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当厚厚的书本出现后，足足有半人之高。
林寒招手而来一本打开后念了起来，“大乾一千八百六十年，岁寒冬，镇北侯宋信初任北莽督军元帅，上任当日携雷霆之威斩杀帐下未参加酒宴之将八人，罪名是意图谋反。”
“同年，年关之日，宋信夺取妖族异兽金晶莽蛋，为孵化，北莽数百万大军出征搜寻所需珍稀材料，致使大军惨败，折损十余万人，而其上报为妖族奇袭，镇北侯反而领取退敌之功绩。”
“又一年夏，宋信于......”
每一段事情说来，三司主官的脸色就豁然变化，不着痕迹的瞧着宋信。
而宋信此刻却是云淡风轻，恍若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林寒再次招手，又是一本落入手中，“两年前，镇北侯勾结妖族，以大乾军卒之身加上各种花银钱购买而来的修炼资源，与妖族交易，到如今已经有三百余次....”
“宋信，你还有什么想辩解的？”
林寒随手一甩，所有书本都飘落在三司主官之前。
“哼，不过是你伪造之证而已，北莽上有地武侯统帅，下有各方王侯镇压，我若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又怎能安稳到如今？”
“林寒你一区区黄口小儿，侥幸得了帝君赏识，建功之下不思报国，反而污蔑当朝王侯，此为死罪！”
宋信面色如常，甚至更加轻松，并未有被人拆穿后的惊慌之色。
“装！宋信你继续装！”
林寒当着所有人的面冷笑出声，“你觉得没有准备我会站在这里吗？”
“两位莫要口舌争锋，林将军这只是一些记载，的确可以算作伪证。”
三司主官翻阅后，刑部尚书方海看向林寒，意思不言而喻。
“太子驾到.....”
就在所有人等待着林寒回应的时候，大理寺外传来高亢的声音....
三司主官听到后站起身，整理身容。
“出门迎接太子殿下！”
太子为储君，是未来继位之人皇，无论是谁都要以少帝之礼相待。
门外，车马大队缓缓而来，虽然也是声势浩大，却没有宋信那般彰显的奢华。
白玉车马被侍女卷帘而开，车外的侍从放下垫脚，早有数人冲进了大理寺内点燃香薰。
“恭迎太子驾临！”
三司主官领衔，大理寺内所有官职人员都躬身行礼。
“三位大人有劳了，三司会审之事重大，事关王侯废立，牵扯干系众多，孤不请自来，也是希望能将此事公平公正的进行下去。”
太子刘煜声音温和，从马车上缓缓走下。
红色冕服上绣五爪金龙，头上高冠玉顶，白白净净的，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亲和的感觉。
“太子殿下里面请。”
方海伸手为其引路，车马随从留在了外面。
进入内堂后，刘煜看到自己的太子少保宋信后，两人眼神交汇十分隐秘。
“你就是新晋的无双飞将林寒？”
太子刘煜再转头看向林寒，露出善意之笑。
“这就是大乾太子，好一个深藏不露，心机深重。”
林寒在他入门之时就已经打量过，心中对他的评价并不讨喜。
“末将林寒，见过太子殿下。”
“好，不错，无愧飞将之名。”
太子点点头，随后坐到了三司主座旁听审。
“好，有太子殿下坐镇，堂上之审更加公正无私，林寒，刚刚你提供的这些记载不足为凭，想要以此状告镇北侯，必须要有十足的证据。”
“不然，你就是污蔑当朝王侯，理应受到律法惩处。”
方海继续刚才的审理。
“大人，林寒怎敢以身试法？不知人证可行？”
林寒掷地有声，挑衅的看了一旁仿佛尽在掌握的宋信一眼。
“今日就叫你身败名裂！”
“人证？这些记载会有人证？”
三司主官尽皆动容，若真有人证，宋信怎么可能让其活到现在？
若真有人证，这又需要多么大的势力来渗透北莽，渗透宋信的身边？
“当然，我的人证就是.....太子殿下。”
林寒手掌摆向安坐泰山的太子。
哗！
一下子整个内堂都懵了。
太子他不是来为宋信撑腰的？
整个大乾谁不知道镇北侯宋信是太子的亲信，那可是太子少保荣称。
而宋信也是眼神惊变，原本安稳的神色微微变化，同样有些震惊的看向太子。
此刻就连三司主官都不敢置信的看向太子，“殿下？”
“没错，这些物证是孤提供的，‘黑冰台’暗中监察天下，情报的来源不需要怀疑。”
刘煜点点头，在说完这些后眼神看向了自己曾看重宋信，只是宋信此刻已经从惊变转为了安然，他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神情。
“太子殿下检举不避亲，这是大乾立国之纲，儒风之德，几位大人觉得如何？”
林寒松下了心中的一口气。
他与太子之事，还要往回前提些日子。
当时他受封无双飞将，得到帝君各种赏赐，在送赏而来的侍从之中，有一人找到了他。
当时曾以‘朱厌’之血为礼，作为敲开林寒入门之物。
林寒当时并未表态，也没有收下朱厌之血，但是就在昨日，太子却差人再次找到了他，并且提供了这些物证记载。
他给林寒开的条件是成为太子门客，不愿站队摆弄权谋的林寒应下，不然以他一人扭转乾坤，所需要的耗时费心要更加艰难。
原本，他的底牌是手中的帝令，华阳郡主刘娇说过可帮他，也提供过些东西，但是想要扳倒宋信还差得远。
好在宋信之狂傲已经引起了太子的不满，黑冰台记载的这些所作所为宋信一件都没有向他通气过。
如今，宋信的危局已成。
“砰！”
堂木落下，所有人看向三司主官。
“宋信，你还有何话说？”
有太子作证，黑冰台亲自收集的消息，真的不能再真了。
“没有。”
面对铁证，宋信此刻淡然如风。
这样的态度似乎也真的印证了他的傲慢狂妄。
“宋信，你让孤失望了。”
太子刘煜心中几番挣扎，最后化作一丝遗憾。
宋信是他认可的人，并非是如狗一样，亲手毁掉后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三位大人，既然宋信认罪，削爵撤侯的事情反而不急，在下有另一件案子要在这里请三位大人借三司之力一统审理。”
“何事？”方海捋动胡须，目光灼灼。
“宗人府‘梁文光’被诬告迫害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