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经亘事务缠身,整日在家里与吏部之间奔波,难得有日排了他休沐,他决定来看看这两位考完后弟弟。只见谢清风和连意致身着轻便长衫,手持折扇,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
林经亘苦笑道,眼中满是向往,“你们可真是好兴致啊!我这整日忙得脚不沾地,看着你们这般惬意,实在眼馋啊。”
谢清风爽朗一笑,伸手揽住林经亘的肩膀:“兄长既然今日您休沐不妨与我二人一同去逛逛这京城。整日埋头案牍,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连意致附和道,“我们近日探到一家不错的茶楼,环境尚可,还有戏听,名为听阈楼。”
“哦?我在京城长大,怎么不知这茶楼?”
“新开的,确实不错。”连意致极力推荐,“那茶是从南方运来的新茶,茶香馥郁,入口回甘。据说茶商特意寻来,只供这听阈楼。还有那戏曲班子,都是从各地请来的名角,唱念做打,一招一式都韵味十足。”
“嗯嗯!”谢清风也猛猛点头,这几日连意致带着他见了好多“世面”,这听阈楼确实是不错的。
比系统里面的杂书好看。
那名角唱得也好听。
他在现代可是从来不听这种类似昆曲的,他觉得声音好尖咿咿呀呀地唱得他耳朵疼。但连意致带他在京城玩的这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变大了,他突然觉醒了鉴赏这些曲子的天赋一样。
神奇地觉得超级好听!
林经亘听后起了兴致,连意致是个玩咖不可信,但能让自家这正经的表弟也觉得不错的地方,还是值得去一下的。
“如此,那定然是要去见识见识的。”
不多时便到了听阈楼,楼高三层,朱漆大门。三人踏入楼内,一股茶香扑面而来萦绕在鼻尖。
大堂内摆放着整齐的桌椅,四周挂着些名家字画,与茶香相得益彰。
小二见有客人,赶忙迎上来:“几位公子,楼上雅座请。今日正好有《牡丹亭》的好戏开场。”
三人随着小二上了二楼选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不多时茶便上来了,瓷杯中的茶汤色泽清亮,香气扑鼻。林经亘轻啜一口赞道:“果然好茶。”
“那是,我连意致认可的,可不得是好东西嘛!”连意致撑开扇子说道。
茶楼包厢的隐蔽性还是很好的,就是因为前面是空的要留出空间看戏台子,所以隔音不怎么样。
刚开始三人还在认真看戏,但旁边包厢一来人后,他们说的话三人听得一清二楚。
“大伯,我不想再在卫所当小旗了,求您帮帮忙,这可是要人命的大事啊!”
“小旗怎么了?你手下虽说只有十人,可也是个官啊!能有此等差事,旁人求都求不来,你怎的如此不知足!” 被称作大伯的老者眉头紧皱,一脸恨铁不成钢。
“唉,大伯您有所不知,我媳妇儿不是有个远方亲戚在北面戍边嘛,她男人被金蒙国的兵卒给杀了!”
“边境有些小冲突,死几个人什么的不是常事吗?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是,我媳妇儿说死了一整个千户所的人!”年轻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大伯,咱们可能要起战事了,若是从北指挥所调兵过去,您外甥我估计是第一个被调过去的。”
大伯老者听完后沉默了,“此话当真?”
“大伯,千真万确!”
“那我明日上所里问问,看看能不能把你调到吏目。”
“谢谢大伯!”年轻人跪下磕头道。
“别高兴太早,不一定能成。”
“若是不成,我便辞去这小旗的职位,另谋生路。”
包厢里三人沉默了。
连意致觉得喉咙有些沙哑,用气声问道,“真的要起战事了?”
谢清风摇头表示不知。
林经亘表情严肃,从连意致手里抢的扇子也收起来,轻声嘱咐二人道,“此话你们就当从来没听说过,我现在回府一趟。”
“嗯,好。”谢清风和连意致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二人回到客栈后,还是无法从刚才听到的消息中回过神来,两个人进房里把门窗关紧小声讨论起来。
“清风,你说咱们不会还没殿试,就打仗了吧?那还会有殿试吗?”
“应该不会吧。”谢清风觉得不太可能,又不是皇帝亲自去打仗。
“唉,若是真起战事,估计又要民不聊生了。”连意致叹了口气,“前些年的荒灾我太爷生意亏的钱还没回来呢。”
“好啦,别这么想,说不定是那人危言耸听。”谢清风冷静地说道,“过几日问问经亘哥就知道了。”
没想到谢清风和连意致这几日根本见不到林经亘,他实在是太忙了。
关于战事的消息,已经传满了整个京城,一时间大家都在囤粮,圣元朝可是近百年来从来没有起过战事。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奉天殿金碧辉煌,雕梁画栋。
大臣们身着朝服,整齐地排列在下面站着,面面相觑。
萧康元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俯瞰群臣,神色冷峻,沉声道:“如今金蒙国此次犯我边境,边防吃紧。朕听闻他们近来还在不断增兵,意图何为,诸位爱卿心中可有数?”
话音刚落文渊阁大学士兼首辅林茂德出列,躬身行礼后说道:“陛下,依老臣之见,金蒙国向来贪婪,此次增兵恐是妄图蚕食我大明疆土。然我朝以仁治国,当以和为贵,可先遣使者与其谈判,许以些许岁币暂息战火,再从长计议。”
他的话音刚落,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
武将出身的右都督李正武满脸怒容,上前一步大声反驳道:“陛下,林大人此言差矣!我大明将士向来英勇,岂有畏敌求和之理?金蒙国狼子野心得寸进尺,若此时许以岁币无异于抱薪救火,日后必遭其更猛烈的进犯。
“臣请陛下下令,即刻出兵,狠狠教训金蒙国,让他们知晓我大明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