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谅干咳了一声，悄悄使了法术，突然临空出现在路堪言的身后把人抱住。
身后蓦地拥上来一人，熟悉的热息让正在生闷气的路堪言怔了怔，抬手抚上他圈住自己的臂膀，压低声音小声说，“放开。”
“不放。”顾谅也小声说。
“走开。”
“不走。”顾谅眉眼含情，在他耳边慢吟，“阿崽，看看我嘛，嗯？看看我？”
“……”路堪言蹙眉，脑袋往另一边偏去。
一眨眼，眼前赫然出现一个与顾谅一模一样的人对着路堪言笑。
“阿崽，咱们别理他，他总惹你生气，你理我，我不惹你生气的。”
“……”
路堪言目光一寒，从顾谅的臂弯里挣扎出来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到底要干什么？”
背后的顾谅笑道，“阿崽醋劲这么大，为师不得好好哄哄？万一哪天给醋没了可怎么办？”
身前的“顾谅”拍拍手道，“对呀对呀，阿崽老爱吃醋，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你开心哎——”
路堪言抬手一挥，此镜中人瞬间消散。
顾谅抬了抬眉，低着眉夸大其词，“阿崽好狠的心呐……”
“……”路堪言刹那冰封眼底，目光投向别处，无声无息。
届时，“顾谅”淡定的嗓音再次从血雾中忽近忽远地传入众人的耳朵里。
“崔巡描述得很完美，但这种梦做一次就够了，做多了人就会变傻，治好也会流口水的那种。”
众人被这话逗得哈哈大笑。
“顾谅”拍拍手，意示让他们安静，然后继续为其解惑。
“镜花水月在世人眼中皆为虚影，而虚实轮转便是破此死局之法。”
“亡者遇虚者，天下无双。”
路堪言安静听完不知道为什么更加生气了，即便真正的顾谅就在自己身边。
他分得清真假。
顾谅薄唇上扬，阿崽不看他，他就伸手掰过来。
他硬掰着阿崽的脸，看着阿崽眉眼轻蹙又抵抗的眼神，莫名舔了舔唇。
顾谅暗暗使着坏，指腹在阿崽的唇上慢捻揉磨。
路堪言眼神犟的很，因为周围都是人他不敢贸然弄出什么大动静。
被迫扬起头盯着眼前正欺负人欺负得起劲的顾谅。
路堪言不知怎的，越想越气，蓦地一下子张嘴叼住了他的指尖，牙上使了点劲。
看着路堪言此番在他意料之外的小性子行为，顾谅微微有些吃惊。
然后乐呵了两声，满眼纵容，“阿崽，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路堪言不管，就要咬。
顾谅眼里深意非常，“阿崽咬着为师的手指不放，实际一点力道都没有，不痛不痒的，像只张牙舞爪却一点都没伸爪子的小猫。”
如此露骨的言论，路堪言被刺激得耳根发红。
漂亮的眉眼带着几分气恼瞪了顾谅一眼就松开牙退开一步，抿着唇低下了头。
而顾谅在阿崽低下头的一瞬间又将人拉回来圈在怀里，垂眸一笑。
一如既往吻在他的肩上。
“顾谅你——”
“不要动，让我靠会儿。”
“……”
顾谅仿佛听见了一阵喧嚣，那是渐渐离他远去的苍生。
催雾时，顾谅回到主位，继续刚才镜中人的话。
“想必诸位也已了解这镜花水月的本质，接下来，我会给你们三日时间。”
“三日后你们进入我的镜中渊不会有任何外援相助，危险随时都会以不同方式降临，我也不会放你们出来，除非你们自己破除镜中人的血雾走出来，期间是生是死我都不会管。”
众人的哀嚎声霎时此起彼伏。
庄师赫然出声，笑意吟吟的，“别害怕，他不管我管，但是，被老夫救出来的学子学堂不会再授予你们任何术法，后续老夫会将这部分人安排进贤学处。”
“啊，进退两难啊……”
“为什么要这样啊啊？”
“听说是因为今年逐月之征的魁首能带着十二人进入昆仑山秘境修炼，所以大家都在日日受折磨且乐此不疲。”
“假的吧？这消息？世人都知这昆仑山秘境已有千年未启，那些人到底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崔巡蛮声叫唤，“哎！那个谁！你不是可以查吗？”
笑长安的脾气忍了又忍，“查了，有点儿背，差点没被我大哥给骂死。”
“所以你到底查没查到嘛！”
“没查到！”笑长安语气不耐烦，“现在真的是，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我还当个什么少阁主嘛！当乞丐都比当这个强！”
高玉响一听，迫不及待，“让我当让我当，你当你心心念念的乞丐去，我会好好待咱哥的。”
笑长安笑骂，“操，滚尼玛的。”
旋即顾谅拂开红雾，众人视野转瞬清晰，他们回到了万岁亭。
如流水般的轻音浮沉入耳，“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参加，但——”
“我不参加。”是仇未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