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汴京城上空乌云密布,隐隐有雷声滚动。雨点还未落下,但空气中已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汴河两岸的柳树在风中摇曳,枝条如鬼手般伸向河面,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赵佶身披一袭素白僧袍,头戴斗笠,手持一柄玄铁剑,独自站在汴河畔的三角堰上。他的目光如深潭般沉静,却又隐隐透出一丝难以捉摸的锋芒。雨水终于落下,打在他的斗笠上,发出“噼啪”轻响。他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格外孤寂,仿佛与这喧嚣的尘世格格不入。
“官家,夜深雨急,何不回去歇息?”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赵佶并未回头,只是淡淡说道:“澄观大师,朕已非官家,只是一介出家人罢了。”
澄观大师缓步走到赵佶身旁,手持一串佛珠,目光深邃如海。他是少林寺的高僧,也是赵佶出家后的引路人。两人并肩而立,沉默片刻后,澄观大师开口道:“禅心难渡,红尘未了。官家心中所念,可是那青龙门之事?”
赵佶微微点头,目光依旧凝视着河面。“青龙门乃是西夏暗桩,潜伏汴京多年。朕本以为玄武闸是他们的目标,却未料到真正的杀招藏在青龙门。若非柳如烟临终前画下血符,朕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澄观大师轻叹一声:“柳施主虽为唐门中人,却心怀大义。她的死,老衲亦感痛心。”赵佶握紧手中的玄铁剑,指节微微发白。“柳如烟为救朕而死,此仇不报,朕心难安。”
雨势渐大,河面上泛起层层涟漪。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数十名黑衣人从雨中现身,手持利刃,目光冰冷。为首之人冷笑道:“赵佶,你果然在此!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赵佶缓缓转身,目光如电。“西夏的走狗,也敢在朕面前放肆?”他话音未落,玄铁剑已出鞘,剑光如虹,直取为首之人咽喉。黑衣人猝不及防,慌忙举刀格挡,却被赵佶一剑震退数步。
澄观大师双手合十,口中默念《金刚经》。佛珠在他手中流转,散发出淡淡的金光。黑衣人见状,纷纷挥刀冲向赵佶。赵佶身形如电,剑光所至,鲜血飞溅。他的剑法凌厉而优雅,每一招都带着帝王般的威严。
然而,黑衣人人数众多,且个个身手不凡。赵佶虽武功高强,却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就在此时,澄观大师突然出手,一掌拍向一名黑衣人。掌风如雷,黑衣人应声倒地。澄观大师沉声道:“官家,老衲来助你!”
两人背靠背,与黑衣人展开激战。雨水混合着鲜血,染红了汴河畔的土地。赵佶的僧袍已被鲜血浸透,但他的目光依旧坚定。他知道,今夜若不将这些西夏暗桩铲除,汴京必将陷入更大的危机。
激战正酣,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队禁军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童贯。他尖细的嗓音在雨夜中格外刺耳:“官家,老奴来迟了!”赵佶冷哼一声:“童贯,你来得正好!”
童贯挥手下令,禁军骑兵迅速加入战斗。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撤退。赵佶并未追击,只是冷冷地看着童贯:“童贯,你可知罪?”童贯脸色一变,慌忙跪下:“官家,老奴不知何罪之有?”
赵佶目光如刀:“青龙门之事,你当真不知?”童贯额头冷汗直冒,颤声道:“官家明鉴,老奴确实不知!”赵佶冷笑一声:“罢了,朕今日暂且饶你一命。但若再有下次,休怪朕无情!”
童贯连连磕头:“谢官家不杀之恩!”赵佶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澄观大师走上前来,低声道:“官家,此事恐怕还未了结。”赵佶点头:“西夏暗桩潜伏多年,绝非一朝一夕可除。朕需从长计议。”
雨渐渐停了,天边露出一丝微光。赵佶收起玄铁剑,目光望向远方。“澄观大师,朕欲前往少林寺闭关一段时日。朝中之事,还需你多多费心。”澄观大师合十道:“官家放心,老衲定当竭尽全力。”
赵佶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晨光中。澄观大师望着他的背影,轻叹一声:“禅锋刃出,帝王江湖,血菩提开。官家,你的路还很长啊……”
少林寺位于嵩山深处,古木参天,钟声悠扬。赵佶在此闭关已有月余。每日清晨,他都会在寺后的竹林间练剑。剑光如电,竹叶纷飞。他的剑法愈发精进,但心中的执念却未曾减少。
这一日,赵佶正在竹林间练剑,突然听到一阵琴声。琴声悠扬婉转,却又带着一丝哀伤。他循声而去,只见一名白衣女子坐在竹林深处,手抚古琴,目光如水。
赵佶停下脚步,静静聆听。琴声渐止,女子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官家,许久不见。”赵佶微微一怔:“你是……柳如烟的妹妹,柳如霜?”
柳如霜点头:“正是。姐姐临终前曾托我转告官家,青龙门之事,背后另有隐情。”赵佶目光一凝:“什么隐情?”柳如霜轻叹一声:“姐姐发现,青龙门与朝中某位重臣有勾结。此人位高权重,意图颠覆大宋江山。”
赵佶握紧拳头,指节发白。“此人是谁?”柳如霜摇头:“姐姐未曾明言,只说此人手中有一样信物,可证明他的身份。”赵佶沉声道:“信物何在?”柳如霜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赵佶。
赵佶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玉佩上刻着一条青龙,栩栩如生。他心中一震:“这是……太子的玉佩!”柳如霜点头:“正是。姐姐怀疑,太子与青龙门有勾结。”
赵佶脸色阴沉,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太子是他的亲生儿子,若真与西夏暗桩勾结,他该如何处置?柳如霜轻声道:“官家,此事关系重大,还请三思。”
赵佶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此事切勿声张。”柳如霜点头,起身离去。赵佶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当夜,赵佶独自坐在禅房中,手中握着那枚玉佩。他的目光在烛光下闪烁不定。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赵佶警觉地抬起头:“谁?”
门被轻轻推开,澄观大师走了进来。“官家,老衲见你房中灯火未熄,特来探望。”赵佶收起玉佩,勉强一笑:“大师请坐。”
澄观大师坐下后,目光落在赵佶手中的玉佩上。“官家,可是有心事?”赵佶沉默片刻,终于将柳如霜的话告诉了澄观大师。澄观大师听完,眉头紧锁:“此事若真,大宋江山危矣。”
赵佶点头:“朕亦知此事非同小可。但太子乃朕亲生骨肉,朕实在难以相信他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澄观大师轻叹一声:“官家,禅心难静,红尘未了。此事还需你亲自查明。”
赵佶握紧拳头,目光坚定:“大师放心,朕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数日后,赵佶悄然离开少林寺,返回汴京。他并未惊动任何人,只是暗中调查太子与青龙门的关系。经过多日查探,他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一夜,赵佶潜入太子府,躲在一处暗角。不久,太子与一名黑衣人密会。黑衣人低声道:“殿下,青龙门已准备就绪,只待您一声令下。”太子冷笑一声:“好!待我登基之日,便是大宋覆灭之时!”
赵佶听到此处,心中怒火中烧。他再也按捺不住,从暗处现身,冷冷道:“逆子,你可知罪?”太子大惊失色,慌忙跪下:“父皇,儿臣冤枉!”
赵佶挥剑指向太子,目光如刀:“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太子脸色惨白,颤声道:“父皇,儿臣只是一时糊涂,求您饶我一命!”
赵佶心中痛苦万分,但他知道,若不处置太子,大宋江山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深吸一口气,挥剑斩下。太子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黑衣人见状,慌忙逃窜。赵佶并未追击,只是冷冷地看着太子的尸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翌日,赵佶宣布太子暴毙,并下令彻查青龙门。经过一番激战,青龙门被彻底铲除。西夏暗桩也被一一拔除,汴京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然而,赵佶的心中却并未因此轻松。他站在汴河畔,望着滚滚河水,轻声叹道:“禅锋出鞘,血染江湖。朕虽为帝王,却终究难逃红尘之苦。”
澄观大师走到他身旁,低声道:“官家,禅心难渡,但求无愧于心。”赵佶点头:“大师所言极是。朕虽出家,却依旧难舍红尘。或许,这便是朕的宿命吧。”
雨又下了起来,赵佶的身影在雨中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