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惊闻奇事心难宁
“全部推掉。”林帆不耐烦地打断了辰光精心准备的开场白，“最近公司没什么重要的事，那些项目我看了，要么质量太差，要么就是想方设法骗投资款，不用浪费时间。”
辰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推了推眼镜，陪着笑脸说道：“林总说的是，说的是。不过，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跟您聊点别的……”
林帆喝着咖啡，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辰光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最近有人看上贾哥他妈了……”
“噗——”
林帆一口咖啡喷了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辰光：“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辰光被林帆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林总，您别激动，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一定准确……”
“这种事情能乱说吗？贾明亮他妈都多大年纪了，谁会……”林帆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可靠吗？”
辰光见林帆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才接着说道：“消息应该比较可靠，是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他认识那个……”
辰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帆打断了：“你等等，我先打个电话。”
林帆拿起手机，拨通了贾明亮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贾明亮慵懒的声音：“喂，帆哥啊，啥事儿啊？”
“你在家吗？我有事找你，现在过去一趟。”
“在家呢，在家养脚呢，你过来吧。”
林帆挂断电话，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林总，您这是……”辰光一头雾水地问道。
“去贾明亮家。”林帆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跟我一起去吧，路上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时后，林帆和辰光来到了贾明亮家楼下。还没等林帆开口，辰光就指着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说道：“就是那辆车，我朋友说，那人就坐在车里……”
林帆顺着辰光手指的方向看去，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无法理解，究竟是谁，会对贾明亮的妈妈……
“你确定你朋友的消息可靠？”林帆收回目光，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和一丝难以置信，“贾明亮他妈都六十多了，那个人图什么？”
辰光也有些拿不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朋友说，那人是他生意上的伙伴，经常一起吃饭应酬，所以消息应该比较靠谱。至于图什么……”辰光压低声音，凑到林帆耳边说道，“我朋友说，那人好像……有点特殊癖好。”
林帆听得直皱眉，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但他又不好直接反驳辰光，毕竟这件事太过离谱，万一是真的，那贾明亮岂不是要被人……
想到这里，林帆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他掏出手机，想给贾明亮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但手指停在拨号键上，却又犹豫了。这种事情，让他怎么开口？
“怎么了，林总？”辰光见林帆脸色阴晴不定，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说，我要不要给贾明亮打个电话？”林帆把手机在手里转来转去，眉头紧锁，“这种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啊。”
辰光想了想，说道：“要不，您先别提这事儿，就说听说他脚伤还没好，过来看看他？”
林帆觉得辰光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拨通了贾明亮的电话。
“喂，明亮啊，在家吗？”林帆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听说你脚还没好利索，我正好路过这边，过来看看你。”
“哎呀，帆哥，你就别来回跑了，我这儿都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能上班了。”贾明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但也带着几分热情。
“没事儿，反正我也没事儿，就当出来散散步了。”林帆说着，已经迈步走向了贾明亮家的单元门，“你在家等着啊，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林帆和辰光进了单元门，乘电梯来到了贾明亮家门口。林帆深吸一口气，伸手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贾明亮穿着睡衣，脚上还穿着拖鞋，一脸惊讶地看着林帆和辰光：“帆哥，辰光，你们怎么来了？”
“来，先进来再说。”林帆没有回答贾明亮的问题，而是侧身让辰光先进屋，自己则跟在后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贾明亮的神色。
三人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后，林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明亮啊，最近家里没什么事吧？”
“家里能有什么事啊，我妈每天买菜做饭，我就在家养伤，无聊得很。”贾明亮说着，从茶几上拿起一袋瓜子，递给林帆和辰光，“来，吃瓜子。”
林帆接过瓜子，状似无意地问道：“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没出去走动走动？”
“我妈身体好着呢，每天都去公园跟那些老太太们跳广场舞，比我还精神。”贾明亮笑着说道，“怎么突然问起我妈了？”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林帆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心里却暗暗思忖着该如何开口。
沉默了几秒后，林帆放下手中的瓜子，看着贾明亮，缓缓说道：“明亮啊，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什么事啊，帆哥，你跟我还客气什么，直接问就行。”贾明亮不明所以地看着林帆。
“我听说……”林帆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艰难，“我听说……有人想当你后爹……”
“我听说……有人想当你后爹……”林帆艰难地吐出这句话，观察着贾明亮的反应。
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贾明亮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帆哥，你这说的什么胡话呢？我爸都走了十多年了，谁还想当我后爹啊？”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听人说……”林帆欲言又止，想编个靠谱些的消息来源，却又怕贾明亮追问。
“听人说？听谁说的？这事儿……”贾明亮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狐疑地盯着林帆，“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啊，帆哥，你从哪儿听到的？”
林帆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故作镇定地说道：“你别管我从哪儿听说的，反正这事儿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告诉你。再说，咱们这关系，我还能害你不成？”
贾明亮沉默了，他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道：“这事儿……确实知道的人不多，除了我跟我妈，就只有……”
他突然顿住，目光闪烁地看着林帆，欲言又止。
“就只有什么？”林帆追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贾明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瓜子一把扔回袋子里，发出“哗啦”一声脆响。
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林帆见状，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能换了个话题，试图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明亮，你看这事儿……”
“帆哥，这事儿你别管了。”贾明亮猛地站起身，打断了林帆的话，“这是我的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他语气坚决，态度强硬，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温和随和的贾明亮。林帆被贾明亮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弄得措手不及，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明亮，你别激动，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咱们这关系，你有事我不能不帮你啊！”
“这事儿……你帮不了。”贾明亮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语气中充满了无力感。
“你先说说看，到底什么事儿啊？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林帆不死心地追问道。
贾明亮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地开口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林帆。
原来，贾明亮的父亲去世多年，母亲一直独自一人生活。最近，一位自称是他父亲“故友”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他母亲的生活中，对母亲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一开始，贾明亮和母亲都以为这位“故人”只是出于好心，并没有多想。
直到有一天，那位“故人”喝醉了酒，跑到贾明亮家，搂着贾母说要娶她，要给她幸福，还说要把贾明亮当成亲生儿子看待。贾明亮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经过旁敲侧击，终于从“故人”口中得知，他根本不是什么父亲的故友，而是看上了母亲的房子，想骗婚！
贾明亮气愤不已，当场就将他赶了出去，并警告他不要再来骚扰他母亲。可是，那人却像狗皮膏药一样，怎么赶都赶不走，还四处散播谣言，说贾明亮不孝顺，阻拦母亲改嫁，败坏他们的名声。
“我妈年纪大了，经不起他这么折腾，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贾明亮说到最后，语气中已带了一丝哭腔。
林帆听完，心中也有些愤懑，他安慰道：“明亮，你别着急，这事儿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贾明亮苦笑一声：“你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他打一顿吧？”
林帆沉吟片刻，问道：“你之前说，那人四处散播谣言，败坏你们的名声？”
“是啊，现在我们小区里的人都知道了，都在背后议论纷纷，说我妈……”贾明亮说到这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林帆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问道：“明亮，你记不记得，我之前是在哪家公司上班？”
贾明亮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林帆：“你不是一直在xx科技公司上班吗？”
“我是说，我之前，在来xx科技公司之前，是在哪家公司上班？”林帆特意强调道。
贾明亮仔细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好像……好像是一家互联网公司吧？怎么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林帆继续问道。
贾明亮摇了摇头：“这我哪知道啊，我又没问过你。”
林帆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之前，是做网络水军的……”贾明亮听完，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结结巴巴地说道：“网……网络水军？那……那是什么东西？”
林帆看他这幅表情就知道他对网络水军一无所知，于是耐心地解释道：“网络水军就是一群在网络上受雇发帖评论的人，可以操控舆论风向，引导话题走向……”
贾明亮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激动地抓住林帆的手臂，说道：“你的意思是……你能帮我？”
林帆点点头：“没错，我可以找人帮你在网上发帖，澄清事实，扭转舆论，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这……这能行吗？”贾明亮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网络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放心吧，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林帆自信满满地说道，“不过，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你把地址给我，我下班后去你家，咱们详细商量一下。”
贾明亮这才想起，自从林帆来到公司后，两人除了在公司食堂吃饭时偶尔聊几句，私下里几乎没有任何交集，更别提去过彼此的住处了。
“哦哦，好的，我这就发你微信上。”贾明亮说着，掏出手机给林帆发了个定位。
林帆看着手机上的地址，心里却泛起一丝疑惑，他依稀记得，贾明亮之前说过，他家是老房子，没有电梯，可定位显示的却是一个新建成不久的小区。
难道是他记错了？林帆摇摇头，将这个念头抛到脑后，也许是贾明亮搬家了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林帆又忍不住想起贾明亮的母亲，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家，被人骗婚，还要承受流言蜚语的攻击，真是太可怜了。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帮贾明亮一家渡过难关。
“滴滴滴……”
下班时间到了，林帆收拾好东西，匆匆走出公司大门，开车驶向贾明亮家的方向……
一个多小时后，林帆终于来到了定位上的小区门口，可看着眼前这高档气派的小区，他却愣住了，这跟他想象中的老旧小区完全不一样，而且小区门口停满了豪车，他这辆普通的代步车停在其中，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林帆又仔细核对了一遍定位信息，确定没有错，这才硬着头皮将车开进了小区。
然而，找到贾明亮家的楼号，又成了一个难题。小区很大，楼栋之间错综复杂，林帆绕了好几圈，也没找到对应的楼号。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林帆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夕阳的余晖中，一个穿着黄色外卖服的身影，骑着电动车在前面不远处的小路上穿梭，那不是景红秀吗？
自从上次在美食街偶遇后，林帆就再也没有见过景红秀。他不是没想过主动联系，只是每当拿起手机，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到景红秀为了生活，不惜放下身段送外卖，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林帆的心里就充满了愧疚和无奈。
如今再次看到景红秀，林帆心中五味杂陈。他很想上前打个招呼，问问她最近过得好不好，却又担心自己的出现会给她带来困扰。
就在林帆犹豫不决的时候，景红秀已经骑着电动车消失在了小区的另一头。林帆叹了口气，收回目光，继续寻找贾明亮家的楼号。
小区里的道路错综复杂，林帆绕来绕去，感觉自己像一只无头苍蝇。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再找不到地方，天都要黑了。
“真是的，早知道就应该问问清楚是哪栋楼了。”林帆懊恼地拍了拍方向盘。
这时，他突然想起外卖小哥。对啊，外卖小哥每天送那么多外卖，肯定对小区的每栋楼都很熟悉。想到这里，林帆赶紧打开手机上的外卖软件，随便找了一家店铺，下单了一份外卖，然后在备注栏里写上：“麻烦外卖小哥送到地方后，打个电话给我，谢谢！”
做完这一切，林帆这才松了口气，耐心地等待着外卖小哥的电话。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林帆的手机终于响了，他赶紧接通电话。
“喂，您好，是林先生吗？您的外卖到了，请问您现在在哪儿？”
“我就在小区里，你告诉我楼号，我自己上来拿吧。”
“好的，您稍等。”外卖小哥报了一串数字，林帆按照他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贾明亮家的楼下。
林帆乘坐电梯来到贾明亮家门口，正准备敲门，房门却突然打开了。
“咦？林帆，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贾明亮拄着拐杖，一脸惊讶地看着林帆。
林帆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谁啊？”
“是林帆，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同事。”贾明亮回答道。
“哦，进来吧。”
林帆走进房间，只见一个穿着家居服，长相清秀的女人正站在客厅里，她手里还拿着一个锅铲，应该是正在做饭。
“你好，我叫沈莹莹，是……”女人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有些躲闪地看了贾明亮一眼。
贾明亮连忙接过话头：“这是我女朋友，沈莹莹。”
林帆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了点头：“你们好，我是林帆。”
“你好你好，快请进吧。”沈莹莹招呼林帆坐下，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贾明亮招呼林帆坐下后，疑惑地问道：“你不是说下班后再来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林帆笑了笑，说道：“我今天……”
他的话还没说完，沈莹莹端着两杯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着说道：“先喝杯水吧。”
林帆接过水杯，道了声谢，然后看着贾明亮，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今天正好有空，就想着早点过来，咱们可以慢慢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