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竹君回来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拳头印儿,包子也就剩一个了,初一表示不理解,这是打群架了?
不能吧?其他启蒙班的没来,整个学院里就他们俩最小,这些读书人不至于对个孩子下这么狠的手吧!
“竹子哥,你这是咋了?”
钱竹君把手里的一个仅剩的虽然还算完整但是却还是脏兮兮的包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抱着初一就大哭了一场,边哭边说,初一这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搞了半天,都是嫉妒引发的问题。
“他们比咱们大那么多都没有考过咱们,是他们不努力,关咱们什么事?既然连我也骂了,你也被打了,咱们一味退缩,只会让别人觉得咱们软弱可欺,丢了家里人的脸,更丢了咱们自己的脸。
走,找夫子评理去!”
初一抱着一个包子,拽着一身伤的钱竹君,边咳嗽边气冲冲地去了走廊对面的夫子寝舍,然后挨个敲门告状。
被拉着走的钱竹君:。。。倒也不用挨个展览他这副惨样吧?
终于在走到最后一间房间的时候,初一找到了古有田的时候,钱竹君脸上的伤因为在寒风里来回冷热吹,已经特别明显了。
再加上初一哭了一溜屋子,眼眶通红,古有田差点以为钱竹君出了大事,这可是同知家的侄子,他要是出事,他就惨了。
细细的问过了以后,古有田就打发了初一回到寝舍里去,结果被钱竹君给拦住了。
“夫子,那些人骂人的时候已经把初一给骂了,你现在让他一个人回去,就是让他被人捉弄死。”
古有田听到钱竹君的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他刚才确实有这个意思,其他人要么已经傍上了更好的人家,要么是准备冲刺童生的种子选手,就这一个小小年纪,偏偏还占了一个名额,让他难做。
但是看着初一被钱竹君搂在怀里的样子,估摸着也是傍上了,以后让底下人得注意点了。
“夫子,我们来不光是为了找你告状,还要告假。
我已经让小厮去告诉爹娘了,我身上的伤自然是要回去好好治伤的,同寝林承云跟我同为苦主,自然也是一并回去的;
夫子,学生告辞。”
说完钱竹君昂着头拉着初一就离开了,等到坐在车上,初一才反应过来。
“竹子哥,咱们是先去医馆吗?”
“不,先回我家,我让小厮给咱们俩守着屋子;
今儿哥哥教你一招,告状不能只找夫子,还要找家里长辈才行。”
初一听了钱竹君的话,没有再说其他的,心里吐槽,要是家里长辈那么牛,他还有拉着他把事情闹大吗?
唉,家里无财无权,若是不把事情闹大,把事情说清了,恐怕就要被人把脏水泼到头上了。
钱竹君只以为对方被自己说得有些难过,也不再多说,反正他这亏是绝对不会白吃的!
钱竹君把车里备着的点心狂吃的同时,顺便给初一塞了些,等到下车的时候,一脸虚弱的倒在初一的肩膀上,要不是过年的时候初一多吃了点东西,怕是就直接摔倒了。
“哎呦,少爷啊,你这是怎么了?”
钱竹君的小厮就比他大两岁,打小就是一条心,一看自己少爷比上车前的状态差多了,立刻就明白了,赶紧大声嚷嚷了起来,愣是把钱家门口的奴仆全都给撩起来了。
“快快快,赶紧去给夫人禀报啊!”
管家看着初一吃力的撑着,一旁的小厮也哭哭啼啼的扶着往里走,立刻上前一把推开小厮,扶正了钱竹君。
“少爷,小林公子,这是怎么了?”
“竹子哥被县学的人打了,伤得可重了,伯伯快叫大夫。”
初一装作不知道钱竹君的伤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愣是给管家吓得一把把人给抱起来,然后冲着府里就跑了进去,一旁的小厮则是拉着初一跟了上去,其他的人叫大夫的叫大夫,给其他主子传话的传话。
府里一时间,愣是比之前过年的时候还要忙碌。
钱竹君躺在床上的时候,拉着管家让他的初一给保护好,然后就舒舒服服的在火炕上睡着了。
匆匆赶来的初一:你好歹等我来了啊!
大夫赶来确认无事后,钱家主母才问起了初一事情的缘由,初一细细的说了,钱家老太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自己孙子一脸伤却找不到夫子做主,两个女人一脸怒容。
“好一个县学,自己没本事,竟然如此欺负两个孩子!
母亲......”
“不必再说了,此事你就是捅个窟窿出来,母亲也依你。”
钱家老太君看着自己孙子脸上的伤,十分盛怒,冷不丁瞥到一旁瘦瘦小小却颇有容色的初一,有些恍惚,刚才光顾着生气了,她还真没注意这孩子。
“儿媳妇,这是谁家孩子?”
“母亲,这是咱家钱匣子的舍友,叫林承云,就是您孙子天天喊漂亮弟弟的那个。”
林氏见婆母还是没反应过来,只好把钱匣子私下对初一的称呼给说了出来,初一这才上前几步,躬身一礼。
“小儿林承云,给钱奶奶问安。”
“你过来,我瞧瞧。”
钱老太君上了年纪,看不清,干脆把初一给叫到跟前去瞧瞧,他孙子说也想要一个漂亮弟弟究竟长的什么样子,然后老太太的目光闪了闪。
“是个齐整孩子,咱们钱匣子眼光好。听说年前你还考了第一?”
“钱奶奶,竹子哥人讲义气,学问又好,我们一起学习,我侥幸才得了第一的,都是竹子哥人好,平时愿意带着我一起学习。”
看着初一没有丝毫觉得自己在高攀,反而是特别自豪自己不差的同时,也交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朋友的表情,老太太的心里暂时放下了一口气。
无他,至少现在看来,初一长得还是非常 ‘ 危险 ’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