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天上的仙女，无所不能，现在看来……”林帆拖长了尾音，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
刘晓艺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帆：“哦？那林总之前是怎么看待我的？说说看？”
“之前啊……”林帆故作沉思状，踱了几步，然后煞有介事地说道，“出身名门，眼界非凡，能力出众，做事雷厉风行，仿佛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简直就是完美女神的化身！”
刘晓艺被林帆夸张的语气逗笑了，她轻轻摇了摇头：“林总，你这是在给我戴高帽啊！什么名门出身，不过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罢了，这年头，拼爹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话虽如此，但不可否认，你的成长环境确实给你带来了很多优势，比如人脉、资源、眼界等等，这些都是我们这些普通人难以企及的。”林帆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感慨道，“不过，现在看来，你和我们也没什么两样，也会为了工作加班熬夜，也会为了生活中的琐事烦恼，一样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听到林帆的话，刘晓艺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她沉默片刻，才轻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是普通人，都要面对生活中的各种挑战。我只是比别人幸运一些，起点高了一些而已。”
“起点高不代表终点也高，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林帆转过身，看着刘晓艺，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相信，即使没有优渥的家庭背景，你也能凭借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地。”
“谢谢你的信任。”刘晓艺淡淡一笑，随即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五一有什么安排吗？”
“我？我哪有什么安排，就待在江城，哪儿也不去。”林帆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可以趁着假期出去走走，放松放松心情。”
“谁说年轻人就一定要出去玩了？”刘晓艺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帆，“也许，有些人就喜欢宅在家里，刷刷抖音，看看剧呢？”
“哈哈，知我者，晓艺也！”林帆大笑起来，“说真的，我最近发现抖音上有些视频还挺有意思的，尤其是那些情感类的，简直就是人间真实，看得我……”
“看得你感同身受，对吧？”刘晓艺接过林帆的话茬，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你怎么知道？”林帆有些惊讶地看着刘晓艺。
刘晓艺神秘一笑，却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说道：“网上那些情感分析，很多都是为了博眼球，故意制造焦虑，你看看就好，别太当真。”
“切，我才不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呢！”林帆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我对自己的感情观还是很有信心的……”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刘晓艺脸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不信就好。”刘晓艺没有深究，只是笑了笑，“网络上那些言论，看看就好，别太当真。什么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什么女人过了三十岁就贬值了，简直一派胡言！依我看，那些散播焦虑的人，自己才是心理扭曲，见不得别人好吧。”
林帆对这个话题显然兴趣不大，他敷衍地点了点头，便把话题拉回到了抖音上：“你平时刷抖音多吗？感觉怎么样？”
“偶尔刷刷，打发时间。”刘晓艺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沉吟片刻，“作为一个产品，抖音的创意和用户体验确实做得不错，短视频的模式也很符合现在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内容上还是有些参差不齐。”刘晓艺微微蹙眉，“很多都是些搞笑、娱乐、猎奇的内容，虽然能吸引眼球，但看多了难免会觉得空洞乏味，缺乏一些深度和内涵。”
“这倒是真的。”林帆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我也发现了，抖音上很多内容都是千篇一律，缺乏新意，看多了容易审美疲劳。”
“而且，我觉得抖音上缺少一些……”刘晓艺似乎在斟酌用词，停顿了片刻，才接着说道，“缺少一些能够引发女性共鸣的内容。”
“女性共鸣？”林帆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地看着刘晓艺。
“比如，美食、旅行、时尚、情感、生活方式等等。”刘晓艺解释道，“这些都是女性用户比较感兴趣的话题，但在抖音上却相对比较少见，或者说，不够精致、不够吸引人。”
林帆沉思了片刻，似乎在认真思考刘晓艺的话。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刘晓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刘总对抖音很有研究啊，连女性用户的心理都把握得这么透彻……”
刘晓艺淡淡一笑，没有直接回答林帆的问题，只是轻声说道：“我最近刷到几首很好听的歌，旋律和歌词都很棒，可惜……”
“可惜什么？”林帆追问道。
刘晓艺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手机，点开抖音，将音量调大，然后把手机递到林帆面前。
手机屏幕上，一个穿着露脐装的年轻女孩，正对着镜头热舞，动感的音乐节奏感十足，但歌词却几乎被淹没在嘈杂的背景音中。
“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这种……”林帆皱了皱眉，似乎想吐槽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刘晓艺收回手机，轻声说道：“其实，除了这些，女人还喜欢……”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着林帆，一字一顿地说道，“美食，以及，有思想深度的东西……”
“女人，总是会被一些美好的事物所吸引，不是吗？”刘晓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却是认真，“就像抖音，它确实有很多新鲜的东西，比如那些好听的歌，我以前从未听过，旋律和歌词都很有意思。可是……”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组织语言，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为什么都是跳舞的内容呢？那些音乐明明可以有更多元的表达方式，不是吗？美食、旅行、风景，甚至是一些富有哲理的画面，都能与之完美融合，展现出更深层的意境。”
“美食？有思想深度的东西？”林帆敏锐地捕捉到了刘晓艺话语中的关键词，他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些分析，说女性用户更容易被情感类、生活类的内容所吸引，看来确实有一定道理。
“你说的对，抖音上的内容类型还是太单一了。”林帆附和道，心中却暗暗思忖，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在抖音上打造一些更符合女性用户口味的内容，吸引更多的流量和关注。
“所以，你平时喜欢看什么类型的抖音？”林帆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刘晓艺，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信息。
刘晓艺似乎没有注意到林帆的用意，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喜欢看一些关于美食、旅行、还有人文历史之类的视频，当然，如果配乐好听就更完美了。”
“看来我们还挺有共同语言的。”林帆笑了笑，决定暂时转移话题，“对了，你之前说想找个男朋友，现在怎么样了？有目标了吗？”
刘晓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啊，我现在每天忙着工作，根本没时间去认识新朋友。”
“缘分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也不能强求。”林帆安慰道，“不过我相信，以你的条件，肯定会有很多优秀的男人追求的。”
“条件？”刘晓艺苦笑一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或许吧，但感情的事，可不是条件能够决定的。”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再次变得坚定起来：“我不会为了结婚而结婚，更不会随便找个人凑合。我想要的，是一个能够懂我、理解我，并且愿意与我共同成长的人，而不是……”
刘晓艺没有再说下去，但她眼中的坚决，却深深地印刻在林帆的脑海中……
“我理解。”林帆点点头，表示赞同，“婚姻是人生大事，不能草率。”他想起前世那些为了结婚而结婚，最终却以离婚收场的例子，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刘晓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她端起咖啡轻啜一口，话题一转，问道：“对了，我听说最近有一些资本对抖音很感兴趣，想要投资你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有这么回事。”林帆没有否认，他知道刘晓艺在投资圈的人脉很广，有些消息瞒不住她，“不过我们目前还没有接受融资的打算。”
“为什么？”刘晓艺有些惊讶，“抖音现在发展势头这么好，正是需要资金扩张的时候，为什么不趁机引入资本呢？”
“有些事情，说起来比较复杂。”林帆没有细说，只是含糊其辞地带过，“我们有自己的计划和节奏，暂时不希望被资本左右。”
刘晓艺虽然心中好奇，但也没有追问下去，她知道林帆做事一向有分寸，既然他不愿意多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她只是提醒了一句：“拖得久了，可能会有变数……”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帆淡淡一笑，心中却是一凛，他知道刘晓艺指的是什么。看来，有些事情比他预想的来的还要快啊……他沉吟片刻，问道：“是红杉那边……”
“聪明。”刘晓艺笑着打了个响指，眼中流露出几分赞赏，“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红杉资本最近动作频频，一直在接触国内的短视频平台，估计是想在这一块布局。我听说他们对抖音的估值很高，开出的条件也很优厚。”
“估值再高，条件再好，也得看我们自己的选择。”林帆神色平静，语气坚定，“北美那边一直视我们为眼中钉，想方设法地想要打压我们，红杉资本背后是谁，大家心知肚明。我们现在接受他们的投资，无异于引狼入室。”
刘晓艺点点头，表示理解。她也知道，在当前的国际环境下，互联网企业想要发展壮大，不仅要面对市场竞争的压力，还要应对来自政治层面的挑战。
两人正聊着，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进来。”林帆说道。
门开了，沈莹莹低着头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
“林总，我……我想辞职。”沈莹莹的声音很低，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林帆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辞职？为什么突然要辞职？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沈莹莹摇摇头，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妈……我妈那边的事，已经解决了。我得回去帮她看店了。”
“解决？怎么解决的？”林帆有些疑惑，他知道沈莹莹母亲的事情比较棘手，怎么突然就解决了？
沈莹莹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那个男人……他家里不同意他们的事，所以……所以他们就分手了。我妈现在已经想通了，准备安心经营小店，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林帆虽然觉得事情解决得有些突然，但也能理解。毕竟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他点点头，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强留你。你把工作交接一下，就可以办理离职手续了。”
“谢谢林总。”沈莹莹的眼眶微微泛红，她知道林帆一直都很照顾她，心里充满了感激。
“对了，莹莹。”林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为了贾明亮才辞职的？”
沈莹莹的身体微微一颤，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林帆相遇，轻轻点了点头……
沈莹莹的点头确认，让林帆原本轻松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知道，贾明亮的离开对沈莹莹来说打击很大，但她选择在这个时候辞职，恐怕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莹莹，我知道你对贾明亮有感情，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有没有想过，他既然能为了所谓的‘前途’放弃你，那将来也会为了其他事情放弃你。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未来，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沈莹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哽咽着说：“林总，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是……可是我真的放不下他。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回老家，重新开始。”
林帆看着眼前这个柔弱却又坚强的女孩，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有些事情，别人再怎么说都没有用，只有自己想通了才行。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林帆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电话，“小米，你进来一下。”
很快，吕小米走了进来。“林总，您找我？”
“嗯，你带沈莹莹去办理一下离职手续吧。”
“离职？”吕小米惊讶地看着沈莹莹，“莹莹，怎么突然要辞职啊？”
沈莹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家里有点事，我得回去一趟。”
吕小米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带着沈莹莹走出了办公室。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一家高档餐厅的包厢里，林帆与黄征、陈雷相对而坐。
“林总，听说你们抖音最近很火啊，用户量突破千万了吗？”黄征举起酒杯，笑着问道。
“差不多吧。”林帆淡淡一笑，并没有透露具体的数据。
黄征放下酒杯，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帆：“林总，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们这次来，是想跟您谈谈抖音的投资……”
陈雷也附和道：“是啊，林总，现在正是抖音发展的关键时期，有了我们的资金支持，您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林帆拿起酒杯，轻轻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资金当然重要，”林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但抖音现在更需要的是健康、稳定的发展。”
黄征和陈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他们没想到，林帆竟然会拒绝他们的投资。
“林总，您可能有所不知，现在市面上短视频平台竞争激烈，您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将来恐怕就……”陈雷还想再劝，却被黄征用眼神制止了。
“林总，您说的对，健康稳定才是最重要的，”黄征顿了顿，换了个话题，“我听说抖音最近推出了‘抖音奖金’，很多用户都获得了收益，不知道这个模式……”
林帆明白黄征的意思，他笑了笑，解释道：“抖音奖金只是为了回馈用户，激励用户创作更多优质内容，并不是主要的盈利模式。”
“那您是怎么考虑未来的盈利模式呢？是像其他平台一样，做网红经纪、直播带货吗？”陈雷忍不住问道。
“这些模式都可以考虑，但不是现在。”林帆放下酒杯，语气坚定，“我暂时不打算引流，也不会过早进行商业化运作。等到抖音日活用户突破一亿，我才会考虑广告投放。”
“一亿？！”黄征和陈雷都被林帆的野心震惊了。要知道，现在市面上没有任何一款短视频软件的用户量能达到这个数字。
“林总，您……”黄征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林帆抬手打断了。
“黄总，陈总，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但我心里有数。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林帆起身离开，留下黄征和陈雷二人面面相觑。
走出餐厅，林帆抬头望向夜空，心中却毫无喜悦。他知道，随着抖音的快速发展，他将会面临越来越多的挑战和压力。
“滴答——”手机震动了一下，林帆打开一看，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明天上午十点，世纪大厦顶楼咖啡厅，不见不散。”
林帆眉头微皱，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