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两小只都没有底气说自己只考第一场就能不考了,所以两家还是准备了不少的东西,反正县试是早上进去考完了以后再出来。
一群高个子中间明显凹下去的两个空挡看得守卫眼睛一抽一抽的,这么点的孩子也来考试啦?真是少年出英才啊。
“看什么呢,站好了!”
林丰收早上在杂货铺里帮着忙活完了以后赶来的时候,初一已经进了龙门了,也不敢大声嚷嚷,目光紧紧的锁定在前面的人流,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紧紧握在一处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情绪。
进了龙门,考生挨个经过搜身后,来到大院的空地站好,等候考官喊名验身点卯,让禀生认保后,才随着衙役去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二月倒春寒让林老头说得应验了,整个考场的学子都在哆哆嗦嗦的,周县令也是无奈,他有心把时间往后延迟,奈何县试和府试的时间之前一定订好了,若是他拖延时间的话,只怕府试就要耽误了。
这个责任他担不起,只好把露天的空地顶上搭上棚子,好歹挡挡雪。
一群人冻得哆哆嗦嗦的,手里的笔都快拿不稳了,一开场不少人就都纷纷离开了,这年头要是冻病了反而不妙;钱竹君看着其他人都离开了,又看了看还在坚持的初一,咬了咬牙撑了下去,答完题后抱着衣服就跑了,初一的手都僵了,但是为了不浪费钱,还是坚持着把题目答完了,然后把毛笔用嘴给叼了出来,活动了一下手,这才收拾东西,拎着考试的篮子出了龙门。
出来的时候,钱家已经走了,初一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林丰收和赵一万在门口守着,然后就直接把人给接到了赵记杂货铺后院安置下。
“初一,钱家出事了。”
暖和过来的第一件事,赵一万就一身雪的窜进来,神色焦急的告诉初一这个噩耗。
“可说了是什么事?表哥你细细的说一遍。”
“好,刚才我去送银芽的时候,原本都是从后门送,结果今儿后门敲了半天也没有人理会,我没办法就去了角门,结果也没有人应;
等我走到前门的时候,就看到钱老爷让一群人给拿走了,捆得结结实实的拖走的。
钱夫人和钱少爷倒是没有瞅见,但是钱家的管家看到我探头探脑的,等到那群人走了以后,才跟我说以后都不用再送银芽去他们家了。
我还是把那一筐子银芽留下了,但是没要钱,只是我走的时候,听着管家说要遣散奴仆。
你说钱家闹得这么大,会不会耽误你的前途啊?”
初一也不明白,怎么就突然发作了,还是在这个时候。
赵一万看着初一陷入了沉思,虽然着急,但是也不敢说话,生怕打断了他的思路。
“表哥,我爹呢?”
“爹在外头给你熬药呢,这时候你找爹有啥用啊?”
“你让我爹去找儒伯,不,你让我爹进来,我得亲自嘱咐他。”
“行。”
林丰收不一会儿拎着扇火的扇子火急火燎的进来了,看着初一抱着被子坐在火炕上,赶紧上前摸了摸头。
“没事吧,儿啊,你都睡了一天了,外头都变天了。”
“爹,我没事,但是也快有事了。钱家出事了,我毕竟在钱家住了不少日子,万一是大事,有可能会连累我。”
“钱家出事了?”
林丰收看着外头已经黑下来的天气,有些想要出去打听下,但是又不放心自己儿子,正犹豫着呢,就听到对方来了一句。
“爹,你去找儒伯问问他知不知道钱家出了什么事?重点是会不会对我造成影响,毕竟之前我和钱家少爷遭了戏弄挨了打,在他家住过。
一定别多问钱家的事,只说关心我,毕竟咱们都是林氏一族的,想来他会想办法替我多周旋一二的。”
“放心,爹不会那么傻的。”
林丰收关心则乱,被自己儿子强调过重点后立刻反应过来,拎着东西就摸黑儿去了林丰儒家,如此这般一哭,林丰儒也无奈了。
“初一的事我也知道,在学堂里也是受了无妄之灾,钱家的事你就别管了,不是什么大事,只要钱家肯舍了。。。
反正不会连累咱们初一的。”
“哎,哥,弟弟都听你的。”
林丰收听说没事了以后,就要离开,林丰儒喊住他让他把带着的东西拿走。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些银芽和年前初一从书上看到得熟成两个月的熏肉,原本打算明天给你送来的,这边听说出了这事,我就赶紧送来了。
你就当是初一孝敬你的,吃就是了,别嫌弃。”
两个人撕把了一会儿,林丰收才把东西留下离开了。
林丰儒的妻子钱氏出门跟县令夫人打马吊回来,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东西,眼睛一亮。
“哟,什么时候舍得花大价钱买熏肉回来了?”
“哪儿啊,这是大宝妹子家送来的。”
林丰儒知道妻子瞧不上初一,所以干脆不说初一的名号,省得给他找麻烦,哪知道钱氏一听立刻来了兴致。
“哟,合着这东西是你们林家搞的啊,难怪。。。”
“难怪什么?”
“我今儿在县衙喝了一碗银芽火腿汤,人家县令夫人说了,原料就是火腿,还是我还以为是多难得的东西呢,搞了是你们家的东西;
杨氏那个贱人还敢嘲讽我没吃过好东西,这好东西都是我家的。”
说着就要把东西给收起来,等到下次去拜见县令夫人的时候,拿着去打了杨氏的脸,被林丰儒出手拦住。
“你干嘛!”
“你干嘛?好好的东西不留着送去给儿子,你又要拿去当人情啊,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你们林家又不是没有,再去要就是了。”
“我说了不行,这东西不是那么好做的,统共就那么点,分分就没有了,我找谁要去。
撒开!”
林丰儒为了儿子,眼巴巴的把人送到了府城的书院里去,一年半载都见不着一回,既然钱氏都认可是好东西,那说什么都不会让她拿走的。
钱氏为了自己在县令夫人面前的脸面半分都不肯退让,她一定要打了杨氏的脸。
最后夫妻俩一人一半,林丰儒再次后悔自己去了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