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你还在抄书吗?”
“是啊。”
“是在登高书局里接书的吗?”
“那倒不是,是墨香斋。”
“哦,那就好,那就好。”
一大早,小柳哥来给林承云送早饭的时候,眼下的乌青十分的明显,再加上他一进门看到桌子上的书的问话,让林承云心里有了猜测。
“小柳哥,可是出了什么事?”
“登高书局昨天有个秀才去接书抄的时候,被小二递了一套全新的四书五经,抄完了给六两银子,还非要让他回来抄,那个秀才觉得不对劲,出了大门就在门口检查了起来,却发现里头的书有些被墨水脏污了根本看不到字迹,就掉头回找掌柜的理论,结果被小二反咬一口,非说是秀才弄脏的;
那秀才在巷子里住了好几年,大家伙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结果小二不依不饶的非要他赔三十两银子,他如何能拿的出来,原本秀才要报官,结果那小二直接照着头用算盘砸了好几下,那秀才昨夜已经不行了。”
“那小二呢?”
“已经送到官府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被放出来了;
林公子,登高书局背后的主人家姓唐,现任太尉唐尧辉就是他们唐家最大的保护伞,那小二的叔叔是唐家的大总管,他不会有事的。”
小柳哥说完,林承云立刻追问了一句。
“那你可知墨香斋的主家是何人?”
“墨香斋在州城开了很多年了,分店遍布全国,应当是官家办的;
据说之前登高书局曾经想要挤垮了墨香斋,只是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当时的州牧罚了一大笔钱,后面就不敢再跟墨香斋放肆了。
那时候我爹娘才成婚不久,我也是昨天晚上听人说的,林公子心里有个底,千万不要四处打听,这里头的水太深了。”
“好,多谢小柳哥。”
原以为躲在家里老老实实猫冬抄书就不会有什么意外,结果腊月二十八中午的时候,小院的门被砸响了。
是的,砸!
林承云突然打开门,然后往旁边一闪,砸门的当即就趴地上了。
“哟,你谁啊?!”
林承云右手拿着菜刀,左手拎着搅屎棍,戳在来人的脖颈子上,熏得他连连作呕。
“请问阁下是林承云林秀才吗?”
“正是。”
“小人是州牧姜回大人家的随从,只因我家大公子也是您在州学的同窗,听闻林公子您于对联一途颇有些见解,想要让小人来邀请您去望江楼一叙。”
“姜同窗?哪位?”
林承云看他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请柬,就先把手里的搅屎棍给放下了,单手接过看了起来。
“我家大公子名唤姜元寿,字延年,目前在州学内舍里读书,跟林公子您没有什么交集。”
“既然没有交集,那你家公子是怎么知道我的?”
“是姚文元姚公子拜访文大人的时候说的,当时我家公子也在。”
望江楼、姜元寿、姚文元、文风值,还有徐山,这些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躲在暗处的暗卫听到这些的时候,原本是打算暴露自己让林承云不要去的,只是他还没有动作呢,就听到那人继续说了下去。
“姚公子把您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还说连世子大人都对您青睐有加,文大人就让我家公子,说什么都要把您请去。
还请公子赏脸,正月十五的花灯节,望江楼一叙。”
“好啊,想来这么多人在,彩头肯定少不了,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我一定去。”
“小人告辞了。”
暗卫这几年跟在林承云身边,看着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脸也逐渐长开了,如今容色更胜以往,若是他家世子瞧了,非要留在自己身边当伴读不可。
虽然他家世子不好男风,但是谁能拒绝一个长得俊俏的人在身边侍奉呢,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在自己心里唧唧歪歪了半日的暗卫果断下定了决心,为了给他加薪的世子爷,今天晚上说什么都要保全了林承云,就算是受伤,也绝对不能伤了那张脸!
握爪!
反正去望江楼在正月十五,这几日林承云干脆猫在家里疯狂抄书,总算在正月十三这一日把手里的这一套四书五经给抄完了,获得了纹银四两。
“吃顿好的去。”
摸了摸自己脸上在家里养出来的肉肉因为他半年里只吃早晚两顿饭而消失不见出现的下颌线,林承云觉得还是买点耐放的东西比较好。
一文钱一个的干噎烧饼,足足买了一百个,勒得手都红了。
“唉,果然还是不舍得花呀,藏书楼里那么多的书,不默出来,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脑袋,肉肉啊,等我!
有钱了以后,一定把你们买回来吃个痛快!”
真是个宏伟的愿望啊!
暗卫如是想着。
正月十五下午,林承云把自己收拾干净,一点伪装都没有的把自己的容貌都给露了出来,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很漂亮,不是中规中矩的那种漂亮,而是属于中了基因彩票的那种漂亮。
虽然小许氏和林丰收还算可以,但是夫妻俩的长处并没有在女儿桃花的身上体现,而是在儿子身上展露无遗,凑到一处你会觉得他跟林家人长得不像,但是单独拆分五官,就会发现,林承云是完全继承了父母基因里的长处,若是女儿家,定会被人叫红颜祸水;奈何他如今沾了性别的光,走到哪儿都会被人称赞,才貌双全。
而今日过后,他就要真的以真面目现于众人眼前了。
“嘶!!!”
怕林承云跑了的姚文元,特地让姜元寿派人来接,看到真人的那一刻,来接人的小厮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人长得可比自家公子俊多了!
别是姚家公子看自家公子对自己的脸比较满意,特地搜罗来这么一个妖孽来打自家公子的脸吧!
“林公子,请上车,我家公子和姚公子已经在望江楼备好酒席了,请您赏脸。”
“有劳。”
马车骨碌碌的离开,巷子里看热闹的人群散去,三三两两的回家说起了这件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