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压上?
就这义口石牌村几十丈的宽度,全军压上能铺得开吗?
若是不铺开进攻,形成前后梯队进攻。
前面一旦溃败后逃,将直接冲击后面梯队,那不就是全军溃败。
章旷增提醒道:“府尊,这西乡山匪阵线太窄,全军压上铺展不开,若是一波进攻不利,我军将有全军溃败的危险。”
姜继会笑道:“本府何时说,从这山匪那几十丈宽的防线,全军压上?”
章旷增看向前方山匪防线,两边都有一些山包。
章旷增说道:“府尊,你不会打算让兵丁,攻上那些山包吧!”
“怎么?有何不可吗?”
“府尊,仰攻山匪,而且山匪全是鸟铳,这伤亡不可预估。”
“岳州卫做督战队,让各县巡检营,带青壮冲锋。”
“府尊,这…”
“要想剿灭山匪,总得要流血,与其官兵精锐战死,还不如死些无用的青壮。”
“可青壮伤亡过大,难保不和都战队拼命。”
“山匪不过四五百人,只要山匪调走正面的匪寇,去守山包,你洞庭湖守备营兵丁,再正面冲锋。”
“末将明白了!府尊的意思是,把战场铺开,引匪寇分兵。”
随着姜继会的战法制定。
大量巡检兵丁青壮,往周边几个山包走去。
这些兵丁青壮身后,便是带甲的都战队。
晏羽用望远镜,趴在山包上,看着官军的调动。
若官兵真让这些青壮,做炮灰消耗。
不知有多少青壮将枉死。
晏羽对李森林下令道:“从正面战场,把狙击手抽调出来,专门射杀督战官兵将领。”
李森林建议道:“军长!等青壮攻山后,再射杀督战官兵,咱们也可以看看,溃逃的青壮们,与官兵互杀。”
“这个提议不错,通知守山的战友们,尽量用轰天雷,以吓退青壮为主。”
每个山包前沿,几个狙击手已趴好。
山包连着山包的地形,击狙手还可以,交叉火力射击。
“轰轰轰!”
随着官兵红衣大炮的再次响起。
几个山包之下。
在身后岳州卫带甲官兵的催促下,各县巡检兵丁带着青壮,往山包上爬去。
山包上的西乡人民军,也没有急着开火射杀。
等到这群巡检兵丁与青壮。
刀枪别在裤腰上,奋力爬山时。
突然!
一颗颗黑色铁球,从山上丢了下来。
有些青壮为了躲避铁球。
手脚一松,往山脚滑去。
只是!
这些铁球也随着山坡滚下。
落入山脚排队的兵丁青壮中。
“轰轰轰!”
随着一声声巨响。
轰天雷在兵丁青壮中爆炸。
瞬间!
血肉横飞。
活着的那些兵丁青壮。
本就被轰天雷的响声,吓得抱头蹲地。
耳朵在嗡嗡作响时,却发现身上都沾了血迹。
甚至还有残肢断臂,挂在他们身上。
“啊!”
惊恐的本能,吓得这些兵丁青壮,不顾一切往后逃去。
而在后方督战的岳州卫官兵,也被刚才的巨响吓得不轻。
看到溃逃回来的兵丁青壮。
岳州卫的官兵,回头看看自己的百户总旗。
只是!
不知何时,他们的将领已躺在地上。
这些岳州卫官兵,一时不该怎么处理眼前局势。
眼见溃兵就冲到跟前。
等不到命令的岳州卫官兵,也随溃兵一起后逃。
姜继会在远处看得牙痒痒。
正欲对岳州卫将领发火时,一个斥候来报。
“大人!不好了,后面有两伙山匪,正朝法官庙大营杀去。”
“你说什么吗?后面还有山匪,向法官庙大营杀去?”
“是的!每一股山匪都是百人左右,从南北两面而来。”
为了一鼓作气拿下义口山匪。
姜继会就留下三百的多带甲兵丁,和几百青壮,在法官庙大营看守。
斥候在平江县侦察了七八天,这几百山匪都在义口。
背后怎么会,凭空出现两百山匪。
法官庙大营不能有失,粮草辎重,可都存放在大营中。
岳州卫被冲散,重新整合列队,至少要半个时辰。
而洞庭湖守备营,已经在阵前一里多的地方,准备冲杀。
眼下只能调洞庭湖守备营,回防法官庙大营。
姜继会对亲卫喊道:“快!鸣金收兵,招洞庭湖守备营回阵。”
没错!
袭击法官庙官兵大营,正是第一哨的第二、第三总旗。
晏羽昨夜得知岳州官兵,将大营安扎在法官庙时,就做好了的计划。
连云山的长步岭,和凤凰山的何家洞,到法官庙不过十来里。
在岳州府官兵第一轮炮击开始。
这两支西乡人民军,便悄悄下山。
下了两座高山后,离法官庙也就四五里的路。
此时!
即使这两支西乡人民军,被岳州府官兵斥候侦察到,官兵也来不及回援。
而且!
晏羽也不可能让官兵,轻易去回援。
趴在山包上,借助望远镜。
晏羽不但能看到官兵的动向。
也能看到几里之外,两支西乡人民军正朝法官庙杀去。
听到了官兵鸣金收兵。
晏羽向通讯兵说道:“通知丁河山,咬住义口正前面这支官兵,记住,敌退我进,敌进我退,要保证六七十步的距离。”
安排好拖住正面这支官兵。
晏羽对一旁的晏水生说道:“到你了,现在渡过汨罗江,沿幕阜山脉急行军,在三眼桥建立阻击工事。”
晏水生兴奋回道:“军长放行,职下保证,一个官兵,也过不了三眼桥。”
洞庭湖守备营官兵,起身后撤,还没走几步。
丁河山的第三哨,便翻出战壕。
迈着整齐的步伐,朝洞庭湖守备营小跑而去。
刚开始章旷增以为这伙山匪,就是爬出来炫耀一番,没有搭理。
可是!
200步,150步,100步…
山匪越来越近。
章旷增清楚,不能再撤退了。
再往后撤,若山匪冲杀过来,那洞庭湖守备就不是后撤,是溃逃了。
章旷增高吼道:“后队改前队,杀了这群山匪。”
看到官冲来。
丁河山高喊道:“立正!第七总旗,瞄准,射!”
一道白烟升起,官兵瞬间倒下六七十人。
洞庭湖守备营的官兵们,并未因为倒了六七十人,而停止冲锋。
只是!
山匪那边白烟散去,洞庭湖守备营官兵发现,那些山匪也在往后逃。
姜继会远远看见,洞庭湖守备营官兵,怎么又去追山匪了?
法官庙大营危在旦夕。
决不能与山匪纠缠,姜继会又令官兵,敲响铜钲,召集洞庭湖守备撤回来。
只是!
洞庭湖守备营一调头,西乡人民军也跟着调头。
来来回回拉扯了好几次。
姜继会的亲卫,都跑到章旷增这,传达法官庙被袭击的消息。
同时!章旷增的亲卫,也向姜继会阐述,官兵只有交叉撤退,才能安全撤回。
可是!
姜继会等不了。
万一法官庙被攻破,粮草辎重有失。
这剿匪不但要耽搁,甚至会引起官兵的恐慌。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姜继会又派亲卫,向章旷增传令。
洞庭湖守备营之管后退,十二红衣大炮开炮掩护。
“什么?”
章旷增不敢相信姜继会的命令。
红衣大炮,确实能将山匪轰退。
可是!
红衣大炮与山匪之间,还有他洞庭湖守备营的两千官兵。
洞庭湖守备营官兵的伤亡,会远远超过山匪。