠地瞥了一眼车里的母亲,眼底都是怨恨。
如果他妈今天不来找事的话,周岁禾也不会说出这件事。
他现在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周岁禾了。
她竟然出手打他母亲。
甚至,她手里竟然握着他跟黎雪阳的小电影。
而且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质问过自己跟黎雪阳的关系。
是因为不屑一顾吧,是因为不在乎吧。
所以,在周岁禾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回事。
她不嫉妒自己跟黎雪阳在一起,她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戏。
这是对裴宴川最大的打击。
他的身体摇晃着,像是遭受了这世间最大的打击一样,踉跄着,险些站不稳。
而此时。
陆时和就站在周家的门内,看着外面发生的事情。
他之所以没有出去,是想要尊重岁禾的决定。
她需要单方面去处理跟裴家的事情。
不过,看到岁禾以冷淡疏离的态度对待裴家人,陆时和深邃的眸光里闪过激赏之色,不愧周家的千金,有雷霆手腕。
必要的时候,上手段,可以付诸行动,这才是岁禾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陆时和现在稍微有一点点放心了。
裴太太问了儿子,他却一个字都不说,像是被抽去灵魂一样。
裴太太只好看向了裴颖。“裴颖,你是不是知道?”
裴颖现在心里一团乱。
前天晚上在山顶发生的事情,闹到了警局里,黎雪阳因此而流产,丰神俊朗的哥哥从此留下了污点。
甚至连他的那些好兄弟,看他的眼神,都多了一丝意味深长。
现在,周岁禾居然说,还有哥哥跟黎雪阳的小电影。
裴颖也被冲击到了。
实在太过于出乎预料。
“妈,我不知道。”裴颖很着急。“我没有想到周岁禾这么的卑鄙无耻,竟然握有哥哥跟雪阳姐的把柄。”
岁禾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冷笑,扫了一眼已经无法言语的裴宴川,再看看裴颖,漆黑的瞳孔里蕴着一层浅笑,却又让人觉得她聪明睿智,高高在上。
“卑鄙无耻的是你们,我忍你们很久了。”
裴颖倒吸了口气。 “你握着我哥哥的把柄,你还说我们无耻?”
“当然是你们。”岁禾冷声道:“我原本不想与你们为敌,想要把这些东西也就永远的烂在肚子里,但你们总觉得我好欺负,时不时地出现在我面前,讽刺我几句,挖苦我几回,把我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谁给你们的脸?”
裴颖愣了下,她们确实一直找周岁禾的麻烦。
真正不敢招惹,还是因为上次在饭店里的遭遇。
让她不敢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跟我哥哥在一起,我们就是看不上你。”裴颖不想落下风,嘴硬地冲岁禾理论。
“不要说了!”裴宴川忽然回过神来,大声喊道:“都给我闭嘴。”
裴颖一下无语。
裴宴川对裴颖和母亲道:“你们俩先回去。”
“不要!”裴颖摇头。“哥,你别跟她说了,你不是她对手。”
确实。
裴宴川打不过岁禾。
岁禾不得不感叹,裴颖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回去!”裴宴川沉声道。
裴太太气得拉住裴颖,上车离开了。
门口,只剩下岁禾与裴宴川。
他看着岁禾,身体微微颤抖着,脸色紧绷,之前那意气风发的脸此刻却是晦暗的伤痛,目光黯淡失去了神采。
“我们何以至此?”
“你应该问你自己。”岁禾淡声道:“恐怕到现在,你也 不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里?”
“那你就没有问题吗?”裴宴川反问:“你敢说,你真的爱我吗?”
岁禾无言以对。
或许真的不够爱吧。
或许,真的用心想要去爱过。
但,心灰意冷了。
人的心在他这儿死了,就再也激不起波澜了。
“爱过。”岁禾也特别的坦荡,如实地告诉裴宴川:“但不多。”
“看吧,你自己也承认了。”裴宴川自嘲地笑了起来:“你对我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掺杂了太多的利益在里面,你根本不爱我。”
“是的,我承认,开始的动机不单纯。”岁禾那时候像丧家之犬一样,确实动机不单纯。“所以这两年里我一直都在用心去跟你在一起,只是,到头来还是忍不下去了。”
“说白了,你就是不爱我。”裴宴川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
而里面,陆时和听着他们的话,在听到岁禾说“爱过,但,不多”是时候,心头荡漾起一波复杂的涟漪,有点酸,也有一些刺痛。
“爱与不爱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岁禾清冷精致的小脸在夜色下染上一抹特有的神韵。
似乎整个人都冷静下来了,没有了恋爱脑,不期待依赖任何人,人会变得安静。
僵硬的抬眼,裴宴川剧痛的视线看向岁禾。
夜色笼罩下,她安静地望着自己,眼底的情绪,是那么的疏离冷漠。
他搁在身侧的手猛的收紧,痛苦之下,裴宴川踉跄了一下。“不够爱我,还要握着我的把柄,岁禾,你真狠啊。”
“在谷底太久,不得不找一些保命手段。”岁禾道:“如果你妈不总找我麻烦,咱们彼此散的利索,我也不会说这件事情。”
“就算我妈找你麻烦,可我没有啊,你怎么能够心安理得拍我和黎雪阳呢?”他在质问。
“裴宴川。”岁禾冷笑:“你跟黎雪阳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为什么不能心安理得的去拍?又为什么不能心安理得的留着这些东西?你似乎从来没有反思过你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