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
整座府邸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奴仆虽然多,却个个都安静地做着事,后院儿距离主院最近的小院子里两个女子正在商量,一主一仆,一坐一站,周围没有其他人,倒是也不耽误她们俩商量自己的事。
“小姐,那日明明是冲着林探花去的,谁知道屋子里的竟然是个愣头青。奴婢已经罚了牛叔一个月的月钱了,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可惜了那八百两银子了,白花了钱,还没有见到人。”
“何止啊,偏偏那个愣头青是户部尚书的长子,只怕对方已经知道了,唉,只好让母亲出马了。”
“可是,上回武安侯夫人说,白家的小姐早就看上对方了,咱们怕是来不及了。”
“就是因为武安君带着白家的那群豺狼虎豹上了战场,所以本小姐才要自己动手,不然表姐什么都有了,连夫君都比我的好,我也太亏了吧!”
姬宁儿摸着桌子上林承云的画像,不服气地嘟囔着。
姬家这一代不是没有子嗣出生,而是只有女儿出生,姬宁儿作为嫡次女,大概率可以背靠着长姐和外甥,坐稳了家主的位置,只是做赘婿,在这样的人家家里也是有要求的,她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个脑子好、人品好,但是家世低,好拿捏的。
所以千挑万选了探花郎林承云,她可是派人打听清楚了,一甲的三人里,就他的出身最低,家里又没有什么人,简直是她娶赘婿的最佳人选。
奈何中间横着一个白家的母老虎,姬宁儿摸着自己的脸,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本小姐跟白家的母老虎比,是个人就知道该怎么选,林探花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选择对他最有利。”
知道个der~
林承云对着臭烘烘的纸张做成的账簿,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突突的,不是造纸术已经很发达了嘛,怎么还能造出这么臭的纸来!
“嚯!这味儿!
工部的那帮子越发的疯了,这种纸也敢送到咱们这里来了!”
“王大人,六部的纸不是从外面买的,都是工部的匠人做的吗?”
“是啊,臭死了,他们的失误,倒是连累了咱们。别用了,一会儿给他们送回去。”
“好。”
一开春儿,中州的百姓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六部也忙得脚不沾地,虽然设立了丞相,但丞相的职责被大幅度的削减,目前就只是替皇帝把奏折分类这项职责还保留着,其他的权力都被稀释成了七份。
春分的时候,景帝亲自耕种这一盛事,让京城附近的百姓都跟着对来年的收成有信心了起来。
青州的林家村里,家家户户也都开始忙着耕地,林老头瞧着自家院子里大着肚子的母驴,只觉得自家大孙儿盘算的真好。
“家里的两头公驴去耕地,这头母驴快生了,经不起折腾,这几年的牲口越来越贵,也不知道西北的战事什么时候能停下,咱们家还是得小心些。”
“哎,知道了,爹。”
村子里有几户人家一开始想要使坏,觉得给林家交租子,就该林家自己出力好好种地,甚至连着好几日不去地里耕种,林丰收一开始还有些着急,但是被林丰沛劝住了。
等到交租子的时候,那几户人家交不上,林丰收也不惯着,直接告诉他们,给他们三日的时间去借,否则三日后就取消他们的免税田,他们可以继续给官府交租子。
那几户人家还以为是林丰收吓唬他们的,结果三日后,林丰收又问了一遍,得到答案后,就驾车去县城把他们几家的免税田给取消了。
等到县衙的衙役来到林家村收赋税的时候,这几户人家几乎是把全年的收成都给交了,才勉强够用,奈何实在是来不及了,只好又全家去林家求着把他们几家的地给收下。
奈何赋税已经收走了,林丰收咬死了是这几户人家自己的选择,最后只好不了了之,村里的人说什么的都有,却没有人指责林丰收一家子,不为别的,衙役收赋税是活生生的发生在眼前的,其他地主收四成是随便打听就知道的;
如今有收三成的好日子过,这几户人家不肯过,是他们自己懒,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不能怪人家林丰收啊。
转过年来,那几户人家重新以每年四成的租子回到了林家,自此村里再也没有人敢再轻易胡搅蛮缠了,一家子的长辈唯一着急的事就是林承云的婚事,不过这个在春耕面前也要往后站一站。
青州距离西北战场离得着实遥远,压根儿就不知道,西北的倒霉蛋们连地都种不了,好好的土地愣是成了埋骨之地。
“二叔,这群蛮子怎么跟疯了一样啊,杀都杀不完!大冬天的,真的是没完没了的了。”
白无忧一脸委屈的摸着自己的枪,红缨都换了好几根了,还在打,简直是不要命的打发了。
“别急,我已经派人去抓条舌头了,无极和无涯一起动手,不会让咱们等太久的。”
白家的三个外置大脑,除了最老的白怒留守旧都大后方外,剩下的两个都在西北的战场上,白锋是主导,白无极是来学习的。
但如今,白锋根据地势,果断把白无极派了出去,白无涯带兵跟着他一起,从山崖下方翻上去,阻断敌人,乘胜追击。
钱竹君虽然也被景帝派了出来,奈何他不如白家人勇武,只好跟在表兄弟身边学习,从副手开始做起,饶是如此,依旧还是被人捅穿了右侧肩膀,差点伤及肺脏,丢了小命。
“少爷,林公子给咱送的东西里有一小瓶像是酒的东西,信上说是可以清洗伤口,要不然,小的给您试试吧。”
钱竹君的小厮翻腾东西的时候,总算是把钱竹君珍藏的小瓶子给找出来了,彼时,钱竹君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处于半迷糊的状态了,压根儿就没有听清楚小厮究竟在说什么,小厮看他点头的样子,一咬牙直接倒在了他的伤口上。
“啊——!!!”
钱竹君被高浓度的酒精浇在还在流血的伤口上,只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曾高外祖白起和他爹一般,疼得直接大叫了起来,小厮麻利地捂着瓶口迅速闪开。
等到钱竹君疼晕过去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继续清洗伤口,然后重新包扎,等到白锋赶到的时候,看着所剩无几的酒瓶子,皱着眉看了一遍林承云给钱竹君的信后,果断没收,然后派军医过来守着钱竹君看效果。
转头就给家里的夫人写了一封信,催促她想办法让家里喜欢林承云的女孩子赶紧跟林承云定下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