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缦……” 倒在地上的陆天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牙关紧咬,双目圆睁,几乎嘶吼着喊道,“你这个冷血忤逆的畜生!”
然而,他的话还未完全说出口,忽然——
“砰!砰!”
两声枪响骤然划破雨幕,直接打断了陆天泽残余的嘶喊。
开枪的并非陆之缦,而是陆之昂。
他从陆之缦手中接过枪,那双与苏婉清极为相似的眼睛,此刻仿佛幽深无底的深渊,令人不寒而栗。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如同一把利刃刺入陆天泽的心,“这两枪,是为了缦缦,也是为了母亲。”
两颗子弹精准射入陆天泽的腹部,鲜血如泉涌般喷出,瞬间与地面上的雨水混杂,将这一片泥泞染成猩红。
剧烈的疼痛席卷陆天泽全身,他的五官瞬间扭曲,青筋暴起,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那哀嚎在空无一人的陵园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厉与恐怖。
陆之缦站在一旁,冷冷注视着陆天泽,眼底没有一丝怜悯,唯有嘲讽的寒光。她很清楚自己和哥哥的枪法,打中的都是非致命部位,却足以让陆天泽在痛苦与绝望中挣扎,感受生命一点点从体内流失的折磨。
这,才是陆天泽应得的惩罚!!!
陆之昂将手枪重新递回陆之缦手中。
“砰!砰!”
两声枪响再次划破雨幕。陆之缦的声音透出一丝隐忍的怒意,仿佛下达了一道无法更改的审判令:“这两枪,是为了哥哥,也是为了爷爷。”
陆之缦的美眸微微眯起,眼尾泛着猩红,眼底是无尽的执着与疯狂。
这一次,她毫不犹豫地举起手臂,枪口直直对准了陆天泽的头部。
陆天泽倒在地上,早已成了血人,浑身抽搐,眼神涣散。剧烈的疼痛让他喉间只剩下断断续续的低喘,连哀嚎都变得奄奄一息。
陆之缦缓缓俯下身,近距离注视着这个曾经带给他们无数悲苦与背叛的男人,声音轻得像耳语一般,“结束了。”
话音未落,她的手指缓缓扣上扳机,仿佛要为这一切画上最终的句号。
“缦缦!”一道冷冽却熟悉的男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凝滞的气氛,“等等。”
陆之缦握枪的手微微一顿,转头望向来人。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滑下,落在贴身的黑色风衣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
她的眼眸如寒星闪烁,却蕴含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柔情,仿佛冰封的湖面微微裂开了一道缝隙,“阿晏?”
萧承晏的目光落在陆之缦身上,视线中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接过叶尘手中的伞,缓步走到她身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她持枪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眼中深邃的墨色微微一颤。
“缦缦,”萧承晏唤她时的嗓音带着一丝平静的力量,仿佛想要抚平她心中的波澜。
一旁的陆之昂皱起眉头,目光不善,语气却依旧淡然,“承晏,我希望你能尊重缦缦的选择。”
萧承晏只是深深凝视着陆之缦,声音稳重,却透着一丝无奈,“缦缦,你不能杀他。”
陆之昂、叶尘与祁言皆愣住,彼此交换了一个震惊而不解的眼神。
而地上的陆天泽,原本灰败无神的眼底瞬间涌起了一抹炽热的希望。他忍着剧痛,艰难地抬头看向萧承晏——只要他活着,就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陆之缦微微仰起头,美眸直视萧承晏,目光中闪烁着锋利的光芒,与她柔美的五官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她看似清丽的外表下,藏着一股凌厉的杀意,就像一朵盛开的彼岸花,美丽而危险。
“你想让我放了他?”陆之缦低声问道,她的声音虽然温软,却带着丝丝执拗,仿佛寒风中卷起的细雪,轻柔却透骨。
萧承晏没有回答。他的沉默让陆之缦稍稍收敛了眸中的锋芒,她轻轻眨了眨眼,雨水顺着她纤长的睫毛滴落,仿佛珍珠坠入深潭。
陆天泽看到萧承晏的反应,眼中希望的火苗愈加旺盛。他拼尽全力挺直了身体,静待奇迹降临。
陆之缦缓缓将枪收回,却没有立刻松开。她的手指依旧轻触扳机,没有失控,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面无表情地问道,“为什么?”
枪口一离开陆天泽的头顶,他如释重负般瘫软在地,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可就在这时,萧承晏冷厉的声音再次响起:“缦缦,我不想让你杀他。只是因为——像他这样肮脏不堪的人,根本不配死在你手里,更不配玷污你的双手。”
这句话让陆天泽的冷笑瞬间僵在脸上。他目瞪口呆,心底升起一股深沉的寒意。
萧承晏轻轻揽住陆之缦的肩膀,低声在她耳畔说道,“交给我,好不好?”
陆之缦愣了片刻,随即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她原本紧绷的身躯微微放松,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意与她眸中的寒意交织在一起,既靡丽又危险,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轻蔑和优雅。
她注视着萧承晏的眼睛,顺从内心的声音说道,“好。”
萧承晏的墨眸闪过一丝柔和,但很快,他冷漠地扫视了一眼趴在地上如死狗般的陆天泽,毫不留情地伸出手,迅速卸下陆天泽的下巴。
接着,他从怀中取出一颗哑药,粗暴地塞进他的口中,冷声命令道,“把他以跪拜的姿势,钉在墓前。”
这一刻,陆天泽彻底明白了——世上最绝望的痛苦,不是死亡,而是一次又一次经历希望的破灭。他的身体抽搐,绝望和剧痛交织,鲜血再次从口中涌出,染红了地面。
萧承晏凝视着他,目光寒冷如同万年冰霜。
无论此人是否该死,杀戮便是为灵魂镌刻一道难以磨灭的枷锁。他可以背负血债,但他的缦缦,却不该为此沾染一丝尘埃。
眼前这个男人,既不配与缦缦拥有相同的血脉,更不配口出污言,亵渎缦缦的名字。
陆天泽的结局,只有鲜血流尽,痛苦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