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林丰儒从中说和,且县令派管家亲自来探望,证实林承云是真的病得不轻,这才答应让他过些日子再去县衙登记,全家都很感激林丰儒。
林丰儒也带着钱氏上门探望,一来是恭贺林家总算是出了个秀才,二来是想要让林承云把县试考题给林承苛讲一讲。
“儒伯,等我好了,给独根儿哥默一遍当初的考题,别急哈。”
“不急不急,等你好利索了,想着这事,我和你伯娘还有你哥还要回村参加你的流水席呢。”
等到林丰收送他们出来的时候,林丰儒特地解释了一下。
“老人常说有执念这口气就轻易散不了,你们别让初一累着,可也得让他心里记挂着些事,牵着他缠着他,脸瘦的都凹进去了,这些日子苦了他了。
这些补品都是县里常见的,也别推辞,让弟妹给初一每顿少熬些,顿顿吃,当初独根儿也是这么好起来的,这时候千万别省钱。”
“好,我都听哥哥的。”
“别送了,回屋守着初一去吧。”
“行,那我就不送了,哥嫂慢走。”
林丰收一开始对林丰儒上门要考题的事有些不满意,但是也知道他家独根儿自府城回来以后就有些不见人了,也没有当面计较,但是一听这事,立刻反应过来,赶紧让桃花把珍珠给抱出来给初一看看。
“初一,你瞧珍珠像不像你姐?”
胖乎乎的小丫头瞧了初一也不害怕,许久未见,还是胆子大的伸手拍了拍初一的脸。
“哦,我们珍珠不光记得外公外婆,还记得舅舅,是不是?”
“爹,别让珍珠过了病气,小孩子也得跟着受罪。”
“舅舅还没有给我们珍珠买长命锁,买项圈,买手镯,买金簪子,买布,买好吃的呢,可得让舅舅好起来,给咱们珍珠买,是不是?”
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快两岁了,也学着林丰收的话说。
“舅舅,买嗯嗯锁!”
“不是嗯嗯锁,是长命锁,跟你舅舅要,咱们要金的,不要银的,不好看。”
“不好看。”
林承云看着自己老爹哄着珍珠找自己要东西,满脑门的黑线,简直了!
“爹,初一还没好呢,你说这些东西做什么?”
桃花端着两碗肉羹进来,一碗给初一,一碗给珍珠。珍珠吃的时候也不老实,从桃花的怀里一个劲儿的往林承云的方向伸胳膊,嘴里喊着舅舅、舅舅。
“知道,娘知道那是你舅舅,你让舅舅吃完了饭。”
“不,要,舅舅!”
小孩子的忍耐是短暂的,当下就要哭闹,林承云则是伸了伸手,桃花搭了把手把孩子放到了林承云的怀里,珍珠这才安静了。
“小人精啊,一有不顺心的就折腾。这下遂了你的意了,高兴了吧?”
回答她的是珍珠的笑声,桃花有些不舒服,让林丰收给两个孩子喂饭,她自己出去吐了一回。
林大姑瞧见,估摸着是又有了,带着去慈安堂瞧了瞧,发现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这下更高兴了。
“大哥,咱家桃花又有了,真是双喜临门!我们初一就是个小福星!哎呦,太好了。”
小许氏也高兴,桃花嫁进来一年多才怀上珍珠,如今珍珠两岁了,总算是再度开怀了。
林承云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下都围着姐姐桃花转了,他总算可以安安稳稳的偷懒睡觉了,结果一翻身,看着在床里头睡得四仰八叉的珍珠和盼弟家的大儿子斧头,林承云觉得自己有必要爆发一下了。
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毕竟当着两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孩子不能太凶残。
得益于林丰收让两个年幼的孩子打岔,林承云在床上躺了一日就下床去县衙登记,领取了崭新的生员服和秀才凭证。
从今日起,他林承云就可以免除徭役和赋税,见官不跪,见官自称学生啦!哈哈哈!
“嘿嘿嘿。”
林承云还没有笑出声来呢,一旁的林丰收笑开了,看得林承云以为他是旧疾复发了,凑到跟前,借着衣服遮挡,对着大腿根狠狠一掐。
“嗷!”
“爹,你怎么了?秀才凭证还是我自己拿着吧,咱们回家吧。”
爷俩跟衙门里的人打了招呼,因为县令任期内出了秀才,所以需要带着府学里的夫子去知府那里收褒奖,临走的时候,打听知府送了十两银子,就留下了五两银子的银锭子,连同生员服等物什一并让爷俩领走了。
其他的秀才早就领走了,故而只剩下了林承云一个人的,办起来又方便又快捷,再加上林丰收提神醒脑的那一声惨叫,所以大家伙十分速度的把林家的二十亩地记在林承云的名下后,一群人目送爷俩离开了。
“初一,你掐爹干嘛?”
“不干嘛,你是秀才他爹,大庭广众之下,笑得那么傻的话,人家会笑话你的;
咱们回村笑,想怎么笑就怎么笑。”
“也是。”
东西都领取好了,林丰收和小许氏就赶紧带着林承云回家了,得赶紧回家,村子里的其他人还等着呢,要不然等到县令回来就该收粮税了。
“等我下次进县里来的时候,再告诉你们办流水席的时间。走了。”
一大早一家三口就出发了,临走的时候,林承云还是有些脸色苍白,看得林大姑一家还是有些担心。
好在林老头走的时候已经把东西都运回去了,林承云半躺在车上,一路走走停停,好歹是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到家了。
一家子早就把西屋给收拾出来了,林承云回来的时候,看着许久未归的家,感慨颇多,林丰收连车都没停,开了门卸了门槛就直接把车给赶进了院子里。
一院子的人呐,看得林承云都快晕了。
“初一,跟着娘,娘让你咋叫就咋叫。”
“嗯嗯,都听娘。”
小许氏先跳下车,然后扶着林承云下来,围着院子叫了一圈儿,最后才把人给领进屋子里。
“爹,初一颠了一路了,我先扶着他进屋里躺会儿,一会儿该喝药了。”
“去吧。”
等到娘俩进了西屋堂屋里跟林老头一起坐着说话的老头就开始说起了去祠堂抽签的事。
“七哥,到底什么时候,总得有个章程吧,再等下去,怕是就要开始收粮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