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昼不是会委屈自己的性格。
如果有,那也一定是曾经为了妹妹而妥协。
而现在的他,被图灵芯片控制,没有情感。
除了听EVER的指令外,他的所有决定只考虑最大利益化。
就像现在,被情潮裹挟,他想要的,就是顺心顺意。
只不过,有人显然在抗拒。
夏以昼不说话,只是气息不稳的看着躲闪的人。
原本没有聚焦的眼睛现在倒是看上去清明不少,只是染上了清浴的眼眶湿润,隐忍之下是不解,还有那么一点点委屈。
加上蓄势待发的变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再不快跑,就来不及了。
“别动。”
“现在才想跑,会不会太晚了?”
这个,那个,要证明的是你。证明了不满意的还是你。
图灵芯片果然害人不浅!
还我好说话的夏以昼!
“夏以昼,你被图灵芯片控制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咽了咽口水,不确定现在的夏以昼能不能讲道理。
夏以昼不再言语,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没了情感,又不是没了脑子。
口口声声说喜欢,却如此为难。他不是喜欢强迫的人,只是眼下的局面,他也不想让自己委屈。
“帮忙。”
啊?
他在说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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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的跟随着夏以昼手把手教学,脑子已经一片乱码。
脸颊应该红透了,实在没眼看,只能把头埋进他的颈窝处做鸵鸟。
看不见,却听得见,鼻尖也是躲不开的气息。
话说空气是不是有些太燥热了。
有人倒不嫌弃教的学生不太配合,耐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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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节课终停了,根本不敢抬头去看。
反观夏以昼,神情平淡,好像刚才做的事情就如吃饭喝水一样稀疏平常,不过是正常需求。
(等恢复了,看你还会不会这么想。)
整理好衣服,单手抱起人回到了卫岛的客厅。
看到客厅里的两位不速之客,夏以昼的第一个念头是,黎深,EVER一直想招揽的人才。沈星回,EVER黑名单上的人。
虽然自己没有收到EVER抓人的命令,但这两个人,既然来了,不如就留下别走了。
反正是来和自己抢人的,没必要手下留情。
但是趴在肩膀上的人得先安顿好了,不然闹起情绪来,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沈星回和黎深是得知夏以昼半夜突然跑到临空将人带走了,才匆匆赶来。
看到趴在夏以昼身上不肯抬头的人,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搭档,你怎么了?”
为什么要趴在夏以昼的怀里?
听到沈星回的声音,颇有一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偷感。
埋在夏以昼颈窝的脑袋更不敢抬起来了,我觉得自己大约是该换个星球生活了。
“她没事。不过需要先去洗个手。”
夏以昼!你怎么可以说出来!万一沈星回和黎深听明白了怎么办?
做贼心虚的人,这会听到一点风吹草动都心慌。
搂在他脖颈的手一把薅住他的头发,拽了拽。
“嘶。”
夏以昼冷不防被抓的头皮一疼,脚步不停,带人先去了洗手间。
留下两个莫名其妙的人,洗手是什么意思?
还有搭档的反应很古怪。
盥洗池边,本想拒绝夏以昼的洗手服务,却被他否决。
冰凉的水流冲刷着指缝,夏以昼细心的搓洗。
“不想被我关起来,就回卧室去,不许出来。”
“我要回临空市。”
沈星回和黎深来了,有了靠山,我才不要留在天行市。
“在里面你是怎么和我说的?”
隔着镜子,夏以昼看了过来。
为了方便洗手,他微微俯身,眼皮漫不经心的掀起,显得神色格外阴沉。
“待在你身边不安全。”
“不安全?”
夏以昼冷笑。
“对你做那种事,就是不安全。难道他们就不想对你做什么了吗?”
真想堵住他的这张嘴,真是什么都说啊。
因为没有了情感,所以也不会有羞耻困扰吗?
关掉水龙头,拿起纸巾认真擦拭完手指,夏以昼摸出手枪。
“老实待在我身边。至于沈星回和黎深,也不用回临空了。”
“你要做什么?”
怎么就掏上枪了。
“他俩是EVER要的人,你说我要做什么?”
他倒是实话实说,感觉不像是被图灵芯片控制的缘故,更像是说出了心里话。
是真觉得我奈何不了他吗?
按住他的枪,真想将他干脆打晕过去,送到黎深的医院做全面检查。
看着按在自己腰侧的手,夏以昼危险的眯起眼睛。
果然就不该头脑一热将她放出来。
不如将她重新送回去好了,免得影响自己做事。
不过这次要防止她再次耍赖。
想好最优解决方案,夏以昼直接出手,单手就扣住了妹妹的双手,不等做出反应,黑洞在空间里逐渐形成。
我去!夏以昼出尔反尔。
这也太独裁了,我才想和他商量,他就已经决定要再次把我关起来了。
图灵芯片果然害人不浅,看把我的夏以昼改造成什么反复无常的人了。
绝对不能再被他关起来。
但是手腕上的禁锢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那就对不起了!
是时候召出祁煜送我的匕首了。
调动Evol,不等我下一步动作,我的Evol竟然和夏以昼的Evol莫名共鸣了。
可是好难受!
为什么和夏以昼共鸣,我会迅速虚弱起来。
“夏,以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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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R的地下密室里,轮椅上不成型的怪物突然感应到了什么,睁开混浊的双眼。
灯光打向他的身影,投在平整的墙面上。
原本萎靡塌陷的影子竟然渐渐舒展挺拔,并站起身来。
从影子看,身材竟意外的修长。
寂静的密室内,响起轻盈的脚步声。
厚重的装甲门被轻易的撕碎,一个挺拔的赤祼身影在几个安保的目瞪口呆中,缓缓走出。
不等安保拿起对讲机,向上级汇报,几人就迅速的干瘪下去。
死的无声无息。
随意捡起一件衣服套上,拢起杂乱的长发,神秘的男人化作一阵黑雾,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