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大哥,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好生热闹。”
江子淮跟姬元都在街道街走着,左看右看,一路上人满为患,可谓是热闹非凡。
“诶,听说了吗?有人今日被斩首。”
“斩首?好端端的,可是犯什么事?”
“听说,那人胆大包天把人家皇子的命根给切了。”
“啊?这么可怕吗?”
“那可不,不仅如此,我还听说啊,这人以前还是杀人恶魔的惯犯。”
两位中年男士走在他们面前说道。
“啊?太可怕了吧,真的假的?”
“马上人就要斩首了,你说真的假的?”
“行吧行吧,反正恶人有恶报,死不足惜。”
“那可不,走走....前方就是刑场,咱们也去看看。”
.......
姬元跟江子淮走在后面,听到这些人说的话就来气,拳头攥得紧紧的,满脸怒然。还是走在身旁的江子淮问向他,这才回过神来:“姬大哥,前面可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大家好像很兴奋的样子?”江子淮挽着姬元胳膊问。
闻言,姬元点点头:“大概吧。”
“不如咱们也过去瞧瞧?”
“好。”
等两人来到斩头台的时候,基本周围站满了人。
而那位罪大恶极的凶手,就被人用粗壮铁链捆绑在上面。
从台下看过去,江子淮看不清人脸,但总觉得似曾相识。
那人穿袭白色囚服,披头散发,虽然身形高挑,但一眼就看出来他的疲惫之感。
而囚犯身旁就站着两个人,一人是刽子手,额头绑着红色头巾,双手捂着看起来极为厚重的金属刀柄,一人专门夹持罪人。
两位猛夫,看起来都无比高大,身形强壮,不容得罪。
“姬大哥,那人是谁啊?他犯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做反抗?”
江子淮视线落向斩头台的罪人身上,有些不解,虽然五官看不清,但通过身形还是能分辨这是一位比他还小的年轻人,如此大好年华,就这样没了,岂不是怪可惜?
姬元正想怎么回复,但话还没说出口,身边的一位热心人士就帮他答了。
“这位公子,你还不知道吧,此人把人家皇子命根给切了,已经没有退路可言,如今不死,怎做交代?还是犯了人家皇子。”身旁有位热心的中年男性说。
“命根切了?他怎么敢?”江子淮瞳孔瞪大的说。
“谁知道?不过听说此人当年还是惯犯,都不知道杀了多少条人命,如今旧账新账一起算,也总算给他人做交代,何况杀人偿命,如今得到应有的报应,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可他.....”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可能还不清楚这人是谁吧?现在我就来告诉大家,这人就是很多年前杀人不眨眼睛的魔邪帝,多少村庄生命都因这个人而命丧黄泉,而且各位可能有所不知,这个人便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席继枫之子——”
说话此人,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年人,大概是某位小县官,他站在斩首台的上面对着台下观望的众人说。
闻言,人群传来一阵躁动,窃窃私语。
“什么?!原来他就是席人之子?怪不得,能下这么狠的手。”
“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好端端的,就被斩首,果然呐,有其父必有其子!”
“席继枫是谁啊?各位仁兄可解说一二?”有人不知道的就问。
“你不知道他?那真是孤陋寡闻了。”
“此话怎讲?”
“很多年前,谁不知席继枫行走江湖,号称侠义肝胆之人,岂料他却把几个村庄的人屠杀了。”
“啊?这也太没人性了....”
“阿娘,他们说的是谁啊?这个人做错事了吗?”一位四五岁的少年问向身旁的女人。
“是啊是啊,所以儿啊,以后你长大可不能学这种人,知道吗?”
男孩似懂非懂点点头:“哦,好的。”
魔邪帝是谁?席继枫又是谁?江子淮心里想着,他总觉得这两人的名字似曾相识,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该不该斩首示众?”那人继续问道。
“该杀!该杀!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一人吼着,众人也会跟着起哄。
“此时不杀,更待何时,难道还要让他留下继续祸害别人跟他父亲一样吗?!”
“对!该杀!该杀!该杀......”
围观的众人越来越多,声音越发洪亮,仿佛不惩罚此人,就是天理不容,都纷纷举起手表示赞同。
“好,看来各位很是激烈啊,既如此,咱们也不枉众人的心意了。”
语毕,小县官小跑到斩头台后面一个帐篷里,对坐在里面的人说:“县太爷,时辰已到,咱们是不是可以举行了?”
闻言,对方点点头:“嗯,做的不错!”
语毕,一块斩首令牌丢向地面,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彻声。
有人高喊:“时辰已到——”
刽子手就站在一边,举起大刀,对着太阳的照射,发出金属系的光芒。
台上的罪人乖巧万分,从站到台上到最后一刻,都未曾做出任何反应,也不给自己辩解,仿佛这一切早已等待许久。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江子淮目光落向那位罪人的时候,他觉得好像对方与自己对视了,而且好似在对他笑?
但此刻,江子淮也只是想想,不会当成是真的,因为他的目光已经落在那把发出光芒的刀刃上。
看着刀柄扬起的一瞬间,再也没有勇气看下去,别开脸闭着眸子,心脏跟着刀的动静揪着生疼。
落刀之时,深深的把头埋在姬元肩膀,心中还在呐喊,“为什么不试图挣扎?”
大刀举起,尸首分离....
随后,江子淮只是听到水滋一声的同时,头颅发出“咕噜噜”的声响,滚落地面。
此时,他的心脏忽然剧烈疼痛起来,面部涨红,若不是有姬元扶着,一定会瘫倒地上,因为他的四肢也跟着发抖发软。
“江公子,还好吗?”姬元看着江子淮,看他似乎很难受,就问了句。
江子淮无法回答,只能弯着腰摇摇头。
然而,他们身边的人却是另外一个状态,大家都雀跃欢呼拍手叫好,几分钟后,缓缓解散。
在这期间,没人说过一句惋惜的话,仿佛这一切的都理所应当,因为所有人都巴不得那个恶人死去,如同刚才一幕,什么都没发生。
“姬大哥,我想回家了。”江子淮捂住痛不欲生的胸口,挽着姬元手肘,面部涨红,声音发颤难受的说。
看到江子淮这般,姬元忽然内疚起来,是不是不该把人带过来?
“好,姬大哥带你回家。”
回到家后,江子淮坐在床靠着,神色好似没了光芒,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感觉落空空的。
“姬大哥,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去伤害另一个人吗?”
“不会,如果真是做了什么伤害人的事,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那....那个人明知会失去生命,为何还会如此?”
“大概是有什么不得已苦衷吧,你也别想太多了,咱们好好休息好吗?”
江子淮有气无力的点点头,他躺在床上闭着眸子,姬元就给他盖上被褥。
这一步棋走得太冒险了,过得去,大家都能安然无恙,过不去就会支离破碎,且没有回头的余地。
姬元眼见江子淮睡下,这才缓缓关上门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