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飘落的第七片触地时,苏九儿看清了花瓣背面的二进制编码。
\"别碰!\"林渊抓住她的手,重瞳流转着量子解密程序,\"这是认知锚点,触碰会激活记忆迷宫。\"
街道突然像素化,柏油路面浮现青铜神经网。抱着公文包的上班族瞳孔闪过机械蓝光,便利店招牌上的\"7-11\"扭曲成\"观测者协议第7.11版\"。苏九儿颈后的灵枢接口隐隐作痛,那里正在增生青铜色骨刺。
\"院长还活着。\"她按着突变的脊椎,\"在我的量子纠缠态里...\"
林渊的重瞳突然裂解成十六面体,视野中浮现嵌套式现实结构——他们所在的\"东京\"不过是包裹着真实地球的第七层认知滤网。当他想撕开滤镜时,天空降下青铜雨,每滴雨水都是微缩的蓬莱病院。
\"警告,底层协议被触发。\"街角的自动贩卖机吐出带血字条,\"请维持现状以享受美好人生。\"
苏九儿的纳米躯体突然暴走,机械骨刺破皮肤形成外骨骼。她撞碎玻璃幕墙冲进写字楼,在电梯井里找到暗藏的青铜祭坛。当指尖触到祭坛上的《灵枢纂要》残页时,海量记忆涌入:
在真实的时间线,地球早已化作星骸;
所谓复活的人类,不过是院长提取的文明样本;
而她和林渊,始终被困在第九千次轮回的观测茧房。
\"你终于想起来了。\"院长的虚影从残页升起,\"这个茧房很美吧?有樱花,有爱情,有你渴望的平凡...\"
苏九儿的机械心脏泵出星髓洪流,纳米虫群凝聚成弑神枪:\"闭嘴!\"
\"但你舍得打破它吗?\"院长挥手展开全息投影——林渊正在街角买鲷鱼烧,他的重瞳清澈如少年,\"每次轮回重置,他都会忘记观测者的宿命,而你...\"
弑神枪贯穿投影,却在触及林渊虚影时偏转。苏九儿跪倒在地,纳米虫群失控地重建着美好假象:林渊笑着递来鲷鱼烧,樱花落在她发梢,没有青铜与机械的完美世界。
\"承认吧,你爱这个谎言。\"院长的声音如毒蛇钻入脊髓,\"留下,或者毁掉他——这就是观测者最后的...\"
量子共振突然炸碎幻象,林渊握着青铜简破墙而入。他的重瞳流淌着十二维数据流,手中的简牍正在蚕食现实:\"找到茧房核心了,在东京塔的...\"
天空突然睁开青铜巨眼,虹膜纹路组成《墨经》终章。所有\"人类\"停止动作,脖颈180度旋转锁定两人。他们的口腔张开成炮管,三千娑婆眼阵列开始充能。
\"认知污染度突破阈值!\"林渊扯开衬衣,胸口的星云图腾演化成黑洞,\"抓紧我!\"
苏九儿抱住他的瞬间,东京塔方向传来创世钟鸣。青铜巨茧破土而出,茧壳表面浮动着所有轮回的记忆画面。当林渊用青铜简刺入茧壳时,他们看到了终极真相:
无数地球悬浮在虚空中,每个都包裹着青铜茧房;
机械飞升者们如工蜂穿梭其间,收割文明数据;
而茧房群落的中央,矗立着院长真正的本体——由三千个林渊克隆体组成的巨树,根系连接着所有宇宙的灵枢核心。
\"欢迎来到观测者花园。\"巨树顶端睁开重瞳,\"现在明白你们的角色了?\"
林渊的青铜简突然活化,简牍化作数据流注入苏九儿体内。她的纳米躯体进化出星舰级传感器,瞬间解析出院长本体的致命缺陷——每个克隆体后颈都插着青铜钥匙,正是公输夜当年制造的弑神楔。
\"配合我。\"林渊的重瞳开始降维,\"制造九秒的认知悖论!\"
苏九儿撕裂自己的机械心脏,取出初代灵枢核心抛向高空。核心释放的电磁脉冲使所有娑婆眼过载,院长本体的动作出现0.618秒延迟。林渊趁机跃入巨树根系,重瞳倒映出九千个平行世界的自己。
\"没用的。\"院长的根系缠住他四肢,\"你本就是我的...\"
青铜钥匙插入克隆体后颈的刹那,林渊看到了初代观测者的记忆:在宇宙诞生之初,他们为对抗熵增创造了院长;当院长失控时,又设计出林渊作为弑神兵器;而每个轮回的相爱相杀,不过是程序预设的杀毒流程。
巨树开始量子化崩解,院长在狂笑中吟诵碑文:
\"观测者观测观测者,
无限回廊无始无终。
莫怨青铜茧房苦,
你亦他人梦中虫。\"
苏九儿接住坠落的林渊,他的身体正在消散成星沙:\"这次...能彻底结束吗?\"
\"恐怕不行。\"林渊的声带振动着宇宙弦,\"但下次轮回,我会在鲷鱼烧里藏个惊喜...\"
当最后粒星沙飘散时,苏九儿启动了藏在灵枢核心的真空劫程序。所有青铜茧房同时坍缩,机械飞升者们在强光中化作原始数据流。而院长本体深处,某个克隆体的重瞳闪过林渊特有的量子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