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向晚爱恨交织的看着黄品洁:“当年我要是不看见你,我弟弟就不用死,如今我也肯定已经修成七尾了。”
“哼!是我逼你看我的?你不要再恶心我了,还有你那弟弟,呕……”
“小洁,你活不长了,就成全我吧。”
“那你打死我不就好了。”黄品洁说。
“我要是下得去手,当年你打死我弟红坚的时候,我就能把你杀了!”
“呵呵。”
谈判再次失败。
这种米虫日子当然不是白捡的,红向晚并不想当冤大头,她也废了不少力气,正面下不去手,她便叫手下下毒,
但是黄品洁修过蛊,孤清清现在自己都是个蛊,她药不倒,只能憋屈的看着他们继续过好日子。
又过了几天,红向晚看着这群饿货一盆一盆灵材的吃,鼻孔流血了,抹一抹又继续吃,那乌不语甚至教起了「吞天诀」来帮助他们消化。
红向晚越发觉得,黄品洁就是带着一群蝗虫,铁了心来祸害自己的财宝。
于是再次发出了邀请:“谈一下?”
黄品洁捏起一颗朱食道:“如果还想要我自我了断,那就不用谈了!”
红向晚:“……那也得谈一下!”
于是两狐狸又来到了院中继续谈。
本来这样的密事,红向晚是要在密室里谈的,但黄品洁说:“我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你要我跟你同处一室,是想我立刻自绝?”
黄品洁坚决不去,于是红向晚便妥协,把谈判地改到了空旷的院里。
“小洁,你到底要……”
“停!”黄品洁阻住了红向晚的话头:“让我自绝自残,绝不可能,你与其瞎想,还不如再改修别功。”
红向晚眼前一亮:“小洁,你果然了解我,知道我一直在努力重修无情道。”
黄品洁毫不犹豫的嘲笑她道:“所以这就是你要我死的理由?那你等着吧,我总要死的!”
“不行,没有斩情的过程,那样我的道心不会圆满。”
“关我屁事!”
谈判又又失败了。
姬二一行在里头伸长着脖子,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或多或少地知道了红向晚的执念。
任何事物执着于某物变的疯魔时,是难以斩断这种执着的,但若只是要替换掉,往往又相对容易。
晚上,姬容和黄品洁都睡不着。姬容数羊,数马,数鸡,数鸭……都睡不着。于是她另辟蹊径背起了书。当然,这书自然都忘的差不多了,她单纯是乱背一通。
“人之初,心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天生万物以养某,某尚有一物可馈天。”
“一鲸落,万物生……”
背着背着,姬容把自己成功地哄睡了。
黄品洁听着也来了灵感,既然僵持不下,那就忍着恶心好好谈一谈,看谁能忽悠过谁吧。
次日,拿定主意的黄品洁,主动隔着三丈远,叫住了要出门的红向晚道:“谈谈吧。”
红向晚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但更多的是兴奋。
院子里,离红向晚三丈远的黄品洁严肃的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条路本就是行不通的。”
红向晚自信道:“何以见得?只要你死了,我在这世上就再没有在乎的了。”
黄品洁忍着呕吐的冲动,意味深长的说:“真的吗?你确定我死了以后,你不会更想我吗?”
而那红向晚则露出痴迷的神色道:“所以我要留你一尾在身边呐。”
“所以你这不是无情道,你是想自己骗自己。”说完黄品洁也想通了,这红向晚既然能说出要留自己一尾在身边这种话,那就说明她清楚的很,压根就是想自己骗自己。
“你要玩这种自己骗自己的把戏到什么时候!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黄品洁喝道,
“就你这样还修无情道,红坚死的时候,你就这副模样,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长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红坚是被你养歪的!”
红向晚低头不语,这不是秘密,连红坚自己都是知道的,死前还大叫道:“怪物!怪物!你终于是要杀我了,还是轮到我死了……”
当年,她发觉自己竟看上了黄品洁,渐渐的对一切有了感情,便提前将红坚推出来,想要以恨制爱。
殊不知恨的前身便是爱,红坚死了,她不仅无法放弃对黄品洁的执念,还对红坚生出了愧疚。
如今,再见到黄品洁,她依然难掩初时的心动。
这世上,那些拿她当工具培养的亲族早已死尽,在乎她的蠢弟弟也死了,她在乎的,也只剩一个黄品洁还在,但黄品洁厌恶她。
有时候,她觉得生活无聊极了,修炼也没有意义,狐生是一潭死水。
这世上的事总是这般奇妙,越是反抗,就越想要得到;红向晚靠着杀亲证道,却对黄品洁下不去杀手,也是可悲。
晚上,想不到办法的黄品洁干脆拉了姬容起来,让她给自己想办法。
当听完红向晚的光辉事迹后,姬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姨姨,还真有杀尽亲族的无情道呐。”
“当然。”黄品洁说:“这其实就是向天地许下了誓愿,如果完成了,天地便会给予回馈;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修者违背了誓愿,这些赠予的修为,便会随着这名修者的道心崩散,一同散掉的。”
姬容不由咂舌道:“这路子也太窄了,都是有情众生,把自己修的亲朋皆亡,活着还有什么滋味?”
黄品洁深以为然,但如果红向晚不能坚定自己的道心,那就会死的很快。
活的没滋没味总比彻底没了强。
这场僵局并没有想象的长,新伤旧伤、加上连日奔波,黄品洁突然就倒下了。
红向晚很高兴,她唱起了歌;
姬二一行很不高兴,但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