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穆从怀中,掏出三十万两银票。
递给郑鄤道:“这军饷我程家出了,还请世伯快快发兵。”
好家伙!
一出手就是三十万两。
郑鄤接过票说道:“当务之急,是阻止这群匪人,离开常州地界,世伯我再调集兵马,剿灭匪人。”
郑鄤虽说当天,就给常州卫下令。
先派遣两百卫所兵,将匪人拦在常州地界内
奈何!
常州府的卫所兵,比岳州府的卫所兵,差远了。
也许是湖广那边,卫所兵还要偶尔剿个匪。
而南直隶这边,卫所兵可真是上百年来,都没动过刀枪。
第二天下午,才凑齐两百卫所兵,拖拉上路。
两百百卫所兵,轻装简行。
80时多里的路程,愣是花了2天才赶到。
而此时厉山上。
除了黄二狗的骑兵小旗,还有亲卫总旗与龙鸣小旗。
黄二狗原本想用些树木,堵住上山道路。
奈何!
厉山与西乡的山不一样。
山上光秃秃的,只有一些矮灌木杂草。
而且一看,都是刚长不久的。
黄二狗只能用车辆,堵住了几条山路。
晏二宝不但带来了,充足的食物。
还有帐篷,以及大量女童衣物。
晏羽在苏州城内,耐心的等了吴有性三日。
终于将吴有性,带出苏州城。
行至厉山脚下时。
吴有性发现了不对劲。
一个亲卫向晏羽奔来。
“东家!二百官兵,堵住了厉山几条上山道路,从常州方向,还有两千多官兵,正朝厉山杀来。”
看来这程家,是花了大价钱。
一口气能请来两千多官兵。
不解决掉这批官兵,看来是无法安心上路,返回西乡。
晏羽回道:“给山上的战友,打旗语,迎接我们上山。”
听到刚才的对话,吴有性有些好奇。
这黄大夫,怎么招惹到官兵了,还是几千官兵。
而且!
这黄大夫的意思是,要和官兵打起来。
吴有性见那家丁离开。
便下了马车。
上前问道:“黄大夫,这…”
晏羽打断吴有性的话,说道:“等上了厉山,我再与吴大夫解释。”
“吴某在常州府,也有一些人脉,要不吴某去说说情。”
“不用,吴大夫待会上厉山,就会知道了。”
晏羽说完,手一招。
身后的十来个家丁。
将两车货物,地上一推,打开马车里面的夹层。
拎出一支支燧发枪。
腰间再别上2颗轰天雷。
这行云流水的一通操作,看呆了吴有性。
吴有性正欲上前,再次询问晏羽时。
一个家丁,上前拦住道:“吴大夫,外面危险,你还是先上马车吧!”
其实从出了苏州城。
吴有性也有些怀疑。
为何不走京杭大运河,直入长江?
为何这群家丁,个个英姿飒爽?
只是!
这些家丁以拿出铁棒,显然是要打架的态势。
吴有性也只能先进马车,待会再问清楚情况。
晏羽对身旁的饶水铃说道:“你也下马,去马车里坐着,待会要杀人了,别偷看。”
虽说饶水铃知道,西乡人民军经常杀人。
但她饶水铃还未见过。
饶水铃很不情愿上了马车。
心里想着的是,待会偷偷伸出脑袋来,看看杀人,到底是怎么个场面。
“砰砰砰!”
厉山山脚,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
山脚官兵,或死或逃。
而晏羽的周边,围着十个家丁,举着燧发枪,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突然!
“砰!”
一声枪响!
一个溃逃的官兵,慌不择路,朝晏羽这边跑来。
刚才厉山脚下的枪声。
离得有些远,只觉得与鞭炮没啥区别。
但刚才那一声枪响。
离吴有性所坐的马车,不过四五步。
吓得吴有性,一个激灵,蜷缩在马车角落。
而饶水铃,可曾陪周玉花,去过军营靶场,玩过射击的。
虽说也被突然传来的枪声,吓一跳。
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看到受到惊吓的吴有性,饶水铃忍不住大笑起来。
饶水铃笑道:“吴大夫别怕,在马车里面,我保护你。”
被一个小女娃嘲笑,真是丢脸。
吴有性颤抖着手,整理一下衣饰。
问道:“那个响声是什么?”
“碎发枪,这个不响,轰天雷才叫响。”
“你家黄公子,到底是干什么的?”
“公子不让我多说话。”
吴有性递给饶水铃一枚银子。
继续说道:“反正你家公子,待会也要告诉我的,小姑娘你就说说呗!”
饶水铃看到那枚银子,估计也就个二三两。
便笑道:“我家公子的银子,能码几间房,你这点银子就想收买我?”
几间房间的银子?
这也太夸张了吧!
吴有性笑道:“小姑娘真会骗人,你知道一个房间能装多少银子吗?”
“我怎么不知道,主母经常带我去房间盘算银子,放得少的房间也有三十多万两,最大的一个房间,可存放了百万两银子。”
“那你家公子,有多少银子,你知道吗?”
“我出来时,有四百八十七万两千一百两,二夫人还天天派人,往家里送银子,不过每个月开支,也得三四十万两。”
四百多万两存银?
而且每月开支三四十万两?
这是什么家庭,就是江南首富程家,也没这么多现银吧!
莫非是皇亲国戚?是王爷?
也不对啊!
官兵敢惹皇亲国戚吗?
吴有性又问道:“那你家公子,产业也不少吧!”
“那是!宁州、平江县和武宁县,都是我家公子的产业。”
“什么?宁州、平江县和武宁县?”
虽说吴有性不关心政事。
但是!
茶余饭后,也曾听一些好友说过,洪都府宁州西乡山匪。
这西乡山匪。
可正是盘踞这一州两县之地。
还大量屠杀地主士绅,劫掠地主士绅妻女。
莫非这黄公子就是匪首?
不对!
匪首不是叫晏羽吗?
莫非?
这黄阳是假名?
吴有性脑子里,快速梳理这些信息。
若真是西乡山匪,那可就麻烦了。
吴有性故作镇定问道:“那你跟晏公子多久了?”
“去年在宁州城,那赵天一,差点害得我家破人…”
饶水铃说到这,反应了过来。
呆呆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公子姓晏?”
吴有性没有回答。
他现在只想逃。
他搞不明白,这西乡山匪,不远千里,来找他一个郎中干嘛?
饶水铃感觉自己说错了话,提溜着脑袋。
马车内,瞬间安静起来。
黄二狗带着几十个家丁,小跑到晏羽面前。
说道:“东家!道路清出来了。”
晏羽把帽子一扯。
说道:“叫我军长!走,上山。”
马车内的饶水铃,时不时伸出脑袋。
直到山脚下时。
看到路边几十具尸体。
有些尸体,脑袋被打烂,或身体破了一个大洞。
还有那满地的血迹。
“呕!”
饶水铃脑袋缩回马车内,直接吐了起来。
而吴有性,没心思关心这丫头片子。
一心想着,接下来如何脱身。
直到半山腰,马车也无法继续前进。
吴有性才被晏羽请下马车。
晏羽说道:“吴大夫受惊了。”
“晏公子,小人不要成为神医,求晏公子放小人回去吧!”
晏羽看向饶水铃。
而饶水铃,还扶着马车,拍着胸口。
晏羽回道:“欺骗吴大夫,是在下不对,但请吴大夫研制特效药,确是事实。”
“这…”
“那本外伤热症的着作者黄阳,他本是西乡,一个乡村郎中,难道吴大夫以为,凭他一个乡村郎中,能写出外伤热症的医书?”
“莫非那医书是晏公子所着,黄阳只是挂个空名。”
“非也!我把外伤热症的学识,教给了黄阳,他自己出的医书。”
“但是!晏公子毕竟…”
“毕竟是山匪吗?吴大夫且看,我这一百多军士,待会怎么灭了,常州府的两千官兵。”
一百对两千,这怎么可能?
吴有性还是不甘心。
祈求道:“只要晏公子放我回去,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晏公子。”
晏羽有些不耐烦。
反正人都骗出来了,后面有的是时间,说服吴有性干活。
晏羽夺过黄二狗的望远镜。
递给吴有性说道:“吴大夫先把玩把玩,我先安排一下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