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安家大小姐比也差远了吧,一股子穷酸样,你看她恨不得把脖子伸到天上,秦总现在的眼光可真差。”
“就是啊,这连给安倦提鞋都不配吧。”
提起安倦,来宾似乎都有些难过,纷纷惋惜不已。
“安家大小姐当初是多少人仰慕的存在,只可惜美人薄暮。”
“对啊,当初京都一度流传“如若生女,当如安倦”的佳话。”
“我家那位当时迷安倦迷的,她和秦总结婚那天他自己在客厅喝了一晚上的酒。”
一位富家太太嬉笑地说着,不急不躁,眉目间满是淡然。
“哟,王太太,怎么感觉你现在重提旧事一点也不生气啊,想当年你提起安倦可真是恨的牙痒痒啊,难道时间真的能将一个人改变这么多?”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安家大小姐也早就不在了,我要是再记恨是不是也有些太小肚鸡肠了。”
“再说了,当时本来就怪不得安家大小姐,是我家那位认不清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想到年轻时的自己总是和安倦对着来,还恶毒地咒骂过她,她有些自责,又想到安倦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不禁感慨出声。
“命运还当真是薄待了她……”
这时,不知人群中谁突然开口说了句:“我听说秦总和安家大小姐还在一起的时候,这女人就跟在秦总身边了。”
“那要你这么说,秦总是婚内出轨,这也太不识好歹了,安家大小姐长得漂亮,家世又好,当初的追求者都能从京都排到法国了。”
“嘘,小声点,豪门中那点事你懂的,谁不是家里有一个,外边有一个。”
“不会吧,据我所知,秦总当年追求安倦可真是煞费苦心,简直转了性子,整天黏在她身边,又是送花又是送饭的,听说还在安倦生日的时候高调示爱,让整个京都的世家公子都知道他喜欢她,以后别再觊觎安倦。”
“唉,男人嘛,不都是这样,追你的时候使劲浑身解数,对你死缠烂打,让你觉得这辈子没你他就活不了,在追到手后就见异思迁,始乱终弃。”
“再说了,喜新厌旧本来就是人的天性,况且,还是秦总这种养尊处优的花花公子,能有什么长情。”
随着底下热火朝天的聊天声,秦予安推开了大厅的门。
“大家好生热闹,我们不会来晚了吧?”
他一步一步地朝秦淮和宋初曼走去,而谢清时则来到谢父谢母面前落了坐,把舞台交给自己发小。
可还没等他坐下,谢母就拽着他问,语气有些激动。
“不是让你瞒住阿予吗?谁让你带他来的,就阿予的性子今天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让秦老爷子知道了,绝对免不了一顿责罚。”
“而且,你们怎么知道是在这里举办婚礼?我不是没告诉你场地吗?”
看到自家老妈有些愠怒,谢清时赶紧做低伏小,可怜巴巴的解释道。
“我美丽动人,善解人意的妈咪,你也是看着阿予长大的,他有多机灵你是了解的吧!就你儿子这智商能瞒住他吗?”
闻言,谢母抬头看了看谢清时,愣怔了片刻后,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柔和地开口。
“也是,不怪你。”
听到自家老妈这么温柔,谢清时简直受宠若惊,可还没等他感动,谢母就接着说道。
“怪妈当初生你的时候把脑子拉下了。”
谢清时顿时无语住了,直接跳了脚。
“弱弱问一句,我真的是您亲生的吗?”
这时,看着两人互动一直没开口的谢父突然飘过一句。
“这点老爹可以给你保证,“是”。”
他面容严肃,语气认真,说完后甚至还坚定地点了点头。
闻言,旁边的裴砚南轻笑出声,笑容和煦,令人如沐春风。
而这边,在看到红毯尽头的秦予安缓缓向里走来,秦淮有些慌了神,眼底闪过暗惊。
他上前几步,瞟来的目光冰冷无情,犹如闪着寒光的刀锋,似乎要将秦予安片片肢解开来。
“你怎么会来?你不是还在c市吗?”
“父亲说笑了,今天是您大喜之日,就算在筹办葬礼,我也得抽空过来送上祝福。”
“还有,您这话说的好像平时有多关心我一样?”
秦予安嘴角浮起一丝哂笑,轻轻扫了一眼秦淮后戏谑地开口,话里的讽刺显而易见,秦淮的眼神瞬间深邃了几分,可秦予安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目前还在为外公守孝,不宜穿的艳丽,所以今天穿了一身黑来参加婚礼,还希望您别嫌弃我晦气。”
他笑得玩味,一脸肆意,可秦淮看到却只觉得遍体生寒。
随后,他自顾自地向台上走去,不经意地抬眼望了望四周。
“他怎么会在?”
秦予安在看到顾琛后顿时有些心慌意乱,可还是稳住心神,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而顾琛从秦予安进门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神情专注认真,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只有在看见他时,才会泛起涟漪。
“啊,安老爷子也去世了吗?我怎么都不知情。”
“那现在安家不就没人了吗?予少爷还真可怜,刚没了外祖家庇护,现在父亲还要再娶,以后他的日子……”
“唉,安老爷子那般清风朗月的人,真是可惜了,他在文学书画上的造诣至今京都无人能及。”
“我听予少的意思,安老爷子是刚去世,就这样秦总还办婚礼,这也太无情无义了吧!”
“就是,这什么人啊,也太铁石心肠了,好歹也当过安家的女婿,也不怕安老爷子半夜入梦。”
听到底下人的议论声,秦淮面色铁青,脸色差到了极致。
他五官狰狞地挤成一团,脸上一直维持的风度也全面崩盘,此时他紧握着拳头,尽力克制着怒气。
看到他这副样子,站在他身旁一直没动作的宋初曼出来控场。
“这就是阿予吧,都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见过你呢,今天过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说完后她又唯唯诺诺接了一句:“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和你亲生母亲一样对你好,将你视为己出。”
宋初曼说得小心翼翼,说话时也不敢抬头,似是有些害怕面前的秦予安,装得一脸单纯无害。
听到她的话,殿堂里又瞬间喧闹起来,周围的宾客都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