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珏心中想着沧澜君,静静待在池底,他本想马上去找姬容商讨,但又想到了某些神的劣根性,复而沉进池中。
“再等等。”角珏闭眼在池中想道:“若沧澜君与天宫的那群家伙一样,必然会再来探查,如今我乃五爪金龙,最差不过是成为祂的奴宠,好吃好喝的被祂豢养起来。
但傻鸟他们就不成了,定会被神侍们当场绞杀。”
角珏想到自己的真身,心中顿时自信无比,他想:“没有神会拒绝养上一条如我这般闪耀的真龙。”
他一直待着在池中,直到见着姬容和姬壮装成过路的鸟儿,在头顶上飞了两回,也不见再有神来。
“下来吧。”角珏抬起头,朝着在天上飞的极慢的姬容和姬壮说道。
姬容和姬壮听得金龙出声,立刻俯身飞下。
“姬壮,我这儿有些鱼虾,你给葕巫送去。”姬壮一落地,角珏便吩咐道。
姬壮点头,用爪撑开纳袋,自角珏的纳戒边缘一袋一袋的接,接了整整六袋,他将这些纳袋系在背上,便飞去镬风岛找在祖祠里调药的葕巫。
见姬壮飞远,姬容往池边一蹲,但:“金龙大哥,你找我干嘛?”
角珏抬起头,眯着眼左右望了望,悄声朝姬容说道:“你知道你接上的是谁的灵河吗?”
姬容摇头。
“沧澜君的,我那日朝着你指的方向游,一直游到了南水的汇海处,便在那里见到了沧澜君,祂说,有灵主动投奔祂,祂前来巡查。”
说着,角珏自池中爬起,走了出来。
“你进来瞧瞧,祂应该到过这里。”
姬容听了,当即往下扎根,朝灵脉里探去,只见这原本发丝般大小的灵脉现有一指宽,里头的多眼鱼灵额间有印,周身闪着金光,如同巡河将般在这灵流里来回游动。
姬容的心神回归本体,根须还未收尽,她便兴奋的说道:“传言竟是真的,沧澜君真是大方,这灵流比我原来接的宽多了。”
说罢,她和角珏四目相对,眼里皆是笑意。
“还得再看看。”角珏眯眼道。
姬容点头道:“咱们是该谨慎。”
话是这么说,但这财迷的一鸟一龙第二日便忍不住,在荒海上大肆搜集灵脉。
路上,角珏对姬容说道:“看来池州已尽在沧澜君之手。”
姬容对这些并不在意,她回道:“沧澜君如此大方,咱们接上了祂的灵脉,祂不仅不怪罪我等,还将咱这灵脉扩大。
有这样的神明,我若生活在池州,我也盼着沧澜君来收。”
一龙一鸟在荒海上盘旋了数月,便又搜得了几条细小的灵脉,姬容便道:“回去吧。”
角珏伸长了脖子看着姬容道:“够了吗?”
“该够接一口井了。我体内只剩一道神魂虚影,多的我驱不动。”
“这有何难?”角珏道:“我再去杀几头。”说着便要往海里去。
姬容忙道:“大哥别去,你听我说,这新的的神魂十分的不忠诚,还是算了。”
角珏一听,便笑道:“不是它对你不忠诚,应是沧澜君给的太多了。”
但角珏说完这句,到底没再下海捕杀鱼修了。
他们被沧澜君的慷慨短暂冲晕了头脑,才意识到沧澜君应是不知这灵脉是如何接上去的。
姬容和角珏对视一眼,如同心有灵犀般同时说道:“剩下的井不挖了。”
一龙一鸟相视一笑,姬容赞道:“金龙大哥,没想到你也有不贪的时候。”
角珏也不惯着姬容,他回道:“傻鸟,没想到你也有怕死的时候。”
“哼,”姬容头一昂,翅膀一插,立在那里叫道:“我怕死怎么了,难道你不怕死?”
角珏却不再多言,他在海里赶了一堆鱼,含在嘴里,转身往镬风岛飞去。
沧澜山脉正中的沧澜神殿里,沧澜君山水正坐在一个灵木树桩雕的神座上,处理日常事务,这神座上绕着一些绿叶碎花,无风自动,将神殿内烘的清香阵阵,神座左右各趴着一只黑虎。
祂的神殿里只简简单单立着几根大柱,地上仅铺着石板,墙上挂着各色巨大的皮毛,下方摆着三排椅子,除此之外,再无装饰。
不一会儿,一只黄皮大虎叼着一块处理干净的狼皮走入神殿道:“大人,这是池州南岸山那不服管教的风狼族破石妖皇的皮,俺已处理妥当,这狼皮挂在南岸山已满九日,俺将他取下后,已经洗刷干净了,您看挂在哪里?”
沧澜君看着这黄皮大虎道:“胞兄,都说了私下不必如此唤我。 ”
黄皮大虎咧开血盆大嘴,化为一个全身布满黄纹的男子模样,露出一口尖牙憨笑道:“叫习惯了,俺改不过来。”
说罢便拿着狼皮往墙上按去,墙上立时裂出一个大洞,沧澜君座下左边的黑虎忙化身为一个黑发碧眼的男子,道:“山无大兄,我来吧。”
山无便将狼皮交给黑虎山左,自己跳到山左的位置上,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道:“俺知错了,兄弟,你就让我回来吧,我还是喜欢干驮你的活。”
沧澜君抬头看着山无,问道:“胞兄,池州南岸山不好么?”
“不好!”山无翻了个身。露出肚皮道:“让山灞去池州,俺回来来驮你。“
”山灞修为不及你,她性格沉稳,也不会被几只鸟激几下,便将天宫的叛逆都放走。
胞兄,你要知道,那日吾但凡慢上一分,你的头就落了。
吾是真怕了,你好好的待在南岸山帮吾守着。
等沧澜群山里再有证道为皇者,我便让这其替你。“
”行!“山无听了激动的直摇尾巴。”兄弟,你可一定要早点送过来。“
沧澜君朝着山无点点头,山无高兴地围着神座绕了两圈,便往池州去了。
待山无走了,沧澜君轻笑道:”傻兄弟,要证道成皇,哪有那般容易。”
这世间,聪明的往往资质差,资质好的往往不够聪明。聪明的资质又好的,往往性格骄傲脾气暴,过早夭折者多于牛毛。
好不容易剩下来几个,往往又沉浸在自己的优秀里不可自拔,一旦成就为王,便已知足。
故而哪怕沧澜君放开了灵河,任山脉两岸的生灵修行,成皇者也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