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前，宋韫初穿书了，不偏不倚是个炮灰，身份还是个丫鬟。
眼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是闯入大反派书房的丫鬟，也就那么巧被大反派捉个正着。
在宋韫初左前方慵懒的坐靠在太师椅上的矜贵大帅哥就是书中最大的反派，也是她的上司。
而三分钟后，她会因为说错话被大反派赐死，因此她不仅仅是个炮灰丫鬟，还是个短命的炮灰丫鬟。
最重要的不是这些，是她根据多年阅读的经验，通常情况下在书里死了，现实生活里的自己也活不成。
所以宋韫初的首要任务就是活命，然后再想办法脱离奴籍。
忍不住把嘴抿紧，她绝对不能开口说话。
大反派沈序舟转着拇指上的帝王绿翡翠扳指：“还不愿意说吗？”
跪坐在地上的丫鬟正在被实施拶刑，可以听见骨头裂开的声音，还有血从竹片中渗出来。
宋韫初感同身受只觉得自己的手也在痛，忍不住攥紧。
丫鬟疼得面目狰狞，脸上的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混在一起，湿答答的，极为狼狈。
“奴婢，奴婢只是想给大人打扫书房……”
沈序舟坐直身子，手关节压在桌面上撑着脸：“是吗？府上的规矩你不会不知道，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存在了。”
宋韫初不敢说话，因为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话让沈序舟一定要赐死自己，还是做一个安静的背景板比较好。
可，这丫鬟死不得。
【这丫鬟是顾奕派来的，还是良籍女子，待她死后，顾奕会带着她的父母以残害普通百姓为由，把你告到皇帝那去，最后皇帝为安抚民心，只能让你在府中思过，一个月不许处理公务。】
看似处罚简单，实则是在一点一点的架空他。
宋韫初叹气，虽说这大反派是死是活与她无关，可现在毕竟在人家府里，生死又基本上与这大反派绑定。
让她不得不出手相助，面上似乎在认真工作的宋韫初，内心已经开始想后续的对策了。
而她没注意到旁边把玩扳指的男人动作一顿。
沈序舟再次看向那女子，目光有了打量。
“叫什么？”
“奴婢，奴婢小衣。”
“还不愿意说出指使你的人吗？”沈序舟目光定定看着小衣。
小衣不敢和沈序舟对视，心理上的恐惧，让小衣一时忘记手上的痛。
见她沉默，沈序舟往后一靠，嘴角扬起：“把她的卖身契拿来，不愿意说，那就卖给柳音楼吧。”
柳音楼盛京规模最大的青楼。
小衣开始害怕，眼里流露出纠结之色。
过去一会，立马有人跑来在沈序舟耳边低语了什么，沈序舟眉毛微挑。
“小衣，你不是奴籍啊。”沈序舟的话耐人寻味。
小衣浑身一抖，神色大变，这次的恐惧是真的。
突然有人冲过去用力掐住她的腮帮子，让她自尽失败。
宋韫初被这转折给惊到，和书里写的不太一样啊。
也许是因为她穿书，又让自己活下来造成的。
宋韫初没有多想。
“报官吧，就说她闯入府上行窃，被我的贴身丫鬟捉个正着，发生冲突之余，意外伤了她的手。”沈序舟把扳指戴回拇指上，起身拍拍衣摆走出去。
宋韫初连忙跟上。
不是，这目击证人怎么就成她了？好在有原主的部分记忆，不然直接完蛋。
宋韫初跟在沈序舟背后，一直不敢开口说话。
直到门外的人进来通报：“大人，奕王带着两人说是要来找女儿。”
【比我想象的要快，祝你好运。】
沈序舟用余光观察宋韫初的一举一动，可惜她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
“让他进来。”沈序舟往回走去，宋韫初跟上。
贴身丫鬟这个词在她行为中发挥的淋漓尽致。
官府。
公开堂内一片肃静，当然是要排除那低低地抽泣声。
主位上坐着审理这次案件的府尹，他额头上冒出薄薄一层冷汗。
平时都是小事，结果大事一来就是两大人物的事，犹豫到底要不要通报皇上，可又不敢擅自做主。
顾奕坐在沈序舟对面，而他下方是两个穿着简单，一看就知道是庄稼人的样子。
【两个暗卫能被改头换面成这样，顾奕也是下血本啊。】
小衣是良籍女子没错，但她是个孤儿，而这两个暗卫扮演的便是她那莫须有的父母。
沈序舟听到宋韫初的心声，这才认真打量起这两个暗卫，果然被他发现异处。
即使暗卫已经极力隐藏，行为什么的都与庄稼人无异，可他们忽略了一点，眼神。
正常人在面对王爷和当朝首辅时，眼里的神色不可能如此镇定，尤其是面对这位喜怒无常又暴戾的权臣，眼里竟无一点胆怯，太过异常。
而这一点恰恰也是最容易让人忽视的。
顾奕眼里尽是怜悯：“也是无意打扰沈大人，主要是他们这才刚找回女儿，就被你的人抓进府里，实在没法，这才找我帮忙。”
一副为人着想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心善呢。
宋韫初看书时没觉得什么，现在立场对立，只觉得这男主真装。
沈序舟没有回他，而是对宋韫初道：“小云，你来说说当时的情况。”
宋韫初瞪大眼睛：谁？我？
完蛋，她可不能说错话，不然只有死路一条了。
“并不是府上的人抓她的，奴婢亲眼所见是她的同伙把她送进来盗窃大人的东西，被奴婢抓个正着。”宋韫初面不改色道。
根据原主的记忆和原书记载，小衣能拿到府上丫鬟的服饰并混入其中，又那么刚好在书房被抓到，全部都是精心设计过。
甚至她已经做好赴死准备，这也是她在暴露身份后，立马自尽的原因。
【不仅仅有同伙，而且就在府邸旁边的巷子里，都是奕王的人。】
沈序舟看向旁边的随从，手指轻轻点了点杯身，随从立马会意，退了下去。
“奕王，你怎么看？”沈序舟嘴角带笑，似是对宋韫初的话很满意。
顾奕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不过并不影响他的计划。
“既然如此，那小衣呢？我们来这么久了，怎么一直不见她人，该不会首辅大人对她动私刑了？”顾奕意有所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