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进攻失败。
败退的溃兵,借着夜色四散逃走,熊文灿也无法收拢溃兵。
且匪兵壕沟前面,那些竖立的铁蒺藜。
没有想到办法破解之前,熊文灿也不敢再令官兵进攻。
若精锐在中馆驿损失惨重。
别说直击广济县,恐怕逃出湖广都费劲。
中馆驿北面的一个粮仓之中。
熊文灿擂鼓点将。
包括举水以南,山海关副总兵祖宽,也来商议接下来的进攻策略。
熊文灿开口说道:“根据败兵描述,那些绑着铁蒺藜的黑色绳子,是钢铁!”
钢铁?
钢铁能敲打那么长?那么细?
熊文灿等人,没有见识过晏羽的水利工坊。
不知道这些铁丝,是通过水利机床,将铁棒拉长做成的铁丝。
众多将领现在没心思关心,那些铁绳是怎么做来的。
现在只关心,如何能破除铁蒺藜阵线。
或者…
王朴开说道:“这中馆驿是匪兵粮食、火药仓库,咱们想围着消耗,已是不可能,本总兵觉得,咱们直扑广济县,先截断晏匪长江南北的通道再说。”
熊文灿回道:“若咱们放弃捣毁中馆驿,那匪兵火药、粮草补给不绝,咱们就得和匪兵在黄州府持续作战。”
“持续作战就持续作战,匪兵那铁蒺藜,就像一个乌龟壳,咱们无法靠近,若是野外大军对阵,或咱们守城,那铁蒺藜就无用武之地。”
呵呵!
野外大军对阵。
恐怕晏匪的龙吟响起,咱们得全军覆没。
当然!
这个理由熊文灿不敢说。
若是这群将领知道,晏匪有攻击密集军阵的龙吟弹,恐怕大军连夜都会逃离。
熊文灿说道:“斥候已打探清楚,晏匪的火药,都集中在中馆驿,只有捣毁中馆驿火药仓库,晏匪匪兵就得与我大军短兵相接。”
短兵相接。
在座的将领们,还真不把晏匪看在眼里。
毕竟晏匪的匪兵,成军也不过一两年,刀枪武艺与官兵不是一个档次。
杨国柱开口道:“面对这种铁蒺藜,必须用重物砸开,眼下只能等到天亮,砍伐树木,做成攻城战车撞开这些乌龟壳。”
熊文灿回道:“附近数里,哪有大树,若到深山中砍伐再打造,估计得耽搁一两日。”
“何必这么麻烦,咱们拆了几个仓库便有树木。”
“拆仓库?可惜了这么多稻米。”
“总理大人!只要剿灭晏匪,黄州府一年赋税,可不止这二十万担稻米吧!”
“行!那就安排军中工匠,连夜拆解仓库,打造攻城车,明日再攻中馆驿码头。”
关宁铁骑在举水之南,与晏匪斥候交火几次。
那些匪兵使用的短小火铳,在飞驰的马背上也能开火。
还有那些将死的匪兵斥候,丢出的轰天雷,威力也让关宁铁骑胆怯。
这些火器,熊文灿从未提及过。
一直沉默的祖宽说道:“总理大人,今夜举水南岸,发现数股匪兵斥候,恐怕匪兵大军,正在朝中馆驿支援。”
熊文灿笑道:“祖副总兵多虑了,晏匪主力,应该在宿松黄梅一带,与我东路大军纠缠。”
“那晏匪不会从长江以南调兵北上吗?”
“广济县到麻城县四百余里,再加上渡江前的部队集结,没有七八日,晏匪无法调军渡江。”
“那举水以南,那么多伙斥候,明显不属于一支部队,他们又是哪支匪兵?”
“晏匪刚窃踞黄州府,那是分散在黄州府各州县的匪兵。”
“总理大人不是说,长江北岸匪兵不过八千余人,晏匪带着五千主力被我东路大军吸引,中馆驿一千多匪兵,广济县一千多匪兵,怎么黄州府各州县,还有匪兵驻扎。”
具体晏羽带了多少华夏人民军,渡过长江,熊文灿也不清楚。
但对于这群将领肯定得往少里说。
熊文灿尴尬回道:“一个州县不过百来号匪兵,莫非诸位对百来号匪兵也怕了?”
祖宽回道:“百来号匪兵也有骑兵斥候?这晏匪可真是富裕。”
“祖副总兵麾下,全是铁骑,莫非祖副总兵还不能阻止数百匪兵,靠近中馆驿?”
“真如总理大人所述,就是四五千匪兵,本总兵也能拦截,只怕总理大人还有隐瞒。”
熊文灿眨起明亮的眼睛。
对祖宽说道:“本官对天发誓,晏匪的情况,本官绝无隐瞒。”
天空微微泛白!
经过一夜的急行军。
李森林带着第一旅第二营和骑兵哨,还有分散在中馆驿周边,各州县的第三营华夏人民军。
按照李森林的军令,在举水以南二十余里,夫子河岸集结。
李森林向第三营营长张平问道:“你第三营到得早,中馆驿现在什么情况。”
张平回道:“昨日入夜,官兵七八千人围攻中馆驿,辎重营长卢同光利用铁蒺藜,阻止官兵冲锋,并用大量轰天雷,炸退了官兵,之后官兵便是围而不攻。”
“知道官兵在打什么主意吗?”
“职下失职,官兵在了举水南岸,有三千骑兵在巡逻,一个晚下来,各哨、各总旗侦察兵与官兵骑兵,发生了十几次激战,始终无法靠近中馆驿。”
“伤亡如何?”
“战死了六个战友,十余人受伤,不过咱们也击杀了十几个官兵骑兵。”
“这种战损比,别说出来,丢人!”
“旅长!那官兵骑兵骑术精湛,弓马娴熟,咱们侦察兵战友,远不是对手。”
“那是关宁铁骑,是明廷最精锐的骑兵。”
“要是能吃掉这股骑兵就好了,今后对阵这支骑兵,恐还要吃亏。”
“呵呵!咱们这四百余人的骑兵哨,才练了几天骑术,欺负欺负官军溃兵还行。”
“旅长,那让骑兵哨绕道黄安县出信州,劫杀这伙官兵退路。”
“龙吟哨到哪了?没有龙吟哨,咱们未必打得过这伙官兵。”
“龙吟哨已到黄冈县,预计午时能抵达夫子河。”
“让骑兵绕道黄安县出信州吧!咱们过夫子河,吸引官兵前来拦截。”
“旅长!咱们渡过夫子河河后,距离中馆驿就二十来里路,官兵的关宁铁骑兵会来骚扰,咱们对付骑兵的铁蒺藜,可都在辎重营。”
“三千对三千,只要官兵骑兵敢冲锋,咱们一轮射击就够了。”
“骑兵冲锋当然不会,可若是骑兵远远缠住我军,让我军无法机动行军,到时官兵主力再杀来,我军将如何应对。”
李森林看向东南方向的黄冈县。
笑道:“就怕官兵主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